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等等。”蓮花拽住了這個性子急的嬸嬸,將自己還未成長開來甚至有點肉球狀的手,抽了出來。
“嘿,你這娃子,怎的就不聽三嬸的話?要是再不快點可就晚了。”隔壁的三嬸焦急,被太陽曬的黝黑的臉上也有些惱怒。小孩子就是不懂事。
蓮花仰起頭,對上了隔壁三嬸充滿憤怒的臉:“三嬸,就算是逃了,財主不是還會抓到我嗎?我爹爹她嘴笨,娘又不是太懂得擔子裏的東西究竟有多值錢,最近蓮花和周先生學了點東西,想來能用上。怎麼都是被抓,倒不如咱們過去,找個更好點的辦法。李財主是個大財主,咱們就算再有能耐也是不能和他鬥上的。還不如商量商量好解決,您說是不?”蓮花笑容無邪,小手拉了拉隔壁三嬸長滿繭子的手。
“你這娃娃,倒是機靈。但是李財主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又怎麼可能和咱們理論?他就是理,咱們也沒什麼好說的。還是跟著三嬸跑吧。”隔壁三嬸看著蓮花,不是很信任,小孩子就是太單純。財主又豈能是他們能夠得罪的?
“三嬸,這是我家的事,您就信我一次吧,而且,就算不是信我,倒也該相信周先生啊。”蓮花看著三嬸,見自己說不行,索性的將周先生抬了出來。這三嬸是個寡婦,本就看上了村子裏的周先生。周先生博學多才,自然是討喜。一旦說他,三嬸定然會同意。
果然的,蓮花剛把周先生抬出來,那隔壁三嬸便有些猶豫了,看著蓮花眼裏的自信,咬咬牙,還是點了頭。左右也不是她的事,更何況,要不是因為吳家夫婦的請求,她也不想帶著一個孩子跑,如果這孩子跟自己去的話,倒是免了得罪財主。她如果真的能用周先生交給她的知識將這事說過去,那皆大歡喜,退一萬步,就算是她不能,也免得了自己跟著受牽連。而且,又是她自己要求的。隔壁三嬸心中想了一下厲害關係,還是決定將這孩子帶過去。
看著蓮花,三嬸裝作歎息:“哎,你這個孩子啊,真是讓人操心,也罷了,那三嬸就信你一次。”說完,拉起了蓮花的小手。
蓮花聞言,小臉上,染上了一抹燦爛的笑:“謝謝三嬸,如果能解決,蓮花一定不會忘了三嬸您的恩德。就算不能,蓮花被抓去了李財主的府上,蓮花也一定不會怪三嬸的。”
“是,是,蓮花是個好孩子。”隔壁三嬸陪著笑,有點被戳穿了心裏所想的羞愧,尤其是,這個戳穿她的,還是個孩子的無忌童言。
跟著三嬸跑,蓮花的臉上笑容越發燦爛了起來。人都是自私的,上輩子媽媽和爸爸為了讓她嫁出去,也不隻是為了讓她幸福,更是為了家族的麵子。明明知道她不想,也還是逼迫她去相親。如今,這三嬸麵上說是相信她帶著她去李財主的府上,說到底,也隻是想有個理由,既不用得罪李財主,也可以將一切都怪在她的身上。不過,倒也無所謂了,若是三嬸不自私的話,怕是她也根本不可能到李家的大宅去,大致上,是互相利用吧。
李財主的事情,從各種意義上講,都是她脫離挑擔子命運的最佳跳板。這世上,隻有有了好的環境,才能開始實現自己的美好願望。上輩子有個好的家庭,所以她可以堅持愛好,而這輩子沒有,那麼她便造一個,繼續堅持美好的製度愛好。
在鳳凰縣,有兩個大戶是絕對不能惹的,一個,是從京城的大戶坐落在這裏的分家西家,一個,便是這鳳凰縣上的土財主,李大財主。
這鳳凰縣,離京城本是不算遠,但是因為這裏的地勢並不是太過平坦,尋找起來又很是麻煩,所以很少會有人注意到這裏。
相比起來,距離這裏不到十公裏的紅夕村,就要好得多了,村子本就挨著京城與南城相鄰的官道,也經常會有人去住下,那村子,甚至比這個鳳凰縣,要更加繁榮。
然而,這說來倒也奇了怪了,本來像是這樣的一個縣城,是不會有什麼大戶來這裏安排分家,可是聽娘說起,這西家,是京城中都數一數二的大戶,以醫藥為主,酒樓為輔,是個經商大戶。
而且,因為他們的藥好,連皇家都對他們禮讓三分,甚至於,還有賜匾額——神醫世家。
然而,也正是這樣的一個家族,卻在這小小鳳凰縣紮下了分家的根,這倒是在鳳凰縣內轟動一時。
由於娘親很少會帶著她出門,蓮花跟著三嬸來到鎮子裏的時候,還是有些驚訝。這鎮子裏的商業,可以說到了一種蕭條的地步,莫要說是可以正常生活,怕是外人來了,不知的還以為這是一座死城。
整個縣城裏,所有人都閉門不出,隻顧著自家的生計,而商鋪,也隻有幾家小型青樓,還有幾個破酒家,和人們必須的用品店鋪。
“三嬸,這裏就是咱們鳳凰縣嗎?”疑惑的抬起頭,蓮花看著自己身邊的女子,心中有些難以置信。
若非是剛剛匾額上寫著的鳳凰縣,就算是打死她,她也不想承認,這也算是個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