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隻有九毒教主才能想出這種辦法。”梨花歎道。
“我也是萬不得已才這樣做的,誰叫我殺人太多,找我報仇的人又那麼多呢?”薛夫人淡淡地笑了笑。
“現在是誰找上門來了?”梨花問。
“這是二十年前的仇人,我殺了她的丈夫。”薛夫人說得輕描淡寫:“我以為她早死了,沒想到她竟然這麼長壽,九十多歲還能活著。”
“你想叫月亮她們去殺了她?”
“我不殺她,她就要殺我。”
“你怕她?”
“九十多歲的女人還有一顆複仇的心,這樣的女人,恐怕天下男人都會怕的。”
“你怕,難道她們就不怕?”
“女人是不會怕女人的,她們隻會妒忌她,因為她不僅能活得這麼長,而且她仍舊那漂亮,一個女人妒忌另一個女人,唯一的手段就是殺死對手。”
薛夫人說著就朝她們走去。
梨花笑了,道:“可她們連動都不會動,怎樣替你殺人?”
薛夫人朗笑道:“梨花,你以為你真的點了她們的穴道?
“她們是騙你的,她們在耍你。”
他的話剛說完,果見她們動了起來。她們伸手接過他的刀。
梨花驚呆,他的腦子裏一片茫然。在這一生當中,他這是第一次被人耍弄。
他感到有些羞恥,臉微微脹紅,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薛夫人又笑道:“她們騙人的手段高明,殺人的手段更高明。
“等一下就讓你見識見識。”
他接著道:“客人已經在等,我們走吧。”
說完就走出屋子。她們跟在他身後。梨花這時發現,她們已經穿上衣服。
梨花感覺很累,他很想躺在那張床上休息。
可是他更想看看她們殺人的手段,於是,他也穿上衣服跟了出去。
離開火爐,外麵很冷。這是一條地下通道,石壁上點著蠟燭。在幽暗的燭光下,他們走了很久,又來到一個大廳裏。
這裏雖然點著兩根粗大的蠟燭,但感覺比通道裏還暗。
隻聽薛夫人道:“客人就在前麵等,你去吧,我要回去睡覺了。”
月亮道:“教主回去好好睡一覺,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
薛夫人轉身,他已經離去,但他的聲音還在回響:“如果你們死了,就無法替父母報仇了。”
前麵,燭火在搖曳。
從兩根粗蠟燭中間走過去,往右拐了個彎,這裏有一扇門。
借著微弱的光線,梨花看到門前有一尊巨大的石獅子,陰森恐怖。
月亮在石獅的尾巴上用力一擰,隻聽轟隆隆一陣響,石門緩緩打開。
一股冷風撲麵而來,梨花頓時眼前一亮,隨即他聽到了優美的笛聲。
原來這是清早,而洞口卻在穀底。
一條溪流,潺潺而過。
就在河的對麵的一塊岩石上,一個女子坐著吹笛子。
她的裙帶被風撩動,她的頭發卻盤在頭頂。看到她們,她像是被風吹起來似的,徐徐飄過溪流,落在不遠處另一塊石頭上。
她仍在吹笛子,就是在空中,笛子也沒有離開過她的嘴。
她美麗,端莊,卻有一股濃濃的殺氣。
梨花想:這就是薛夫人的仇人。
他們已經走出了洞口,她們沒有說話,就把她圍在當中。
她的笛子忽然發出一聲尖嘯,驚得許多鳥兒從森林深處逃向天空。
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我不想殺你們,你們還是逃命去吧。”
盡管梨花知道這個人已有九十多歲,但她的臉龐如此嬌豔,她的肌膚如此細嫩,她的嘴角像少女的嘴角,紅潤、玲瓏剔透,從這張臉上,沒有人會懷疑她是一個天真的少女,可是,她的聲音卻讓人感到她是一個連走也走不動的老太婆。
如此奇怪而令人不可思議的現像把月亮和梨花嚇了一跳。
隻聽蒼老的聲音又說道:“二十年前他殺了我丈夫,我隻想殺了他,不想連累無辜。”
寂靜,隻有流水潺潺。
一朵雲迅速從藍天飄過。
梨花注視著天空,他忽然想離開這裏,飛越山嶺去找丁一。
他好像這時才發現,他已經脫離了薛夫人的控製,激悅充滿了他的心胸,他認為自己就是空中的雲,可以自由飄蕩了。
寂靜中,隻聽月亮道:“你以為我們能逃得走嗎?薛夫人會讓我們逃走嗎?”
