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鄧詩衍依舊在避免著和獵人們直接接觸,通常而言獵人們也很少得罪他這種能上國際新聞版塊的人物,獵人們的打鬧倒也很少侵犯到他的利益。

但這次不一樣了,獵人們的背後出現了某些助紂為虐的大人物,他在背後支持著獵人們,並且獵人們已經開始意圖對他下手。

鄧詩衍回頭看了一眼白墨璃,白墨璃仍然不知道東京這座大都市此刻已經開始醞釀起了暴風雨。

“距離預定的時間還有一天。”鄧詩衍說,“誰也不能保證獵人們不會對我身邊的人下手,我沒有時間跟他們迂回,必要時我會直接采取行動。”

“動武?”源蒼介皺眉,“日本與中國一樣是法治國家。”

“你明知道那些法律不完全適用於我們。”鄧詩衍繼續說,“雙方都不是法律要包容保護的人隻要不對不相關的人造成傷害就好,至於在社會上產生的影響,源氏有能力抹除掉這些影響。”

“可你不是一直精確度極高的狙擊步槍,你不擅長點殺……你是落地就爆炸的榴彈炮!對方也不是什麼隻盯著你一個人打的槍,誰也不能保證對方不會對無關人員出手。”源蒼介壓低了聲音,為了避免讓白墨璃聽到。他知道鄧詩衍沒把這些事情告訴白墨璃,他也懶得去追問鄧詩衍為什麼,鄧詩衍想必也不會回答他,但這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她聽到為好,“你來日本,已經被很多人盯上了,他們雖然沒下手,但還是會造成很大的麻煩,獵人們對你出手,誰知道那些暗中隱藏著的家夥會不會對你落井下石。混亂起來,即便是家族也壓製不住那些家夥。”

“礙事的美國佬!”鄧詩衍仰頭望著紛紛揚揚的櫻花,“我不會跟你保證我不會動用武力,我對獵人們的反製,到現在為止成功率依舊是百分之百,隻是你看不慣我這樣強硬的手段。”

“別忘了當年你未婚妻的事,哪件事獵人們也有參與,與這次一樣,背後也有某些想要將你除之而後快的大人物。”源蒼介對他說,“別死在我麵前,更別死在我眼下,我知道你對日本很不喜歡,不喜歡到想要去某些地方對著無名墓碑吐口水。所以別死在你不喜歡的土地上。”

鄧詩衍凝視著源蒼介不說話,源蒼介也毫不避讓地接受鄧詩衍的目光,神社裏陷入一片死寂,隻聽到櫻花樹上風吹過花瓣與樹枝的聲音。

“跟你說實話好了。”源蒼介猶豫了很久,讓大道寺真由理拿來一份文件遞給鄧詩衍,鄧詩衍打開,是一份名單。

“家族對於你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信任的,所以派遣了這個名單上的人交給我,他們都是有資深經驗的老人物,很精銳,必要的時候會軟禁蘇映雪,然後交給你偷偷帶回國。”

“他們太顯眼了,比我做的部署要顯眼。”

“家族也知道,所以他們收到的命令是不輕舉妄動,必要時才會在明治神宮帶走蘇映雪小姐。”

鄧詩衍沉默了很久,長長地歎了口氣,起身朝著外麵走去:“墨璃,走了。”

“鄧詩衍,別那麼固執。”源蒼介凝視著他的背影。

美國紐約。布魯克林區,這是一棟1980年開始建設的大樓,在大樓林立的布魯克林區這棟大樓其實很不起眼。老舊的設計風格,並不顯得很高大的樓層。

大樓的十七層,所有的窗戶都拉上了厚厚的絲絨窗簾,密不透光。巨大的會議桌中間放著一盞小小的金色茶蠟杯,杯裏有一枚薰香的茶蠟。

茶蠟微弱昏黃的光,根本照不亮這件巨大而奢華的會議室,自然也照不到對麵的委托人。他坐在既不昏暗但也不明亮的接角處,看起來身體健康似乎有些問題,皮膚鬆弛,穿著毛衣和灰色的褲子,還有滿是脂肪的腹部。

“威士忌加冰?人頭馬十年至尊?2004年的勃艮第白葡萄酒?”姑且暫時叫他X教授吧,在獵人組織裏,他負責接手任務,然後將其發布出去,在組織裏,他的代號是X教授。

對方的身上有麥樂雞套餐殘餘的味道。

他見過各種各樣的委托人,有的是身上紋滿了惡鬼骷髏獅子蝙蝠蠍子,或是手臂上和胸口紋滿了拉丁文或者古希伯來語的壯漢,也有見過穿著定製服裝帶著高檔腕表一眼望過去便知道是成功人士大權在握的中年人,更見過摟著剛從舞台上下來穿著黑色絲襪與妖豔裙擺的國際知名女明星的浪蕩人物,甚至見過某些在軍隊任職權勢鼎赫數百人包圍了這棟樓然後在他麵前將手槍丟在麵前的軍官,甚至還有一進門就把門踹爛跟他說我是練過的你最好別跟我耍什麼心眼的狠厲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