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婉婷帶季東朗去的地方就是原本季東朗為裴樂樂預定的法國餐廳。在二樓的貴賓包間裏,桌子上鋪著玫瑰色的桌巾,在吊頂的水晶燈下閃出兩朵極大的花朵,傾吐芬芳。
楊婉婷坐在那兒,明眸顧盼、巧笑倩兮,更是與眼前的花麵交相輝映,可看在季東朗的眼裏,眼前的一切卻仿佛是一個旖旎的沼澤,沉沉地要將他活埋進去。
如果不是她突然到訪,今天坐在他對麵的那個人,應該是他的樂樂。可是如今……
可楊婉婷卻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快,她隻是微微笑著,示意身側的陪侍過來,將一道造型精美的菜端在他的麵前,說:“你嚐嚐這道菜,我記得以前你很喜歡吃的。”
季東朗輕輕掃了一眼那菜,忽然想到昨晚裴樂樂也是這麼說的,頓覺得食之無味:“你說的那個人,他在哪?”
楊婉婷停下刀叉,她抬頭,燈光映在她的臉上,似是很近,又似是很遠:“他不會來,也沒打算來。”
季東朗驀地輕笑了一聲,抬眸時向來溫和的眼光裏卻隻剩下寒冷:“你耍我?”
楊婉婷又垂下眼簾,她自顧自地切著麵前盤子裏的鵝肝,語氣不卑不亢:“不敢,我隻是聽他的命令,來試試你的誠意。”
“那你滿意了嗎?”眉峰裏燃起淡淡的慍怒,季東朗忽然就站起來,拿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就想走。
“我是滿意了,但是他不一定滿意。”
楊婉婷一動不動地,季東朗仿佛早已料到,冷冷道:“你還想怎麼做?”
“還記得我今天給你的那件衣服嗎?”楊婉婷定定地望著他。
季東朗聞言心中一動,他打開那件衣服看了一眼,發現裏麵藏著一個牛皮信封,而信封裏則包著一張光盤。他眉頭微蹙,問道:“這是?”
楊婉婷盯著他看了好一陣子,驀地便笑了:“這就是他向你要的誠意。”
季東朗微微擰眉,安靜的把光盤握在手上:“你是說……”
“這周末是艾迪的周年慶晚宴,到時它勢必會當著所有媒體、投資商和客戶的麵,放一些宣傳短片,而你呢就把這個東西偷梁換柱,這就是你展示誠意的時候。”
楊婉婷說著,去瞄他的臉色,他的下鄂繃緊,俊美的棱角隨著燈光的映襯而變得更加尖利,也就漸漸有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冷峻。
**************************我是莫道的分割線*******************************
“這條街是你家開的,我怎麼就不能來?”說話間,顧淮安鬆開捂在額頭上的手掌,又彎腰伸向她,想將她扶起來。
剛才那塊石頭雖然不大,但裴樂樂扔出去時卻是使出了大力氣,所以現在,他那俊美的眉角已經微微紅腫,那樣子還真有點滑稽。
裴樂樂卻並沒有搭上他的手,她像看外星人一樣看了他一眼,而後扶著牆慢慢站起來,說:“你愛去哪去哪,好狗不擋道,讓開!”
每次遇到他,都準沒什麼好事。她才不上這個當呢。
顧淮安既不惱也不躲,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嘖嘖笑道:“呦,誰惹姑奶奶你這麼生氣了?”
“關你什麼事兒嗎?”裴樂樂一側臉避開了,小臉通紅,也不知是曬的還是氣的,那一雙水眸卻冷森森的,好似兩把開了刃的刀。
算起來他們也已經好久不見,此時顧淮安黑眸一眯,整個人都蕩漾在她豔光裏,徐然定定神才能若無其事地說道:“你是我嫂子啊,嫂子生氣了,我這個當小叔子的,不得出麵替你打抱不平?”
裴樂樂無聲地瞪他一眼,她不想跟他糾纏,轉身就要走。他會替她打抱不平?他把她一頭打爆了還比較靠譜。
眼見她想走,顧淮安連忙跟著她說:“其實我就是路過這裏,看到路上有隻小母貓在發瘋,忍不住想下來看看究竟是誰家的。”
“你才是貓,不要臉的公貓。”裴樂樂果然停下來,狠狠瞪著他。
顧淮安摸摸下巴笑了笑,懶懶接口:“那正好啊,咱倆剛好配一對。”
裴樂樂聽得俏臉酡紅,她氣呼呼地一把推開他,大聲說:“你走開!誰要跟你配一對!我警告你,我是你嫂子,你得跟我保持距離。”
顧淮安的眼轉了轉,才露出恍然又滿不在乎的神情:“嫂子你可真是忠貞啊,可是東子哥就不一樣了,剛才出公司大門的時候,我好想還看到我前任嫂子跟他……”
“你是故意來奚落我的是吧?”裴樂樂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隻一雙眼睛緊繃繃地盯著他,恨不得在他臉上鑿出個洞來,“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我——”
顧淮安一聽笑了,他還想再逗她兩句,可是眼前這個人兒忽然眼圈子一紅,竟然毫無征兆地哭了起來:“你們全部都來欺負我!我就那麼好欺負嗎?愛一個就非得那麼累那麼天理不容嗎?為什麼你們一個一個都不遺餘力地來嘲笑我,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