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不嚴重,傷口我已經包紮過了,隻是剛才稍微裂開了一點。”鄧詩衍輕描淡寫。
他站在無人的道路上,脫掉襯衣,把肩部一層一層的紗布解掉,然後從後備箱裏重新拿了一卷出來包好,換了一身襯衫和衣服,重新上車。
好在傷口裏麵不嚴重,紗布表麵隻有半個巴掌大小的一片被染紅了,傷口隻是稍微裂開,出血不嚴重。
至於之前的襯衫整個袖子都被鮮血染紅了,想必是因為鄧詩衍剛處理好傷口還沒來得及換衣服便急匆匆地趕到宅邸去給她過生日,他或許是怕白墨璃一個人待久了太孤單,想早點過去,所以就隻能隨意套上一件幹淨的外套,在路邊掘一把被大雨打蔫的蒲公英。
白墨璃覺得自己心思太過多疑了,鄧詩衍連換件襯衣都來不及便匆匆趕到古宅陪她,她心裏還在想些什麼……還在懷疑鄧詩衍。
說禮物太倉促了,其實也玩笑成分多於實際所想。
鄧詩衍換好了衣服,打開車門上了駕駛座。
白墨璃卻解開了安全帶,“你坐副駕駛,我來開車。”
“不用,傷得不嚴重。”鄧詩衍說。
白墨璃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光靠用嘴說起不了什麼作用,於是她打開車門,冒著雨小跑到駕駛座那邊,凶他:“滾過去!”
“你膽子大了?!”鄧詩衍眯起眼睛,但還是給她讓出了位置,盯著她還有些酒後酡紅、略有些嬰兒肥的臉,“你喝了酒,你這算酒駕!”
“彼此彼此,我在日本沒有駕照,警察不會查我酒駕。”白墨璃用鄧詩衍的話回他,這輛保時捷是右舵車,剛上手她還不太習慣,好在她也不算新手了,上手了就熟練多了。
“你的傷口哪兒來的。”白墨璃還是下定決心問他。
“之前源蒼介說過的,有殺手集團準備在日本除掉我。”鄧詩衍回答,“我設了個圈套,準備把殺手們一網打盡,但還是低估了那群殺手的凶狠。他們派出了七個殺手到半島酒店刺殺我,被一網打盡,原本我以為另外兩個頂級殺手今天不會出現了,結果在我開車出酒店的時候,他們守株待兔開車朝我撞了上來。”
“……”白墨璃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鄧詩衍或許自以為自己掌握全局,把自己當魚餌釣大魚,結果大魚的確上鉤了,卻也沒他想象的那麼簡單,釣魚釣來了鯊魚,沒能把鯊魚捕獲反而被鯊魚反咬了一口。
“車子翻了的時候,變形的車門一塊尖銳的鐵片刺穿了我肩膀部位的衣服,劃了一道約四五厘米長的傷口,天窗的碎玻璃也在身上劃了些不大不小的傷口。”鄧詩衍說。
“所以你要支開我?”白墨璃又問。
“……恩。”鄧詩衍猶豫了一下,輕聲說,“你沒有對付那些野狼般的對手的經驗,但你遲早也會有的。或許有一天你也會和我一起站在這樣險惡的戰場上。”
他今天本來有機會捕獲管弦樂殺手集團的,他布置了很多手暗棋,比如西釗。在車子翻掉的時候,他應該瞄準了管選樂團的那個女殺手花園夏樹的胸腹部位,在他與管弦樂團對峙的時候西釗沒有下手!
之後也有機會配合大道寺真由理布置的狙擊小組解決掉管弦樂殺手集團的,但他們三個到了最後居然猶豫了,暴露了狙擊位置!
這些事情,他沒有跟白墨璃說。走到他這個位置,經曆了不知道多少險惡,這些險惡不是言語便能讓對方明白的。
“我今天看到你的時候,你害怕見到我。”鄧詩衍又說,“一個人能做到什麼,不取決於出身是否富裕,不取決於很多東西,甚至都不取決於有沒有能力去做。你賠不配得上我,隻取決於一點,我是不是你最想抵達的目標。如果我是你的目標,你能夠為了這個目標豁出去、用盡全力,那麼你就不會配不上我了。不能為了目標豁出去的人是很無用的,即便腰纏萬貫出身顯赫,甚至就算是國王也隻會被認為是無能的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