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半年之約相聚,就在這裏聽你無痛呻吟,結束這些無意義話題,說吧,你的目的!”瀧宥低頭收拾著調酒器皿,沒有再看對麵一直東拉西扯毫無意義話題的嬉皮士。
“真無趣,連敷衍都吝嗇,”男人冷冷一笑,頓時,有些輕鬆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高家主離了高家,依舊混得如魚得水,又何必自討沒趣呢?”他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伸手插進外套內口袋裏。片刻抽出,不止握著什麼。直直拿到方才放下的空酒杯上空。他手一鬆,顆顆晶瑩剔透,耀人眼目,黃豆大小的血鑽,就如星子一般墜落至酒杯狹窄的空間裏。
瀧宥幽幽的看著他的古怪行為,餘光瞥了一眼那顆顆優雅生輝的血鑽,還未來得及深問。就聽到對麵之人輕描淡寫的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言語,“美麗吧!這可是你父親大人最純粹的骨灰所製,你應該感謝我,畢竟那麼醜陋的屍體,我怕你看了會汙眼,所以我把它製成了鑽石。怎麼樣?是不是非常美麗!”
“有沒有人說過,你開的玩笑有愚弄上帝的潛質,”瀧宥仿若未聞他令人毛骨悚然的言語,慢條斯理摘了係在身前的圍裙,才又漫不經心的說,“二十年遝無音訊的人你都能找到,為什麼找不到一個飛機失事的人,即便也是一具屍體,我也能接受啊。”
“真冷漠,好歹是親生父親,竟然隻在乎你的侄子,”男人晃著盛著血鑽的酒杯,清脆的悅耳聲音,伴著他波瀾不驚的語氣,一圈圈蕩漾開來,響徹整個空間。
“那孩子,與其說是侄子的存在,不如說是救贖的存在。”瀧宥半合桃花眼,掩去瀲灩光彩,濃密睫毛留一簾剪影。他頓了頓,才說,“這世上的所有荊棘,也曾是有溫柔的葉和花的芽,隻是沒有人嗬護,於是隻能硬化,才能保護自身,所以變成了渾身是刺的荊棘。就像你和我,所以,才對那些被嗬護的很好的葉和花,忍不住想要摧毀和掠奪。而那孩子,是荊棘,卻也是溫柔的葉和花。”
“真稀罕,你也能說這番話!”男人聞言嗤之以鼻。他對於自己一向開玩笑,都能戲弄到人,唯獨在瀧宥麵前失效。即使已經有無數回了,卻依然不能釋懷。所以聽著瀧宥接下來的話,不免有些興致乏乏。他冷眼看著瀧宥陰柔的輪廓在說那孩子時一瞬間硬朗起來,於是冷不丁插話,“你大概不知道,你的另一個好侄子正在撬這個侄子的牆角,以合辦這個侄子巡回畫展的幌子!嗬,明明所有的畫作都在一夜之間被大火蠶食吞盡,竟然還說什麼巡回畫展?可笑至極!”
瀧宥聽到最後一句話,瞳孔驟縮,死死盯著咫尺距離的紅色臉譜男人,咀嚼在口中“你到底是誰?”幾個字,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沉呤許久,深吸一口氣,最終也隻是說,“呐,這張紅色臉譜是關公吧!是象征忠義、耿直、有血性呢;還是有諷刺意義,表示假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