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晚婷說著,纖足輕點,將紅唇覆在他的耳畔,嗬氣如蘭:“今天晚上……留下來陪我。”
“不可能。”
季東朗身子一震,幾乎是想也不想撥開她的手,可是他一轉身,就看到楊晚婷當著他的麵,將衣服一件一件地脫了下來。
陽光,透過喬其紗的窗紗映在那具美麗的胴體上,使得她每一寸肌膚都泛著近乎透明的光澤。
這樣主動大膽的楊晚婷太讓人詫異!
然而,像是早已習慣了般,季東朗連眼睫也不曾眨一下,就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徑直走過去,套在她的肩膀上,冷聲說:“鬧夠了嗎?鬧夠了就自己乖乖把衣服穿上。我走了。”
“我沒有鬧夠!”楊晚婷繞到他的身前,一把抱著他,陽光下,她的眼睛亮得像是有波光在流動,“東朗,陪我一晚上,好不好?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都沒有好好陪過我一次,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你忘記了?就這麼陪我一晚上,隻是一晚上,也不可以嗎?”
季東朗搖頭,伸手將纏在腰間的那一雙手掰開:“你已經交了新的男友了不是嗎?還想瘋到什麼時候!”
“男朋友?”楊晚婷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匆促間她倚著門框看向他,眼淚一顆顆的滾落,“你覺得,我是真心愛他嗎?”
季東朗偏過頭,不去看她,唇間卻默歎一聲:“無論你愛不愛他,這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
“是啊,這都是我的選擇,我的選擇就是——我隻想讓你再多看我一眼,讓你記住我,讓你明白我不是顧淮西的替身!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女人,你最該珍惜的一切!我想讓你痛、讓你恨、讓你悔,可是為什麼無論我做什麼,你的心都不肯在我身上停留一點點……”
楊晚婷說著,那一雙水般清冽的眼瞳中,淚珠就又簌簌地掉了下來。透明的淚水和著她麵上因酒醉而泛起的酡紅,竟有一種讓人心動的楚楚。
她這個樣子,讓季東朗隻覺得胸口驀得一緊,仿佛一支無形的針刺入,那樣牽痛。
“晚婷,”半晌,他才喊她的名字,眼神溫柔而又疏遠。他從桌上抽出兩張紙巾,為她擦著眼淚。“我們已經結束了,不要再錯下去了好麼?”
楊晚婷看著他一怔,抽噎著還想說什麼,季東朗的手機卻倏然間響起來。看看鍾表都已經快一點了,季東朗心裏清楚,這大約是裴樂樂催他回家呢。他也不敢怠慢,很快地側過身子,掏出手機。
“是她打給你的?是裴樂樂是不是?”楊晚婷收住眼淚一把奪過他的手機,看到屏幕上來電顯示的名字,她隻覺得心口一酸,“當年,裴樂樂這樣求你的時候,你也答應了,為什麼換成是我,你偏偏就不同意?”
季東朗沒防備她會突然出手去奪,一絲慍怒也就油然而生:“把手機拿過來。”
這樣嚴峻的神色、這樣冷漠的語氣,仿佛毒針一樣刺進楊晚婷的肌膚裏。偏偏那聒噪的手機音樂還在不停地響,心裏的隱恨被倏然間勾起,她緊緊攥著手中的電話,一個憤怒就把手機摔到了地上,砸成了三半(畫外音:大叔啊,下次記得換諾基亞啊,抗摔!)。
季東朗忍不住氣湧上來,指著她說:“你還想任性到什麼時候!”
楊晚婷抽著鼻子一笑,那笑聲就仿佛自鼻腔裏哼出來,卻又夾著哭腔:“你真在乎她啊。如果西子回來了,你還會像今天這樣在乎她嗎?”
季東朗蹲下來撿起手機,拚在一起卻發現已經開不了機了,他將掌心裏的電話緊緊握了一下,強忍著怒氣說:“我虧欠過你,所以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想跟你計較。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了。”
楊晚婷平靜地看著他,淚水流的止不住,卻又固執的對他笑:“是啊,我知道你是個重情義,也重承諾的人,當然不會跟我計較。”
聽出她話裏的深意,季東朗站起來,態度明確地否決她:“陪你一晚上,這件事絕對不可能。”
楊晚婷側過臉,隨即慢慢收起眼淚,挑起高高的眉梢,聲音卻有些顫抖:“現在我也改變主意了,我不需要你陪我一晚上,隻想讓你陪我去個地方。我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隻要一個小時就夠了。去完那個地方,我們就分道揚鑣,一刀兩斷,我以後都不會再煩你,我保證。”
季東朗到不成想被她會這樣說,稍稍一怔後,他對她說:“先讓我用你手機打個電話。”
聽著他固執的語氣,楊晚婷隻覺得隱隱生寒,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同樣倔強地昂起頭,和他對視:“當然,前提是,在此期間,你必須心無旁騖的跟我在一起,不能聯係任何人,隻要堅持一小時。”
季東朗扶了扶額頭,有些犯難,說實話,他已經出來這麼久了,真的不想讓裴樂樂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