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走動桌邊,順手給他倒了一杯茶,笑道:“宮裏到底有多少你的眼線呢?”
“沒有多少。”段非煙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
我無所謂,漫不經心地道:“是沒有多少,隻是最重要的人的身邊,總是有那麼一兩個,比如我身邊有雙荷;端王爺身邊有采薇;不知道鄺罙銘身邊是誰呢?我猜,不是李公公的跟班兒小順子,便是新晉的寵臣王金貴吧?”
段非煙收起似笑非笑的神態,正了正衣衫,笑道:“什麼都瞞不過你。不過你是怎麼猜到的?”
“我的消息你能收到這樣及時,無疑是我身邊的人通風報信,本來我以為是春夏秋冬裏的一個,後來華清宮裏的那件事傳出去,我便開始懷疑雙荷,再聯想端王府的一切,雙荷的可以接近我,不難聯想到她。這也是我一直以來對她不及對燕兒親近的原因。”我呷了一口茶,回以他微微一笑。
段非煙伸出手來摸摸我的腦袋,讚道:“我的未婚妻就是不同凡響,果然聰明絕頂。”
我拍掉他的手:“我以為你會對夏國的生死漠不關心,怎麼突然派人去燕國刺殺大臣了?”
段非煙道:“怎麼說我也是夏國人,若亡了夏國,對我也是恥辱。更何況你現在是夏國公主,若夏國沒了,隻怕你的處境會很艱難。那時候,才沒有人管你是真公主還是假郡主,你一樣要作為夏國的代表,成為改朝換代的犧牲品。”
我默然無語。
段非煙掃我一眼,淡淡道:“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嫁去楚國的。夏國的問題,鄺罙銘沒有本事解決也就罷了,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女人當政治的陪葬。”
我抬起頭來,白他一眼:“誰是你的女人!”繼而很是不解:“你打算怎麼做?”
“搶親!”段非煙笑笑,很是果決幹脆的回答了我。
“不行!”幾乎沒有思考,我瞬間回絕了他的建議:“這樣做,鄺胤儒這個護嫁將軍就是失職之罪,隻怕會遭到牽連。”
段非煙的一雙藍眸瞬間變得冰冷,語氣也冷了下來:“鄺家人是我的仇人,我理會他的生死做什麼!都死光了才好。”
我淡淡道:“你要怎樣做,我管不著。你也可以動任何人,但鄺胤儒不行。你若損他一毫,我便要還你十分;你若敢動他一分,我便要你的命來償還。因為他對於我,正如同你的曾經對你那樣重要。”
段非煙的藍色雙眸變得幾近漆黑,這是他極度生氣的前兆:“蘇秦,威脅我是沒有用的,你信不信,我動一根手指就可以殺了你!”
我看著他,綻放出千百次曆練出來的笑容:“我不信,你殺不了我的!”
段非煙狠狠盯著我,良久良久,才微微一笑,似嗔似怪:“你就是吃定我了!那你的意思,是要如何才能兩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