梨花的心一沉,暗道:“對呀,薛夫人會這麼傻嗎?”
蒼老的聲音這時道:“你們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
月亮不語,她們手上的刀動了動,晨光裏,刀閃著寒冷。顯然她們準備完成自己的使命,殺了她。
笛聲又起。
清越、悠揚,絲絲入耳。
她仿佛忘了自己是來報仇的,忘了自己要殺仇人就得先殺了圍住她的三個殺手,忘了殺手正在找時機殺她。
仿佛她隻記得自己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在清晨吹笛子的人。
梨花注視著她們。
她們一步一步逼向她。她們的刀很隨便地擺在胸前,可梨花清楚,她們是懂刀的人,她們的刀可以從任何方向向對手發出攻擊。
她們眼中閃著刀光,她們自信她們的刀一定可以砍下她的頭。
她已經在她們的刀光籠罩之下。就像一朵花暴露在月光之下,無處可藏。
可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她不知道她們很快就會發生令她窒息的一刀。
連梨花也在替她擔心。
不知怎麼,他仿佛不希望她死。她就像一朵嬌豔的花,那麼脆弱,那麼需要別人的幫忙。
梨花不由得移動了一步,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曾祖母,那個疼他愛他的老人。
他決定救她,決定在她們砍出致命一刀的時候救她。
笛聲依舊。水聲遠去。
她們終於找到了攻擊的時機,她們毫不猶豫地砍出淩厲的一刀。
在梨花的想象中,她們的一刀一定很快,快得無法形容,快得連他看都看不清楚。可是,他錯了。
她們的刀很慢。
這不是一般的慢,梨花幾乎看不出她們的刀在動。
可刀確實在動,在一點一點接近對手。
梨花這一驚更甚。
他知道這是一種致命的速度。
她們的眼中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她們明白自己已勝券在握。
再看她們的對手,她仍是那麼專注地吹著笛子。
她的睫毛都沒有動一下。
刀離她那麼近,隻要三把刀同時加速往裏一捅,她的身上就會留下好幾個窟窿。
沒有人願意讓刀這麼近地逼迫,可她一點也沒有遠離刀的意思。
是不是,她已經明白,如果她動,刀就會動得比她更快?
這個道理梨花早已明白。
他幾乎認定,在劫難逃,她已經不敢動了,因為動就是死。
而不動也是死。
因為刀再慢,總有一個時候會絞死她的。
同樣是死,她為何不搏一次?
梨花正這樣想著,她果真動了。
無與倫比的快,她從刀叢中穿過。
她快,她們也快。
慢刀變成了快刀。
她們跟她一道一飛衝天,刀仍封住她的全身。
她仍無法逃脫。
四個人一道落地,她們的刀幾乎觸及她的肌膚。
梨花發現她的臉有些紅,笛子雖然還在嘴上,笛聲已消失。
梨花知道,她已經輸了。
他決定出手,如果不不救她,等她再次衝天,落下的將不會是她的人,而是她的頭。
梨花正要出手,隻聽“叮叮叮”三聲響,月亮手中的刀皆落地,她們握刀的手在微微顫抖。
這一下變化出乎梨花的預料,他呆住。
她們的臉也煞白,她們一齊怨怒地盯著梨花看,好像是梨花將她們打敗。
她贏了。她在剛才衝天的一瞬擊敗了她們,隻是她手下留情,才沒有要她們的命。
那個蒼老的聲音又起:“我說過我不想連累無辜,帶我去見你們的教主吧。”
她們乖乖的,拾起地上的刀,轉身進了石洞。
洞中很暗,關上石門,就像隔著一個世界。
梨花忽然後悔起來,他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還會進洞來。
她對他道:“這裏是地獄,你怎麼還要跟進來?”
