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漫長的三天,我瞅著石壁上的水珠低落在地上滴答不停,心卻緊緊糾結在隔壁的石屋,不管我把耳朵怎麼貼近石壁,依舊一絲聲響也無。
時間一刻刻走著,我心裏的焦急就更添一分,如同火上炙烤一般難耐。隱一直陪在我身邊,這三天我們相看彼此,默默無語,我們像兩尾幹涸的小魚,相濡以沫。
石門打開的巨響猶如敲在我心口一般,我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彈跳起來衝過去,若蝶率先走了出來,她額頭微有細汗,月牙白的羅袖被她緊握,絞出幾重皺褶,麵色幾近慘白,眉宇間神色複雜,似喜猶悲。
“若蝶,玄墨怎麼樣了?”我急急衝過去問,卻不敢進去,怕現實是我無法承受的,“他是不是好了?”
“他,”若蝶神色有些古怪,“應該還好吧。”
“真的?”我喜極而泣,也顧不上若蝶的語氣不對勁,興衝衝跑進去。
“蝶兒,你回來了?”清朗醇厚的男音帶著一絲疲憊,玄墨自背麵轉過頭,在看到我時麵上春風般的淺笑微有凝固。
“玄墨,你真的好了?”我大喜過望。
“這位姑娘是?”他蹙起好看的濃眉,語氣裏有疏離,待看到哦啊我身後的若蝶又轉為寵溺的笑意,“蝶兒認識這位姑娘嗎?”
“她是言言。”若蝶尷尬地開口。
“原來是言言姑娘,你是蝶兒的朋友吧。”他笑笑,問道。
“玄墨,你該不會不認識我了吧。”我驚愕地可以吞下一整個雞蛋,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言言姑娘,我以前認識你嗎?怪不得我覺得你很麵善。”玄墨不以為意依舊是溫文淺笑,俊雅的麵容光華流轉,“我大病一場,許多事情都記不清了,好在還有蝶兒在。”
直到出來時我還在震驚當中久久不能回魂。
“祭司,他失憶了。”若蝶平靜地對我說,“這已是我所想的結局中最好的了。”
我心亂如麻,隨著隱來到房間。
“我要幫他恢複記憶。”頓了頓,我堅定地說,雖然我全然沒有把握,但我相信金誠所致,金石為開。
“言言,其實你不覺得現在很好嗎?”隱久久冒出一句。
“很好?玄墨現在對過去一片空白,這還叫好?”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為什麼不好呢?”隱低聲輕笑,“以前在托國時玄墨平日裏笑嘻嘻遊走於你們之間,隻是他的眼裏深沉似井,帶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和哀傷,一個從小在這裏長大的人,小小年紀就背負起重大的責任,他想必有很多陰暗的過去和不願觸摸的往事吧,現在的他忘了所有,反而快樂多了,何況還有若蝶呢。”
我想起剛才玄墨的笑,清新毫無防備,“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在聖月教又呆了些日子,聖月教已經在若蝶和幾位宮主的打理下恢複了往日生機,玄墨也一天天康複起來,在花園和我們把酒論詩好不自在。
“蝶兒,等到我的傷好了就嫁給我吧。”夕陽的餘暉灑在花園的亭子裏,男子清朗的聲音帶著隱隱期許。
“我,不知道。”若蝶的臉上飛上了兩片紅雲,嬌羞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