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晚婷斜睨著他,在一片心寒中驀地嗤笑出來:“怎麼?我跟你好歹做了幾年夫妻,你連這一個小時也不肯成全我嗎?”
季東朗倒吸一口氣:“兩點之前,我必須回家。”他說完,又頓了頓:“你先把自己收拾好,我去樓下等你。”
伸手拭去眼角的淚,楊晚婷仰起臉,巧笑嫣然:“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可是她望向季東朗的眼,卻顫巍巍地瞟向房間的另一個角落。
季東朗,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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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楊晚婷可能知道季東朗的下落,裴樂樂猶如絕望的人終於抓住了一根稻草般,瘋狂地在電話簿裏尋找楊晚婷的號碼。可找了半天,她的腦袋又驀地一暈,真該死,她怎麼會有楊晚婷的號碼呢!
這下怎麼辦?問高旗?才不要,他剛才那樣幸災樂禍的語氣,擺明了看不起她,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問誰?還有誰會認識楊晚婷呢?
裴樂樂心如死灰地蜷坐在沙發裏,沙發旁的茶幾上,還擺著季東朗臨走前擱下的煙鬥和火柴。她忍不住抽噎了一聲,拿起火柴劃了一下,“劈啪——”,有淺藍色的火苗驀地躥高,像一朵花般燃在她白皙的指尖。很快地,就燃盡了,隻剩下一撮寂寥的灰。
就在裴樂樂縮在沙發裏顧影自憐的時候,一旁死寂的手機卻忽然唱起歌來。這一聲如同久旱逢甘霖,裴樂樂騰地一下坐起來,翻出電話。她一定是急瘋了,所以連看也沒看就接起來喊:“哥哥!”
電話裏沉默了足足有五秒鍾,緊接著傳來一記這輩子她都不想聽到的慵懶聲音:“樂樂,讓你失望了,不是季東朗是我顧淮安。”
裴樂樂一怔,驀地掩住口,停了好半天才驚疑地說:“怎麼……是你?”
“不希望是我?”聽顧淮安的聲音像是笑的,偏偏還帶著絲冷意,“不希望是我,那我可掛了啊。”
“噯,先別!”裴樂樂雖然心有怯怯,但現在不是怯的時候,她還是鼓起勇氣問他,“你知道楊晚婷的電話嗎?”
仿佛早料到她不會掛斷電話般,顧淮安驀地輕笑出聲:“你想知道?”
那樣滿不在乎的語氣真讓人心寒,但裴樂樂還是強忍著咬咬牙說:“是。”
顧淮安接著說,嗓音依舊輕挑:“你找季東朗?”
裴樂樂的心卻驀地往上一提,張口就問:“你知道他在哪?”
結果他還是故意逗她:“你想知道?”
“別玩了,你快告訴我!”裴樂樂抓緊了手機,簡直都要急瘋了,他還有興趣捉弄她!
顧淮安卻偏偏不放過她,繼續說道:“好啊,你來找我,我就告訴你。”
心頭倏然間一緊,裴樂樂停頓了兩秒,急急地反駁他:“有什麼話不能在電話裏說清——”
“我在家裏等你,我看著表,二十分鍾內你不來,我就走了。”然而,顧淮安卻依舊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話說完,然後幹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不給她任何討價還價的機會。
禽獸就是禽獸,蠻不講理、莫名其妙,一百年都不會變!
裴樂樂心裏簡直恨死了,也清楚顧淮安根本就沒安好心。但她沒有辦法,該是她的躲不過,何況她更怕顧淮安是不是做了什麼對季東朗不利的事情,所以這一趟哪怕是羊入虎口,她也得大著膽子去了。
臨走時,裴樂樂還想了下,把那隻卡地亞的女表也翻出來,揣進了兜裏。一出門就打車,花了十來分鍾,終於從車水馬龍中蹭到她原來的住所。電梯門開始,她還深呼吸了數次,才邁著腳步走向顧淮安的房間。
大門是虛掩著的,裏麵卻黑洞洞的,沒有開燈。心在倏然間狂跳起來,裴樂樂咬咬唇推開門,說服自己走進去。摸索了好半天,她才打開門口的壁燈,燈光不是耀眼的白,而是昏暗的黃色,她順著光亮望過去,卻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原來,客廳裏的家具都被人挪走了,此刻空蕩蕩的蒼白一片,沒有人也沒有任何生命氣息。
“顧淮安?”
她輕喚,沒有人應她。
莫名地,裴樂樂的心沉了沉,她猶疑著往前走,一直走到臥室門口。客廳裏的燈光一直延伸到亮金色的門把手上,像火焰一樣灼著裴樂樂的肌膚。她深吸一口氣,驀地推開了臥室的門,裏麵照樣的漆黑一片,也看不清什麼人影。
真是活見鬼了,他到底玩什麼把戲?不會是故意耍她這麼無聊吧?
裴樂樂硬著頭皮走進去,正在懷疑中,忽然身後有一個有力的手臂攥住她的腰,將她攔腰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