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初秋的天氣仍舊異常的悶熱,似火的驕陽炎炎的烤著大地,躲在樹蔭內的蟬兒發出有些刺耳的悲鳴,令人聽了不免心煩氣躁。
浮生偷得半日閑,我悠然的坐在枝葉濃密的枝幹上,看著不遠處的綠瓦紅牆,九脊橫梁,這王府莊園的奢華當真是令人咋舌。就說這王府花園吧,綠水相環,青山依傍,人工湖畔,柳如絲,荷生香,奇珍異草更不在話下,想必那皇帝的行宮也不過如此!
來了著風情山莊不知不覺已經一個月了,這裏比起家鄉,並無太多的不同,隻是這裏多了一份那喧鬧的奢華,沒有家鄉那股安寧祥和之氣,
而,這裏的人心,亦是如此,謀權奪利之心甚重,即便隻是那些使粗的丫鬟們,都要有個貴賤之分,若是運氣好的,分到那些較為受寵的侍妾身邊,做個隨侍的丫頭,那,走起路來鼻孔都可以朝天!
當然,這也隻是在那些較為卑微一點的下人麵前,待見到了主子們也還是一樣磕頭問安。
而我,因為識得幾個字,而被王媽媽指派去整理博宣樓,博宣樓是王爺東方芷的書樓,說為書樓一點也不為過,因為那的的確確就是盛滿了一屋子的書,古往今來的各大名籍、史記應有盡有,這一點到讓我頗為意外,不過,若不是飽讀詩書的文武全才,又怎會如此受到皇帝的賞識與寵愛?
來到這風情山莊一個月有餘,卻不曾見過自家的主子,是不是有些荒繆?不!起碼我不覺的,這樣不是很好麼?我隻是為了拿到我想要的東西而已,東西到手便會離開,不見麵更可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那些丫鬟口中的王爺,甚至是未來的太子爺,是怎生的俊美、怎生的玉樹臨風,我到沒有多大的好奇心。畢竟自小到大在族裏所見過的美男子並不在少數。
想著想著,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為了防止讓人看出異樣,初塵便用金針封住了我的功力,如此一來倒好,任他是火眼金睛也休想瞧出我的底細,隻是,事有利弊,如此做的後遺症便是,貪睡的緊。
伴隨著一陣急促輕盈的腳步聲,相怒的嬌喝聲自底下傳來:“巧三!巧三!你這死丫頭,盡會享受,大熱的天,躲到這兒來打盹補眠!害得本姑娘滿莊園的尋你,險些跑佘了雙腿!”
困頓睜開雙目,朝下看了看,隻見青梅那張汗濕的小臉,在陽光的直射下發著健康的光澤,抬起一手遮著額際,微眯著一雙清澈的大眼,這青梅正是於我同日進莊的丫鬟,在夥房當值,無疑的是一肥差,閑暇無事,經常帶些好吃糕點接濟我這個“難民”。
拭著臉上的汗珠,青梅咧嘴憨厚的笑著:“死丫頭!還不快下來!王爺今兒個回莊,整個府裏的丫鬟們忙的隻恨不能多生出兩雙手,王媽媽命我喚你去幫忙呢!”
東方芷今日回莊?!我的眼睛一亮,心下竟有些期待的興奮。
自樹枝上跳了下來:“王爺今日回莊?”心情一好,連那昏沉的倦意也一並消失。
“嗯!”青梅轉而歪著腦袋,笑盈盈的瞅著我,擠眉弄眼道:“嗬嗬…莫非巧三你也…”
我莞爾,自然知道她的言下之意,看著那張殷殷期盼的小臉,清清喉嚨興致缺缺的道:“身份尊貴,又生得一副好皮相,這樣的男人,是人…都想嫁。”
腦海裏卻浮現出那張美麗的臉龐,記憶中,她總是無精打采的坐在梳妝台前,怔怔的看著銅鏡內的自己,美麗的眸子有著淒迷的悲傷。
大多的時候她總是雙臂抱膝,將那張美麗的令人心憐的臉龐深深的埋進雙臂之間,低低的啜泣,瘦弱的雙肩微微潺潺的抖動。
有的時候她心情好些的時候,會換上她最鍾愛的衣裳,聞著那遠處傳來的樂響,而翩然起舞,她的身子,單薄的可以,似是一陣風便可以將她吹走。
柔亮順化的秀發長長披在身後,幾乎將要吹過她的腳踝,卻總是披散在身後,從不束起,隻是因為那個人的喜歡……
我低著頭,任由青梅拉著我前行,至於她絮絮叨叨的在講些什麼,我卻完全沒有聽在耳裏,不過也不難猜出,無非的就是那些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之類的。
“奴婢見過錦裳姑娘!姑娘金安!”
感覺有人在扯著我的衣角,低頭看看,對上的卻是雙膝跪在地上的青梅,那雙滿是驚慌的雙眸,她對著我擠擠眼睛示意。
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一位美人輕笑媚焉的看著我。柔美的五官有著那如江南煙雨的縹緲之美。
我不禁有些看的呆了,直到跪在我的身側的青梅再次扯了扯我的衣角,一張小臉因驚慌而煞白,直到此刻我方才回神,忙慌亂的跪伏在地上,“奴婢巧三,見過錦裳姑娘,姑娘萬福金安!”
她,長的極美,彎眉如新月,眼若凝霧秋水,精致細膩的瓜子臉,略施粉黛,紅潤的櫻唇微微的張著,纖細羸弱的扶柳之姿,加上一襲淡粉衣裳,整個人美若天仙。
她淺淺一笑:“起來吧,大熱的天,地上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