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隨(2 / 3)

“齊迫天,你居然殺莫霜?真是自尋死路!”主人仗劍而起,動作依舊快如閃電,迅捷而有效。

其他百虎門的小嘍羅則伺機來襲擊我,隻可惜,他們錯了,我不是無縛雞之力的霜兒姑娘,我是炎月,身經百戰的炎月,我,是劍啊!輕易地將那些人至於死地,永絕後患,沒有心魄的身體在殺人時,隻剩下麻木。

回轉身看向側前方,主人的腳下也躺了一具屍體,齊迫天終究還是死了,百虎門也徹底地完了,隻是犧牲太大,霜兒姑娘死了,永遠不會再醒來。

“你沒事吧?”主人低聲問我。

“……”我搖頭,“你呢?”

“一樣。”主人回答,“官府的人快要到了,我們走吧!”

隻是主人第一次對我說我們,我和主人終於有了並肩的機會。

百葉林

“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靜默了良久,主人突然開口。

“莫霜姑娘嗎?”我反問,我知道主人會帶著我一起逃跑是因為我很“像”霜兒姑娘。

“……”主人沉默了半晌,才頷首。

“莫霜姑娘她死了嗎?”執意提及霜兒姑娘是為了能讓主人麵對,隻有麵對傷痛才能真正地走出陰霾。主人對不起,又讓你痛了一次。

“你……”主人的眼中是我很熟悉的傷痛。

“公子遇到我時,不是將我錯人成了死去的霜兒姑娘嗎?”我問。

陽光滲過樹葉的縫隙,碎碎點點地灑了主人一身,可是,為什麼主人的幸福也和這些陽光一樣,支離破碎、無法完全?上天是何其的殘忍,在主人好容易才能用雙手真實地觸及到自己的幸福以後,又毫不留情地將之抹滅?為什麼主人的心就像我的身體一樣沒有溫度?

“若霜兒沒有遇到過我就好了!是我害死了霜兒!”主人在自責。

在霜兒姑娘死後,主人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狂飲酗酒,來讓自己醉生夢死,而是清醒地麵對痛楚。隻是那痛太深刻,那愛太銘心,主人的心漸漸地死去了……

“我想莫霜姑娘肯定不是這麼想的。”我相信每個被主人所愛的女子都一定是幸福的,更何況,霜兒姑娘是如此的善良而美好。

“你又不是霜兒,憑什麼妄定她的想法?”主人的視線讓我緊張。

“不是你說的嗎?我很想莫霜姑娘。”我反問。

“不,其實,除了樣貌,你們兩個一點也不像。”主人說。

是啊!我是一柄劍,隻是劍而已,又有什麼資格同霜兒姑娘相提並論呢?曾幾何時,我開始怨恨我是劍?但,我若非劍,又有什麼機緣能和主人相識呢?

“是啊!默霜姑娘一定是個很好、很好的人。”這,是實話。

“霜兒不會武功,即使他會她也做不到你那樣的絕情,她太善良,根本做不出傷害別人的事!”談到霜兒姑娘,主人的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柔和與深情。

絕情?我是絕情,可,那是身不由己的,隻要能保護主人,就算是得罪全世界,我也在所不辭。隻是看到主人對霜兒姑娘的思念,為什麼沒有心的我,也會感到徹骨的痛呢?

“在這樣的亂世,也許隻有絕情,才能生存吧!“這是我的上一任主人的話,他,是死於燎原的戰火之中的。

“你的武功很好,師出何門?”主人轉變了話題。

“我無門無派,也沒有正式拜師學藝過,我隻是一名小婢,我家主人是個用劍高手,不過,卻早已歸隱山林之中,我平日裏伺奉他,耳濡目染,十多年下來,自然而然也就學會了些。”我回答。這個故事,是我的主人之中的一個所遭遇的,她本是風塵女子,後被“劍魔”贖出,主人從此在山林之中長伴劍魔左右,他們兩人感情極好,劍魔甚至將奪來的三把劍之一的我,送給了主人。然而劍魔武功雖好,人卻漸漸衰弱,終於駕鶴西去,長眠地下,主人悲痛之下就揮劍自刎了。

“主人?你家主人是誰?”主人問。

“我家主人已經仙逝了,他的名字也沒有必要再多提及,公子你又何必追問呢?”我反問,而後繼道,“主人這一死,隱月也就無所寄從了,我雖是個奴婢,但也算是心高氣傲,公子您的武功確實高於隱月,隱月心悅誠服,懇請公子收留,讓隱月侍奉公子。”

“奴婢?以你的武功想要在武林中取得一席之地,絕不是難事啊,你又何必一心為奴呢?”主人又問。

“隱月沒有野心,也不稀罕聲名和地位,若隱月著呢有這樣的想法的話,又怎麼甘心居於山林呢?況且,也不是人人都有資格讓隱月心甘情願地成為奴婢的。”不是人人都有資格成為炎月的主人!

“你又從何斷定我能當你的主子呢?”主人似乎真的很疑惑。

“就憑你是炎月劍的主人!“我的回答斬釘截鐵。

“你知道炎月?!不錯,這把正是炎月,但卻不是從前的炎月,自從霜兒死後,連炎月都缺少了原有的生氣。也許是近來,它飲的血變少了而造成的!”主人在某種程度上而言,確實是了解我的,然而,盡管我嗜血,卻不意味著我執著於血,但若沒有那麼多的鮮血,我這個劍中的精魄也就永遠都無法形成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