梨花無語。
不一會,又到了剛才的大廳裏。
大廳裏多了兩根蠟燭,因此亮了許多。
一張扁平的臉,就在明亮的燭光裏笑著,這張臉笑得很開心,好像吃了蜜一樣甜。
她走到他跟前,她的臉跟他的臉很近,幾乎碰到了一起。
“薛夫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她冷冷道。
薛夫人收起笑,道:“紫裳,你不該來送死的。
“能活這麼長久是多麼不容易啊。”
聽到紫裳這個名字,梨花心中一動,尋思道:
難道她就是殺人魔頭紫裳?
江湖傳說中,有一對殺手夫婦,金童紫裳,兩人行為古怪,隻要他們想殺人,不管好人壞人,見人就殺。
無論是什麼人,隻要他們想殺,就沒有殺不掉的。
金童紫裳江湖中人誰也不願聽到他們的名字。
梨花一直認為,這隻是傳說而已。沒想到果真有這兩個殺手。
紫裳的身手他剛才已見過,確實,她要殺誰誰就得倒黴。
梨花不由得望了一眼紫裳,發現她也正眼望他。
紫裳的眼睛根本不似九十多歲人的眼睛,她的眼中還有一種少女的水靈。
梨花不禁怦然心跳。
這時,月亮已經走到了一邊。
紫裳道:“我已經三十多年沒有殺人了。”
紫裳冷笑道:“剛才你本可以殺人的,為什麼不殺了她們?”
“我曾發過誓,一定要殺了你之後再開殺戒。”
“你以為你苦研二十年的武功可以殺得了我?”
“能不能殺你,等下就知道了。”紫裳說著,笛子在空中一舞,發出一陣劍吟。
笛子能發出劍吟,這確是見所未見的事情。
梨花驚詫不已,見紫裳手中的笛子已幻化成兩柄利劍。
“好一支笛劍!”薛夫人笑道:“可惜沒殺過人的劍不能算一把真正的劍。”
“現在殺人也不遲!”
“遲”字未落,笛劍扶著冷風,極快地刺出了九劍。
每一劍都刺向薛夫人的咽喉,每一劍都隻差一點點而落空。
薛夫人避過九劍,冷冷道:“我說過沒沾過人血的劍不是真正的劍,你還是走吧。”
紫裳並不懊悔,也冷笑道:“剛才我隻用了三成功力,三成功力就差點要了你的命,薛夫人,你還是乖乖的受死吧。”
紫裳仗劍,但並不急於攻擊,仿佛她胸有成竹。
薛夫人的身後卻忽然多了八個人,他們就像八柄殺氣很濃的刀。
他們的出現使空氣頓時冷了許多,燭光似乎也暗淡下去。
“你以為他們能攔住我?”她不屑道。
“她們或許攔不住你,但至少我可以看清你的劍法。”薛夫人說著退到了那八個人身後。
八個殺手,八柄刀。
他們的臉上沒有表情,隻有殺氣。
他們圍住她。
忽然,他們從懷裏掏出一塊白布,將自己的眼睛蒙上。
然後,手中的刀一齊對準紫裳。
緊接著,這八個人就轉動起來。別看他們蒙著眼,但他們的步伐卻配合得妙到毫顛,絕無破綻可尋。
她們由慢而快,再由快而慢,最後複歸靜止。
梨花發現,他們轉了幾十圈之後,現在的位置仍是開始時的位置。
梨花還發現,若剛才畫下他們的腳印,他們現在仍站在圈圈裏,一分一厘也不會差。能做到這一點並不簡單。
因此,梨花相信,他們都是一些不簡單的人。
他們是那種可以準確無誤地殺人的人。
這樣的人一個就讓人頭痛,何況八個?
