原來天已經大亮了。
花悟寂先走了出去,自有隨從在隔壁服侍他穿衣梳洗。隻沒多久,再出現在依蘭麵前的就是原來那個永遠幹淨利落,神采奕奕的花悟寂了。
簡單梳洗後就看見逐風,林琅夫婦,阿成等人端了早餐走了進來。
“老身來服侍依蘭姑娘吧。”林夫人是個熱心人,五十來歲的年紀,爽利的性格和林將軍倒是很像。
依蘭有心自己動手,可略動下就扯的傷口生疼。看花悟寂緊張的樣子,隻能放棄,由著林夫人喂。
“總算是緩過來啦,王爺也可以放心了。”看依蘭不一會兒就吞下了整碗粥,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林琅更是一種過來人的眼神看花悟寂。
“讓大家擔心了。”依蘭紅著臉道聲謝,“外麵情況怎麼樣啊?那日的偷襲傷亡大嗎?”依蘭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
“我們皮糙肉厚,就算受傷,養上兩天也就好了,不用別人在旁邊把屎把尿窮折騰。”阿成很沒上沒下的嘟嚕了句。
引得花悟寂怒目而視。
依蘭則漲紅了俏臉。“六爺,我,我。”尷尬不已。
“別理他,回頭我收拾他。”花悟寂早就坐回到了依蘭的床邊,一會兒輕撫額頭,一會兒拉著手不斷的揉捏,兩隻眼睛隻一味地盯著那躺在床上的人兒,連眼神都不舍得移開一會兒。
“退兵了,他們退兵了。”追影一陣風般闖了進來,人還未見,聲音就先到了。“確切消息,今日醜時,他們開始拔營,向北退去,到天亮時營地中已經什麼都不剩了。據報,他們先頭部隊在三十裏外安營。”
“真的?”這絕對是個特大好消息,一直懸在頭上劍終於去掉了,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知道為什麼他們會選擇退兵嗎?”追影沒完沒了,繼續爆料,眉飛色舞的樣子絕不遜色於如今娛樂台的記者。“依蘭,你太厲害了,絕對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讓我們這些人無地自容啊。”
“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連花悟寂都也些耐不住了。
“依蘭那箭射傷的是北代國太子風希月,據探子報,他傷後在營中養了兩日,被嚴旨召回國養傷,估計也是糧草被毀,看攻城無望所以今日拔營撤退了。”
“太棒了。”依蘭有些得意忘形,一下坐直了身子。等感覺有人抱著她時才想起來身上有傷。
“你別動。”換來的是花悟寂的輕喝和一陣呻吟。
“六爺”
“六爺”逐風幾人趕緊上前扶住花悟寂。
“悟寂,你是不是傷的很重。”當看到悟寂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時依蘭才意識到花悟寂的傷應該不會是如他所說的擦傷。嚇的臉都白了。
“沒事,沒事,你先躺好。”花悟寂趕緊安慰。
見依蘭哭喪著臉就是拉著他手不放,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樣我也不能放手,一直耗著我臂上的傷口早晚得裂了。別理他們,我就是被針紮下他們就能這副模樣。你別擔心。”
“六爺,傷口滲血了,要重新包紮。”逐風道。
很快,他拿來了藥物紗布,開始動手給花悟寂換藥。花悟寂的傷其實根本不比依蘭的輕,再加上這幾日都在床前照顧,不斷的扯動下,傷口依舊是血肉模糊一片。
當知道花悟寂手臂上的傷是為了保護她替她擋了一箭,依蘭靠坐在床上淚水連連。
“依蘭,你要再哭我真的是生氣了。”見無論怎麼哄她就是淚水不斷,厚厚的棉衣袖幾乎都快浸濕,花悟寂真的是頭疼了。
“所有人都下去。”花悟寂突然大聲喝道,一把扯掉了傷口上已經敷了的藥布。
見弄成這樣幾個人都嚇傻了,深悔不該在依蘭麵前多嘴,悻悻地退到外麵。
依蘭哪還有力氣哭,用手按著左胸口的傷,每次抽泣都是疼的。“我隻是在想,他是王子,你也是王子,我傷了他,結果也傷了你,真的是不值得。”聲音虛弱地幾乎是斷斷續續的了。
“一樣是手臂上的箭傷,他的都已經快好了,就是應為你哭,我的卻又裂了。”本想說句重話,可看著她的樣子實在是開不出口,把她攬到肩上,柔聲道,“知道你心疼,可你好歹也該好好養病,已經伺候你好幾日了,你總不忍心再讓我堂堂王子日日幫你擦身換尿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