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怎會沒有玉符哪?大內森嚴,等閑外人一步也踏入不得,總不會是失竊了吧?”
“正所謂‘家賊難防’,正是被李實這個混蛋給偷去了。
“先皇駕崩時,我心膽欲碎,每日裏哭的死去活來,恨不得隨先皇而去,先皇的葬事和宮裏宮外大小事件都是他一手操辦的。
“等我神智清楚後才發覺,宮中的符璽郎居然不見了,九大禦寶倒是完好無缺,可是九枚調兵的玉符卻不見了。”
“既然知道是那老頭子偷的還不好辦?莫說他是先朝宰相,就是當朝宰相盜竊兵符也是謀反大逆。
“把他抓起來嚴刑拷問,不怕他不吐實,曆朝曆代的酷刑我還知道一些,用上一兩種也就夠這老頭子消受的了。”
“問題是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兵符不在我的手裏,一旦消息走露,莫說久已窺視邊疆,蓄勢待發的四夷首領,就是手握重兵的九大親王又有哪個對帝座不思染指?
“任哪一處起兵作亂,我都隻能眼睜睜看著,到那時我們想回到海上恐怕都無路可走了。
“況且總不能放著至尊無上的中原天子不做,到海上終生漂泊,去做海盜王吧?”
“硬的既然行不通,那就來軟的。”陸士龍眼珠一轉,又生一計,“隨這老頭子喜歡什麼,就給他什麼。
“讓他繼續當宰相,封他為萬戶侯。”
“你說的這些我早都做了。”皇上擺擺手,滿臉的頹喪和無奈,“我即位之初就留他繼續任宰相,還打破祖宗不許封異性為王的祖製,封他為蘭陵郡王,世襲罔替,萬戶侯何足道哉?
“可這老頭子卻根本不買賬,拒不接受郡王金印和封冊,還連遞三道辭表,不等我批準就自己回到洛陽來了。”
“這老東西居然軟硬不吃,這倒確實有些棘手。”陸士龍也感到無計可施。“可是他為什麼要和您作對呢?
“他不會是真想興兵造反,自己當皇上吧?”
“當皇上的野心他倒不會有,何況他當宰相和自己當皇上也沒什麼兩樣。
“先皇時什麼事不是他說了算,先皇倒成了給他蓋禦印的了,更何況他就算有兵符在手,卻無禦旨,一樣調動不了軍隊,這一點他比誰都明白。”
“那他為什麼還要把玉符藏起來?”陸士龍不解地問道。
皇上沒有回答,一直挺得筆直的脊背忽然間如同受到不堪負荷的重壓似的,軟坍下來,臉上也滿是恐懼的神色。
七
嫣紅背倚在門上,好半天才感到身體裏又恢複了力量。
“怎麼了?有麻煩嗎?”馬如龍走出來,輕聲問道。
嫣紅搖搖頭,又不自覺地笑了,笑得甜蜜而且燦爛,一看到馬如龍的臉,她就感到屋子裏充滿了陽光,仿佛置身於綠草茂盛、鮮花怒放的野外,又仿佛回到了天真而又充滿夢幻的兒童時代。
“那你倚著門幹什麼?是有人要衝進來嗎?你讓開,我替你頂著。”馬如龍說著,雙腿立好馬步樁,雙掌齊出,頂在門上。
嫣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身體卻又沒有力氣了,一股懶洋洋、甜絲絲的感覺充塞身心,整個人也跟吸了水的海綿似的,膨脹開來。
“抱我上床好嗎?我真的沒有力氣了。”嫣紅膩聲說道。
“好吧。”馬如龍把嫣紅如抱嬰兒般抱起來,向裏麵走去。
“小鬼頭,你迷死過多少女人?”嫣紅蜷身在他懷裏,手撫著他的耳垂,胸膛卻如擂鼓一般,幾欲炸裂開來。
“女人是老虎,我哪敢迷?那不是把頭往虎口裏送嗎?”馬如龍一邊說著,右手卻在嫣紅背上輕輕地、難以覺察地移動著。
“我怎麼好困?”
“你是累了,人累了就會困。困了就好好睡上一覺。”馬如龍真如哄孩子般柔聲說道。
一股濃濃的睡意襲來,馬如龍還未走到床邊,嫣紅已經睡著了,馬如龍把她輕輕放在床上,望著她熟睡中的笑臉,心頭浮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麼,打了個響指。
“咣當”一聲,浴室的門被撞開,從裏麵旋風般衝出一人。
“輕點兒,這不是在你自己家裏。”馬如龍卻被嚇了一跳。
“我就是不會輕手輕腳的,更不會捏著嗓子說話裝淑女,你嫌棄了是不是。”
“你小聲點好不好?小姑奶奶,我們可是偷著進來的,你不會想把船上的人都招到這兒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