紫裳卻一點也不頭痛,她冷聲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再也不能殺人了。”
殺手當然要殺人,阻止殺手殺人的手段隻有一個,那就是殺了他。
不過這樣做很危險,因此殺手天生就為了殺人,你要殺他,他就會用十倍的瘋狂殺你。
誰殺誰,結果很難預料。
所以,當紫裳表明不讓他們再殺人之後,他們就出刀了。
他們的刀又快又準又狠。
他們每次都這樣殺人,他們的這一刀已經運用得相當嫻熟,難怪他們可以蒙上眼睛。
得心應手的一刀,從八個方向砍向紫裳。
紫裳的劍也動了。
隻是她的劍比他們的刀慢了,因為她從沒有看到過這麼嫻熟的又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的刀法,她在他們出刀的一瞬呆了呆,不知是驚訝,還是為了欣賞他們那難得見到的一刀。
等她發現他們的刀都是朝自己的要害砍來時,她才出劍。
劍發出一聲低吟。
吟聲未畢,接著響起一片驚歎。
八個箭一般射向她的殺手,半途墜地。
他們的咽喉都有一點紅,紫裳的笛劍奇寒無比,血沒有淌出來就凝了。
蒙住他們眼睛的布也滑落了。
他們一齊盯住她,為她剛才那一劍讚歎。
好久,他們的刀才從手上掉落,人才倒下。
梨花看呆了,他不知道她用什麼方法致他們於死地,他甚至沒看清她的劍是如何刺進第一個人的咽喉,又從第八個人的咽喉裏拔出來的。
他隻覺得她的劍隻是動了動,她的對手就頹然墜地。
如果不是親眼見他們一個個死去,他肯定不會相信這是事實。
他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快的劍法。
他始終認為,丁一的劍是天下最快的劍。
他不相信她的劍可以超過丁一的劍。
可事實擺在眼前,那一動不動的八具屍體擺在眼前,使他不得不信。
他一陣悲哀,仿佛信念受到了挫折。
他真想走過去看看,這八個殺手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希望他們沒死,因為他不希望有人超過他的朋友丁一。
紫裳一劍殺了八人,冷冷地對薛夫人道:“有沒有看清我的劍法?”
薛夫人的臉很難看,他有些恐懼的搖搖頭。
“那他們豈不是白死了。”紫裳冷笑,她的劍擋住薛夫人,道:“現在你應該承認,我的劍是一把真正的好劍了吧!”
薛夫人陰沉著臉,道:“這確是一把殺人的好劍。”
“你是不是很害怕?”
“不害怕。”
薛夫人的回答令他一怔,紫裳道:“你不怕死?”
薛夫人搖頭道:“沒有人不怕死,隻是,你根本殺不了我。”
“你還在懷疑我的劍不夠快?”
“你的劍也許是天下最快的劍,但是一個中毒的人,是不會有速度的。”薛夫人說著幹笑起來,他的牆壁一樣的臉看起來捉摸不定。
紫裳笑道:“我花了二十年的時間,除了苦練劍術外,就是破解你的毒術,我豈會再中你的計?”
“如果薛夫人下的毒你也能識破,那我就不是九毒教主了。”薛夫人道。
紫裳聞言,她的臉色似乎變了變,她的蒼老的聲音也變了,變得有些尖利,道:
“你是說我已中了你的毒,隻是我沒發覺而已?”
“你隻要吹一曲春江花月夜,就知道自己有沒有中毒。”薛夫人道。
紫裳遲疑了一下,忽地笑道:“你想趁我吹笛子的時候偷襲我,對不對?”
