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張欠條(2 / 2)

像是有了魔力般,爆炸頭果真一瘸一拐地走向豆腐店,肩膀一高一低,極為滑稽。

就是在山下耽誤了那一小會,奔到山上時豆腐腦已經不熱了,張雷還在懊惱等下該怎麼對閻老六解釋,忽然發現,原本應該臥在柴房裏的黑虎不見了。

奔到屋裏一看,閻老六已經穿了壽衣,收拾的整整齊齊地躺在床上。

地上,則是趴的規規矩矩的黑虎。

張雷略一愣神,手裏的豆腐腦就打著旋兒掉下去。眼看就要在地上摔個四麵開花,張雷適時一勾腳,豆腐腦碗就穩穩當當地落在腳麵上。

張雷揉了揉眼睛,將豆腐腦從袋子裏取出來,捧在手心,恭恭敬敬地跪著,舉到頭頂,以頭搶地,高聲喊道:“師傅,吃飯。”

連喊三聲,閻老七依然靜靜躺著,一動不動。

張雷就把碗放在地上,自己坐到床上,裝腔作勢地捋著那並不存在的胡子,悶聲說道:“雷子,師傅不吃了,你吃吧。”

說完又回來跪下,磕一個頭,滿心歡喜地說道:“謝謝師傅,你個老家夥終於開了善心。”說完就站了起來,用勺子將豆腐腦上麵的辣子汁攪勻,大口灌下。

末了,奮力一摔,碗成四瓣。然後一屁股坐到床上,開始嚎啕大哭。

哭了將近五分鍾,張雷擦擦眼淚,對躺在床上的閻老六道:“師傅,你可以瞑目了,好歹死時有人哭你。”

跟著張雷一個吸氣,用力一跳,手勾住房梁,身子一翻,站了上去,從房梁上拿了一個黑匣子下來。

師傅說過,萬一哪天他突然死了,張雷又不在身邊,就讓張雷把這個匣子取下來,他要說的話,全都在那匣子裏。

取個匣子,弄的張雷一頭一臉都是灰,看來這匣子放在上麵不是一天兩天。打了開來,裏麵是一把匕首,一份信。

匕首大概一尺來長,通身烏黑,黯淡無光,入手極為厚重,像是捏著塊十公斤的秤砣。

不曉得有沒有用?如此想著,張雷先對著床頭劃了一道,“咻”的一聲,像劃過一塊豆腐般,床頭多了一個三角形的缺口。

看到這個情況張雷傻了眼,仔細揉了揉眼睛,心道乖乖,師傅什麼時候還有這麼一個寶貝,怎麼以前都不拿出來,害的自己每次都是和野豬玩肉搏戰。又仔細看了兩眼,不知這東西是不是削鐵如泥?

隨即拿過火鉗子,一刀下去,“噌”的一聲,像水果刀劃破紙,幹脆利落。

這下張雷心花怒放,別說野豬,就是黑瞎子,老子也敢放手一搏。

再打開那份信,張雷麵目凝重了,上麵寫道:貳OOO年十月十日,山東師平陽借給河北郭懷義人民幣壹佰萬整,見證人:山西彭青山。下麵分別有三個人的身份證號,落款,手印。

張雷正想不通這個條子是怎麼回事,下麵還有一張紙:山東師平陽欠閻老六壹佰萬整。

張雷這下就明了,難怪以前閻老六總是說:輸個十塊八塊算什麼?我有壹佰萬呢。原來他指的是這個。

看來閻老六早就做好打算,這些債不去討,而是留給自己,等自己去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