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友(2 / 2)

“你與宸極,是如何相識的?”雪青揉了揉頭,轉移話題。

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子依疑惑,但諒在剛醉酒尚在迷糊意識的狀態,就不甚在意,“是青梅竹馬,宸極與我都原是官宦之家。父親有深交,所以便一塊兒長大了。”

“官宦之家?”雪青皺眉,原先不善表達心情的臉,在酒精的作用下靈活了起來,臉上仿佛就寫著:宸極的江湖氣和你開的店,哪一樣體現了官宦之家?

樓子依輕笑,這冷臉的孤傲女子竟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麵。“你想聽嗎?宸極的故事。”

詫異的目光意料之中的從雪青眼中出現,她輕咬唇,垂下了眼睫。子依知她不會說出想聽這樣的話來,但見到這種表情也便滿意了。

“宸極與我都生於官宦之家。”

宸極的父親是文官,官拜二品,子依的父親是武官,官拜二品,二人家父乃世交,又同在官場,更是親近。何況宸極與子依年歲相差不大,子依又是習武之家,性子如男孩般,兩人便毫無隔閡的如兄弟般相處著。

好景不長,在宸極及冠那年,他拿到了武狀元的殿賜,聖上賜宴林酒池,文武狀元乃主角,期間,子依偷跑來為宸極祝賀,不巧被文狀元看到,一見傾心,此後竟求皇上賜婚。

向來放縱自我,寵溺自我的子依自是不肯委屈求全的,宸極知曉子依心意後便向皇上求情,威嚴的皇上端坐於殿上,隻問“這女子可有婚約在身?可有心上人?”宸極握緊了拳,“未有。”

這樁婚事便板上釘釘了,子依也自此後再未見過宸極,求不得見,而自此宸極也便辭了官職,遠離了朝廷,不發一言的消失了。樓子依還有家中老小,不敢抗旨,隻得屈身嫁了。天意弄人,文狀元身體羸弱,在成婚一年後便身隕,樓子依才恢複自由,到了此處開了這間店,而與宸極的重逢倒是意料之外。

“我知他心中有愧,也一直為當年逃避而自責,但心病我也規勸不了,當初的無能為力恐已傷了他的心,才養成這玩世不恭的性子。”樓子依說著查看了一下雪青的臉色,見她一臉詫異,又道,“隻是他重情重義的個性還是未變,我也未曾怪過他,所以雪青姑娘,以後就拜托你對他多寬容著點兒。”

雪青蹙眉,“是他非要來招惹於我,我並不想與外世之人有所瓜葛。”

見雪青如此冷淡,樓子依反而理解了,就這種性子才鎮的住宸極吧,輕笑道,“雪青姑娘自是不必與他一般見識,今日喝得多了,雪青姑娘就好生歇著吧,告辭。”

房門被輕聲關上,腳步聲也遠去,雪青才鬆了身心,原以為這宸極隻是嬌縱慣了,才如此玩世不恭,今日聽得前事,倒真有些詫異,自己對他的抗拒原是錯怪了他的因由麼。

雪青又想起剛才從醉酒中漸醒時,發覺自己抓著宸極衣角,心中羞恥的同時,不敢打草驚蛇的繼續抓著,後又被宸極抱到床上,差點兒就被寬了衣服。思及此,雪青臉上有些微燙,忙躺回床上側著身子,閉目養神,想甩開心中不知明的情緒。

出得門來的子依剛想離開,就瞥見對麵房頂上有一身影,自酙自酌,她提了一口氣,兀自飛上了房頂,拿過酒杯一飲而盡。

“我家的酒豈容你偷喝?”

宸極無奈一笑,故作可憐的看著子依,“知你家的酒是好酒,所以一直忍著不在別處解饞,如今得空來了還不讓我喝個痛快?”

“哼,我要是信了你才有鬼,”樓子依自說著,搶過酒壇,“你留著清醒的腦袋好生想想吧。”

宸極見子依毫不留情的縱身飛下房頂,順帶還拿走了酒,一口氣憋在了心裏,抬頭看了看月色,想到子依留給他的話,苦笑,“今夜最怕無酒,不醉。”

而此時,矜若正因阿姐的夜不歸宿而焦急,在門前徘徊許久,她知是阿姐為了自己去找宸極算賬,但想著這些天宸極哥哥自有辦法應對,也便不加阻攔,可今日已天黑了還不見阿姐與宸極哥哥歸來,心下慌了神,“阿公,為何阿姐還不回來?”

江天其實早收到了宸極的傳書,但顧慮到矜若病情,所以閉口不言,聽她問起,隻得坦然道,“雪青與宸極去了鎮上,今晚不回了,矜若先去睡吧。”

矜若一愣,阿姐可是除了買藥便不會出滄溟林的人,見江天看著自己,矜若欠身,“那矜若便回房了,阿公也早些歇著。”

自此,二人便各懷心事的回了房,夜色很淺,月光更加分明。原本幽暗的滄溟林邊界被月光逼近,踏入了禁區。

------題外話------

對不住,暑假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