“不對,我說過你已經中毒。”薛夫人說得十分認真:“我隻想證明你是否還能殺我。”
“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紫裳話畢,人已射出。射向薛夫人。
她的笛劍嗡嗡沉鳴,直刺對手咽喉。
快如閃電的一擊:淩厲、凶狠、慘絕。
眼看就要刺中,薛夫人斜斜退出三步。
紫裳一劍落空,第二劍又刺出。這一劍比剛才更快,更淩厲。
她快,薛夫人也快。
總是隻差一點點。她的劍追不上他。
但梨花已經看出,紫裳的劍正一點點縮小與薛夫人的距離。
隻要紫裳再刺出三劍,薛夫人的咽喉一定被劍追上。
追上就是死。薛夫人看來氣數已盡。他的生命隻有紫裳再刺三劍的時間。
梨花凝眸,他在心裏數著:一劍、二劍、三……
第三劍隻刺出一半,劍便不動了。
而這時,劍尖已抵住薛夫人的咽喉,隻要紫裳再使出半分力氣,薛夫人的咽喉就會留下一個致命的窟窿。
可這半分力氣,紫裳怎麼也使不出來。
她的額頭有豆大的汗珠滾落……
薛夫人也已經嚇出一身冷汗,這時他才笑出聲來:
“現在你是否可以承認,你已經中了我的九裏飄香?”
紫裳頹然道:“你什麼時候下的毒手?”紫裳說完這句話,手中的笛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要在你身上下毒可不是簡單的事。”薛夫人用手指指地上的八具屍體,說:
“我知道你一進來就注意那四根蠟燭,生怕我將毒放在蠟燭芯裏,這其實也是一個好辦法,我想來想去,還是將毒放在他們體內好。”
“你把毒放在他們體內,如果我明天來,他們豈非白白死掉?”紫裳一臉的驚訝。
“我知道你很想殺我,一分鍾也不會等的。”薛夫人有些惋惜道:“不過他們都是我手下的好手,八個陪你一個,你不必覺得吃虧的。”
紫裳這時候連站的力氣也沒有了,她整個人癱在地上。
薛夫人走到她跟前,道:“你想怎麼個死法?我成全你。”他說得很平靜,但在紫裳聽來,不啻是一聲驚雷,她很絕望。
她知道自己的功力已失,要殺要砍全憑對手的願望,但她卻不想死。
她的眼裏滿是仇恨。她忽然說:“我不想死。”
“如果你能說出不殺你的理由,我便不殺你。”薛夫人轉身,走到一根蠟燭跟前。
燭光裏,他的臉更陰沉
。隻要他一抬手,或者一點頭,月亮就會過來殺了紫裳。
月亮其實也這麼想,她們以為教主一定會叫她們殺這個前來報仇的人。
她們甚至已經做好了殺人的準備。
梨花也以為,紫裳很快就會死去。
不過薛夫人遲疑沒有發出殺死她的指令,他還在等,等她想出不殺她的理由。
一絲生還的希望在呼喚著紫裳,她漂亮的臉上閃過一絲絕難察覺的喜悅,她用嘶啞的聲音道:“讓我好好想想。”
蠟燭已經燒了一截,她還沒有想出理由。
薛夫人正漸漸失去耐心。
梨花知道,現在正是他開口的時候,如果他不開口,紫裳將死得很慘。
梨花說道:“如果我是你,我不會殺她。”
薛夫人和紫裳望向梨花。
隻聽梨花又道:“高手寂寞,在這個世上,要找到真正的對手並不容易,有對手才會有威脅,才會有危機感,而危機,會使人不斷進取。”
“你說得沒錯,可是,對手太多,會把自己的命也送掉的。”薛夫人道。
“我也是你的對手?”
“難道你不是?”
梨花點點頭,道:“在你眼裏,我一點威脅都沒有,這樣的人,怎能算你的對手??
薛夫人仿佛在想梨花的話,良久,他道:“照你這樣說,我不應該殺她了?”
“殺了她,你會後悔的。”梨花道。
“可是,我擔心她真的會殺了我。”薛夫人不安道。
“你可以先把她關在一個鐵籠裏,等想清楚了再決定殺還是不殺。”梨花又道。
“令我安心的鐵籠隻有一個,而這個鐵籠已經用來關你了,你說我應該把她關在哪裏?”薛夫人道。
“如果真是這樣,把我們關在一起好了。”梨花說著偷偷望了一眼紫裳,她一臉的茫然,不知是喜悅還是意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