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東朗遂即鬆了鬆手勁兒,滿不在乎地輕哼一聲:“她不過是想借此吸引我的注意而已。”
“是嗎?”楊婉婷看住他,意味深長地一笑,而後朝他走過來,忽然就毫無征兆地吻了上去。
溫軟的觸感輕貼在唇角,像是火一般灼得季東朗心口一顫,他幾乎是本能地推開了她:“你幹什麼!”
他這一下推得猝然,楊婉婷需要稍稍後仰才能勉強站定了,但她的表情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我也隻是想吸引你的注意而已。”
季東朗盯著她,如劍的眉宇間溢滿了不快:“婉婷!”
楊婉婷一側臉,卻避開他的灼灼目光,漫不經心地說:“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會跟人拍下那種照片嗎?”
聞言,季東朗的眉頭皺得更深:“為什麼?”
楊婉婷低頭一笑,如畫的眼眸裏卻依稀閃過一絲憂傷,雖然淡淡的,卻叫人無法忽略:“哥特的人早就盯上你了,如果不是我這麼做,你以為朝陽還能撐到今年?”
心像被什麼東西猛然揪了一下,季東朗看住她抿了抿唇,才徐徐問:“你什麼意思?”
“我的話就說到這裏,是時候該告辭了,”楊婉婷卻不欲再說下去,她向後退了兩步,而後才說,“不過,有個信息可以告訴你,今天中午我和那個人約好一起吃飯,如果你也去的話,我相信他會很愉快的。”
“你約了他?”
季東朗定定地望著她,黑眸裏亮光微閃。楊婉婷也不答,隻會心一笑,便轉過身準備離開,可她剛走了兩步,雙腿卻像生了根般,突然定在了那裏。
氣氛在突然之間變得凝固起來,季東朗覺得怪,便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這才發覺不遠處的空地上,正呆呆的站著一個人。
“樂樂?”他心口一緊,下意識地向前走了一步。糟糕,真是糟糕,樂樂到底是時候來的?剛才的事情又看到了多少?如果她全都看到了,他豈不是要百口莫辯嗎?
裴樂樂卻連看都不看他,她死咬住下唇,一步步地走到楊婉婷麵前,冷聲說:“這個男人,他是我的丈夫,你現在這是做什麼?”她說著,扭頭看了一眼季東朗,眼神如刀:“光天化日之下,你想當別人小三嗎?”
這話說得十分直接了,幾乎是在打楊婉婷的臉。
可是楊婉婷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泰然自若地笑了笑,說:“這個男人,也曾經是我的丈夫,可他現在卻成了你的丈夫,你覺得我跟你之間誰才是小三?”
心裏恨得要嘔血,裴樂樂憤慨地回過去:“你少在這裏妖言惑眾,東朗跟你為什麼離婚,所有的人都很清楚。”
“都很清楚嗎?”楊婉婷眯了眯眼眸,餘光卻若有若無地瞟向了季東朗。
這會兒是正午飯店,公司門口來來往往有不少人,此刻聽到動靜,大家都紛紛停下來看熱鬧。季東朗擰了擰眉,走過來試圖去拉住裴樂樂的手臂:“樂樂,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可裴樂樂卻一把甩開了他,虛指著楊婉婷說:“明明是你自己不檢點,拍了那樣令人蒙羞的東西!你還有什麼底氣還指責我!”
楊婉婷的俏臉一白,輕笑著望向季東朗,那種眼神既哀傷又淒涼:“令人蒙羞的東西?”
季東朗心口一窒,轉過頭,對著裴樂樂冷言道:“裴樂樂你夠了,我真沒想到,經過上次砸店的時候,你還是這樣屢教不改。你知道現在的你像什麼嗎?就像是一隻惹人討厭的刺蝟。”
他並不是真的想責怪她的。他隻是想利用砸店這個事情,提醒她眼前這一切都隻是表象,請她千萬千萬不要去誤會。
“她當眾吻你,你卻說我像刺蝟?”明明聽出了他話音的深意,可是裴樂樂的心還是像被什麼銳物刺破了一般,止不住地疼。
她不由自主地走向他,烏黑的眼瞳裏忽然蒙上了一層霧,變得模糊不清:“你說過的,今天中午要和我一起吃午餐,你就是這樣請我吃午餐的?”
楊婉婷聽得秀眉微微一挑,別有深意地瞟了眼季東朗,說:“原來你們約好一起吃飯的呀,那可真是可惜了。我還以為,待會兒你能跟我一起去……”
這句話說完,她就輕輕搖首,作勢要離開。季東朗心中一急,匆忙間捉住她的腕,又扭頭對裴樂樂說:“我什麼時候答應過,要和你一起吃飯?”
裴樂樂一怔,下唇被深深地咬住,幾乎都要咬破了皮:“好,很好,我不會再打擾你們了!”她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