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簡單的戒指(2 / 3)

他在那些頂級的有錢人中都是佼佼者,穿上西裝就能壓住一眾比他在商場裏混跡更久的老江湖們,讓所有人的視線都跟著他走。

鄧詩衍的心思是一本永遠都不可能讓她讀懂的書,他在帶著她去各種各樣的地方,旅遊也好出國也好陪他出差也好,之前去了戰場如今來了日本。他很靠得住,他在潛移默化的讓自己掌握權與力,不管是偽裝的也好精心算計的也好,如今她的確是在逐漸碰觸到這些本來她永遠也不會觸摸到的權與力。

她如今也會調節勞斯萊斯上舒適柔軟的座椅了,她如今也能品味出不同的酒的年份產區了,她如今也如同背上插了根木棒那樣把腰板挺得筆直,姿態優雅地等待老管家為她倒上一杯酒了。

她已經開始逐漸品嚐權與力的味道了,就像品嚐毒品一樣。在這樣下去,誰也不能保證她不會沉淪……不會迷失。其實她骨子裏還是那個剛從大學畢業的死小孩啊,其實藍鰭金槍魚在她心裏跟河邊偷來烤得半生不熟的紅薯玉米沒有太大的差別啊……可現在她也會要去維持表麵上的體麵了——她也開始變得虛偽了。

“今天在官邸的生日,快樂嗎?”鄧詩衍問她,“有沒有泡溫泉?有沒有讓老管家給你拿來新鮮雞蛋?”

“鄧詩衍,我有點迷失了。我好像真的變了,我和以前不一樣了。”白墨璃小聲說。“好奇怪,我以前不那麼在意什麼體麵的,可今天忽然就在意起來了。你說,烤得半生不熟的玉米的味道真的就比藍鰭金槍魚的魚眼睛味道差了嗎?”

“你不喜歡手握權與力的感覺嗎?”鄧詩衍反問她,“我有時候也懷念,以前在部隊出任務的時候偷來的黃瓜是真的清甜,烤老鼠的味道也的香。可等到我麵前放上高背椅擺滿美食的時候,我還是會想要把這些東西牢牢捏在手裏。”

“我不喜歡。”白墨璃說。

“是啊,我其實也不那麼喜歡的。”鄧詩衍也隨著她的視線望著外麵那些雨中紛紛揚揚的櫻花,“其實一瓶頂級的紅酒和一瓶普通的紅酒在釀製工藝上都差不多的,種出葡萄來,在橡木桶裏發酵,然後分裝出售。但頂級的紅酒是普通紅酒的幾千倍幾萬倍甚至幾十萬倍,很多人都不會區分出葡萄紅酒與頂級紅酒的口感,因為兩種紅酒隻有在對比過後才能分辨出來不同,但他們依舊會說自己是熱愛紅酒的人,並且他們比真正能分辨出好次的品酒者更熱衷於收藏紅酒。為什麼?”

“炫耀他們有錢,把自己變得有品味些。說到底不過都是虛榮。”白墨璃說,“就跟我一樣唄,明明不能喝酒,可在那兩瓶酒擺在麵前的時候還是要虛榮地裝出儀態喝上幾口。”

“不是,丫頭。不是。”鄧詩衍搖搖頭,“品嚐貴的紅酒會讓這些人感覺到自己掌握著的權力,他們其實不在意手中握著的紅酒是什麼味道,他們需要的是這瓶昂貴的紅酒上麵那些無數地、看不見的附加價值。不管多麼昂貴的酒,都不會離開酒液的酸澀疑惑辛辣,品嚐他們的時候更多的是在品嚐釀酒師的精細、品酒師的稱讚,還有更多人的吹捧。這瓶八千塊的酒不是那些酒液值八千塊,隻是它身上那些附加價值一樣延伸出去的看不見的價值,那些價值遠比酒液值錢。就像荒島上,一大把的黃金遠遠沒有一塊能砸出火星的石頭有用,失去了附加價值就沒有什麼用了。”

“我也是這樣?”白墨璃問。

“我不知道,我喜歡你。”鄧詩衍說。“我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有人說相濡以沫,也有人說一見鍾情。可其實有時候沒必要把它們分開,先是一見鍾情接著再相濡以沫就很好。你說你害怕這種權利讓你迷醉的味道,其實約莫也隻不過是在害怕我。那為什麼你就不嚐試著把我捏在你手心裏呢?”

白墨璃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捏著他?憑她?捏得住嗎?

“你現在住在幾百年曆史的官邸裏,喝著上萬一瓶的酒,吃著行政主廚花了五天時間為你準備的定製晚餐,外麵還停著一輛賓利慕尚隨時可以送你去任何地方,這座官邸的幾十個人都隻為你一個人服務,隻需要你一個響指你想要他們做什麼他們都立馬會為你去做,甚至你隻要跟我說一聲你想回去了……機場有一架八千五百萬美元的灣流G650ER隨時可以為你起飛,燃燒價值十幾萬的航空煤油隻為把不到一百斤的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阿璃,你……在害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