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此,張雷不禁樂了,一百萬啊,那得多大的一堆?恐怕一輩子吃豆腐腦都吃不完。
當下將兩張欠條收好,準備葬了師傅就去討債。又把那匕首拿來仔細瞧了兩眼,居然在刀柄上發現幾個小字:閑雲道人贈與蕭文成。
這閑雲道人是誰?蕭文成又是誰?怎麼沒聽師傅提起過?猛然腦中靈光一閃,張雷想起自己六歲那年,有個白胡子老道帶著個傻乎乎的徒弟來找過師傅,兩人在山頂上下了盤棋,完了又讓自己和那傻子玩,那傻子還教自己打了一套五行拳。後來兩人走了,才聽師傅醉後隱約著說那白胡子老頭叫做閑雲老道,至於那個傻子,隻聽叫什麼蛋蛋,應該不配有文成這麼大氣的名字。
想到名字,張雷就滿肚子火,據說師傅當年喝醉了,走到一個亂葬崗裏睡著了,忽然耳邊一聲炸雷,師傅驚醒,旁邊就多了一個小孩。師傅一時沒了主意,看看旁邊殘缺不全的墓碑,隻隱約露出一個張字,於是就讓那小孩姓張,又逢炸雷,就叫張雷。
小時候張雷不知,大了覺的名字醜,要師傅重新換一個,師傅眯著醉眼,嘟囔著道:“那就叫雷張?或者叫張炸雷?雷炸張?”
自那時起,張雷就越發討厭起師傅來,平時張口閉口都是老東西,老畜生,師傅也隻是嘿嘿傻笑,也不介意。
現在師傅忽然間沒了,張雷才覺的心裏有些落空,但也隻是落空,並未覺得有什麼可惜。就像師傅平日教的,人老了總要死的,命中注定,沒什麼傷悲的。
出了屋門,張雷抬頭看看天,將近十點。如果遵從師傅生前交代,他死後張雷就要離開淩雲峰,去山下開始新的生活。至於山上的房子家什,全部一把火燒了,幹淨。
但作為張雷來說,自己畢竟在淩雲峰住了十多年,這裏就是他的家,那能說燒就燒,於是合計了一下,準備在屋後挖個坑,把師父埋了。
說幹就幹,張雷拿了鐵鍬,跑到屋後挖坑。鏟了十幾道,到處都是石頭,找不到一塊土地,忽然想起,師父生前曾在屋後的桐樹下埋過一壇子酒,哪裏都是土,好挖。
於是張雷提了鐵鍬,循著小時的記憶找到桐樹,奮力揚鍬。
不多時,鐵鍬一震,似乎碰到一個硬物,翻了開來,儼然是個半人高的大酒壇。挖了好大一會,張雷也有些乏,就把壇子拉出來,打算悶上一口酒。
結果壇子一開,迎麵噴來的卻不是酒氣,而是腥氣。
張雷伸頭一看,乖乖,壇子裏麵盤著一條手腕粗的烏黑大蛇,正“嘶嘶”地對他吐著芯子。
張雷抬頭看看天,看看地,又摸了把後腦勺,自言自語道:“怪了,這寒冬臘月的你跑出來做甚麼?難道是老天有眼,給我打牙祭?”
說著張雷將壇子高高舉起,奮力摔向樹幹,隻聽“嘭”的一聲悶響,壇子從樹幹彈到地上,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碎開。
張雷吃了一驚,自己這一摔可是連野豬也要暈上一暈,那壇子是個甚麼寶貝,居然連個裂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