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彼岸花(1 / 2)

最後一個音已經灌進我嘴巴裏。封鈺的吻,宣泄著他此刻有多麼憤怒,猛力地吸食著我的唇,手在我肩膀處用力往下一滑,耳邊傳來撕拉一聲,是布料扯爛的聲音。此時,才發覺自己真的不能在封鈺麵前逞一時之勇。

但我覺得生前那個調皮衝動的我,已經隨著死後的穿越重生而不見。這些年,我明明已經很冷靜,對大多事也很漠然。為什麼偏偏對封鈺的這些話較真,偏偏對他這樣說的我很氣憤!氣憤的,想證明自己不是那樣,根本就不是那樣。

急於去證明,急於去推開封鈺,因此表現的很掙紮。卻不知這份掙紮在封鈺看來,竟然是……

“你擰捏作何,你昨晚不是還很享受的嗎!”

此話一出,腦袋轟的一下,羞怒,氣憤,把神經都燒了起來,然後聚集在嘴巴裏,對著他的唇狠狠地咬了一口。

終於,他悶哼一聲,離開我,怒視衝衝地瞪了我一眼,又伸手揩了一下下唇,瞄了一眼手指肚上的血!

再次抬眼,他看我的神色依舊是冰冷冰冷的,冰冷冰冷地在嘴角彎起一個弧度,明明看慣了的弧度,此刻,卻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你既已準備讓柒袁諦得手了,為何我就不行!”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阿柯,你真以為柒袁諦可以帶你回去嗎?你不知這世間唯有我才可以做這種事嗎?”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想必心情也很亂。人在心情亂的時候,做什麼事都會很亂,也很容易衝動,做些過激的反應。這樣一想,我覺得,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正要去和他好好溝通一下,他的眸色一轉,好像又想到了什麼。

封鈺也開始喜歡胡亂猜想了。

“你知道的!所以,你昨天和我……”他一個停頓,堅信的口氣道,“你是想讓我幫你,所以才……”突然他話鋒一轉,又不願相信地接著說:“阿柯,告訴我,不是的!”

身子猛地被他抱進懷裏,貼他太緊,感覺到他身子也在抖。這樣的封鈺,我從來沒有見到過!

他失控,他神經兮兮的,他發瘋,他顫抖,他的懷疑,和難以掩飾掉的不自信。

甚至,他脆弱!

頓時生出一股子同情心,本就想順著他的意思說一聲“不是”,話已經到了嘴邊,又突然想起這樣的人,憑什麼值得別人去同情,終究沒有說出來。

我還是無法把他這兩天對我所做的事一筆帶過!

正要推開他,外麵突然一聲雷鳴,十分近的一聲,震動的屋子跟著晃了兩下。

沒有功夫去想發生了什麼,隻是屋子晃動的同時,封鈺更用力的抱緊了我。待一切穩定後,他鬆開我,目光對著門外,明明大好的天氣,此刻不上一層詭異的紅煙,一道濃鬱的花香竄了進來。這個味道……

我禁不住多吸了一口,心中很是明確,是彼岸花的香味!

曼珠!

心中一絲不好的感覺湧上來,人已經衝出了門外。

彼岸花出了什麼事,是不是代表曼珠出了什麼事呢!

拐了兩下,到了桫欏塔,卻見塔頂曼珠的草舍纏裹著厚厚的一層紅煙,滾滾,像一把巨大的火焰燃燒著。

“曼珠!”我大喊一聲,本能地要衝出去,卻被人死死拽住。

“你去幹什麼!”

封鈺冷毅的聲音傳來,極具震懾力。我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何其鎮靜地盯著塔頂看。

曼珠是他的貼身護衛。其實他這樣的身手著實不需要什麼護衛。他留曼珠在身邊,其實,也是為了保護曼珠。

不知怎麼,就這麼想了。可能是因為封鈺的神情過於鎮靜,我心裏也漸漸平息下來,一起看著那座草舍,外圍的赤紅濃煙漸漸退去,退至一層薄薄的輕紗般的霧氣。

一個身影自那裏飄然而下,穩穩地落在地上,是一身赤紅裝的曼珠。她手中端著那盆彼岸花。

這枝花,還是封鈺送給她的。封鈺給她的時候,對她說,隻要她的血能夠把這盆花養的赤紅泣血,便可以見到沙華!

如今,我細打量那株花,花瓣處,有盈盈露珠閃動,同樣的晶瑩剔透,卻不同的顏色。因為,那上麵的露珠,是血紅的血珠!

曼珠跪在地上,將花盆舉得高高的對著封鈺,說:“主上,請兌現你的諾言!”

她辦到了。五百多年,她用她的血喂養這枝花,不知她每天喂了多少,總之她的臉上一直沒有過血色就對了!如今這株花已然和她的血一體,沁出的汁液,皆是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