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蘭看著他驚訝不已。
“你昏了整整兩日,高燒不退,滿嘴胡話,連大小解都是隨意的。我一步不敢走開,一直在你身邊,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做,沒有讓別人插手。我知道你不喜歡讓陌生人碰你,所以所有的事都是我自己做,你一直睡的很安穩。”花悟寂喃喃道。
怎麼會這樣?他是王子,一個從小養尊處優,奴仆成群供著的王子,他竟然親自照顧自己,且是那麼的仔細。
依蘭把身子緊緊貼在他身上。“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份感動無以言表。
“別再鬧了,好好養病,隻要你好了我就高興。”花悟寂輕道,轉頭吻在她滿是淚水的眼,“別哭了,一切都過去了,經曆了一次以後就不害怕了。”
“嗯。”淚水又湧了出來,卻被生生忍住。
“真乖。”看著依蘭泫然欲泣的樣子,花悟寂笑出了聲,“要不先喝藥,等喝了藥再陪你哭會兒?”
說的依蘭也笑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我幫你包紮吧。”眼中滿是乞求。
“很難看的,別弄了。”花悟寂有點為難,讓個不會包紮的人來處理傷口,而且是那麼深的傷口那是需要很大勇氣的。畢竟是血肉之軀啊。
“我不怕。”依蘭固執地想要坐直身子。
“好,好,給你弄,給你弄,你別動啊。” 拗不過她的執著,花悟寂隻能先用枕頭被子把她的身子墊地高高地。然後伏低自己身子,盡可能配合躺在床上的她,且要看著不讓她抬起受傷的左手。
“對對,把這藥布敷在這就可以了。好,好,別的不要弄了,拿這個布條纏上就完事了……別,別,我來幫你按著,你左手別動。”花悟寂不斷的在旁邊指導,並且遞這遞那。好不容易,總算是醜醜地包好了。花悟寂疼的背上都起了不知道多少層白毛汗。
“好像很難看啊。要不重新來吧。”依蘭看著嘴裏嘟嚕。
“別,別,非常好看,真的非常非常好了。”花悟寂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跳老高。遠遠離開了床。
“討厭”想向花悟寂扔個藥瓶,可畢竟沒有力氣,隻扔到了被子上,“下次換藥來找我。一定要學會。”
“不會吧。”花悟寂哭喪著臉,“你不會想讓王子的血肉之軀來給你做練習物吧。這要給王室知道了,那可是大不敬啊。”開什麼玩笑,要這樣包紮,還不如不包紮呢,花悟寂腹誹。
“那就想辦法不給知道啊。”依蘭一臉無辜。
“行,狠,真狠。”
病來的急去的也快,再沒過幾天依蘭在床上就躺不住了,吵著鬧著要出去逛逛。撒嬌耍狠,完全不顧形象,花悟寂是連哄帶嚇唬,又關了她兩天,每日午後還是陪著在花園裏散了步。
“嗬,公公說您是頂厲害的將軍,功夫也好,謀略也好,輕鬆就把那些畏戰的文官治的服服帖帖,可看您現在哪有什麼將軍的威儀啊。”這幾日來依蘭和林少夫人已經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平時就屬少夫人陪著依蘭的時間長。
“將軍的威儀?說說,將軍應該是什麼樣的啊?”依蘭一邊匆忙往臉上勻著粉,一邊問。
“這倒也沒有想過,反正不應該是您這樣的。”
“那像六爺那樣?整日板著個臉,無論見誰都是嗯啊,啊的?”依蘭揶揄。
“六爺。”她的身子一頓,聲音明顯輕了“六爺是王子,自然遠勝於將軍。”眼神中是顯而易見的欽慕。
依蘭的心如同被人狠狠捅了下,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一直知道花悟寂從來不可能是自己獨自一人的,雖然本心早已經過了愛做夢,愛浪漫情懷的少女時代。可是這斷時間的經曆實在是太美好了,真的要和別人分享,哪怕隻是別人單方麵的幻想,也不是那麼容易接受。
愛本來就是自私的。
不不,她是林少夫人,有夫之婦,依蘭趕緊提醒自己。想她平時也就獨自在家,不見外男,難得見過幾次花悟寂,會生出這樣的情緒也屬正常。
別胡思亂想了,依蘭搖了搖頭。“倩雪快走,趁他們還在前廳議事,我們趕緊溜出去。”依蘭扔下粉盒,拉了林少夫人就往外走。
“什麼?你真準備就這麼出去啊?”倩雪明顯被嚇住了。
“不這麼出去還要怎麼樣?我不是已經換了平民的衣衫,這衣服再普通不過了,現在是午時,滿大街都是穿這衣服逛街的人,有什麼可奇怪的?”依蘭看她的表情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