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九毒教(薛夫人)(2 / 3)

梨花恐懼,但無語。

這時,火爐旁的三個女孩轉身。

梨花立即閉上雙眼。

但是,在閉目之際,他已經看清了她們的全身,她們充滿了朝氣和誘惑的軀體,以及她們紅潤的臉龐上的淚光。

她們果真在流淚。

梨花閉上的眼睛睜開了。

他瞪著她們。

他渾身乏力,不要說殺了她們,就算一個雞蛋,他現在也捏不破。

所以,他想用目光阻止她們接近,他害怕女人。

可是,她們依舊朝他走來。

她們雪白的軀體一點點隱蔽的瑕疵也清晰地呈現在梨花的眼前。

一陣顫栗傳遍梨花的全身。

梨花想死。

他想在她們給他脫衣之前死去。

可是他不能。他現在唯一能做的,是瞪大雙眼注視著她們的裸體,她們雖然流著淚,但她們的眼中燃燒著欲望,她們離開火爐,她們有些發抖,有些顫栗。

她們的臀部略肥,她們的雙乳豐滿,她們走得很慢,旺盛的爐火襯著她們嬌小的身姿,在梨花的眼前晃動。

梨花以為這是在做夢。

一場惡夢。

她們燃燒的目光在他看來比冰還要冷,她們溫柔的手指是利刃。

她們豐滿的雙乳仿佛令他看到了黑暗的墳墓。她們的體香也令他窒息……

火爐裏的火忽然旺盛起來。

梨花汗流滿麵……

隻是,這不是熱汗。是冷汗。

因為梨花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時被三個女子扔到火爐裏去了。

旺盛的火是他的衣服在燃燒。梨花驚愕地盯著三個女孩,他想不到她們的動作竟然會這麼快。

也許她們已經成千上萬次這樣脫別人的衣服,她們已經練成了一套絕妙的手法。

不然,她們絕不可能把梨花的衣服扔到爐火裏燒掉。

梨花的汗水從臉頰一直流到脖子,再流到胸前。

她們燒了梨花的衣服,又要解梨花的褲帶。

梨花一陣眩暈,他就要昏倒。

隻聽薛夫人冷笑道:“以她們的速度,她們不僅可以燒掉你的褲子,還可以把你身上的一層皮燒掉,你信不信?”

梨花道:“信。”

他看到她們的眼中有淚花,但也有欲火。

這是一種絕望的欲火。但他清楚他還不能絕望。

盡管他看不到任何希望,他仍舊對薛夫人道:“請你叫她們住手……”

薛夫人一直看著這一切,他笑道:“你這是在求我?”

梨花不語。

薛夫人冷冷道:“如果你不是求我,那就自己解決吧。”薛夫人剛說完,一個女孩的手已經伸過來了……

梨花暗淡道:“凡是都有第一次的……”

“好。”薛夫人又笑了,道:“既然你求我,我就讓她們停手好了。”

“了”字一落,三個女孩仿佛領了聖旨,她們眼中的欲火立即熄滅,轉身,極快地回到火爐旁。

火爐裏,梨花的衣服已經燒完,隻留下一堆灰燼。

她們重新圍著火爐,重新烤火。

她們還是赤裸裸的。

白。細嫩。曲線柔美。

火爐散發的溫暖好像都被她們的裸體吸光了。火爐之外依舊是冷。

梨花赤著上身,他禁不住微微打了個冷顫。

薛夫人擊掌三下。

門開處,又有一個女子進來。女子的手裏,托著一捧衣服。

女子徑直走到梨花跟前,將手中的衣服一件一件為他穿上。

然後悄然退了出去。

梨花不再覺得冷。

但他卻有點絕望。

薛夫人道:“難道你不喜歡我的衣服?”

梨花道:“不喜歡。”

“你喜歡脫光衣服?”

“不是。”

“那你為什麼皺眉頭?”

“我知道我穿上九毒教的衣服,就很難從這裏走出去了。”

“這裏不好?”

“好什麼?”

“這裏有女人,爐火,床。”薛夫人道:

“所有男人都會認為這是個好地方,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不是男人。”

“我是梨花。”

梨花接著道:“我想做我自己願意做的事情。”

“我走之後,你做什麼都可以。”

“可我什麼也不想做……”

“你可以叫她們扶你上床。”薛夫人笑道:

“當你躺在溫暖的毛毯裏,就會發現你有許多事情要做……”

梨花注視著薛夫人,忽然道:“我可不可以離開這裏?”

“不可以。”薛夫人幹脆道。

梨花好像早就知道薛夫人會這樣回答,他淡淡道:“那你什麼時候再來看我?”

“我想來看你的時候就來看你。”薛夫人道。

“不要隔得太久。”梨花還是淡淡道:“要是晚了,也許會見不到我的。”

“不會的。”

薛夫人道:“你就是用斧頭鑿一百年,也不可能看到外麵的陽光。”

梨花呆了呆,驚道:“這是什麼地方?”

“她們會告訴你的。”薛夫人說著飄然出去。

屋裏隻剩下梨花和三個裸女。

裸女圍著火爐取暖。

她們沒有說話,也沒有轉身。

梨花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很困,他想到牆邊的那張大床上去休息一下。

可是,梨花雙腿發軟,怎麼也邁不開腳步。

裸女過來。他們扶住他。梨花聽到一陣環佩的叮當。

低頭看見裸女的羞處,掛著幾件半透明的飾物,像是翡翠,又像是極薄的銀片。

梨花急忙抬頭,他的額角,又有汗滲出。

床很大。毛毯很柔軟。

梨花和三個裸女都坐在床上。毛毯蓋在身上。

梨花很安靜。

他好像現在才發現,女人並不可怕,並不會要了他的命。

於是,他安靜地望著她們。

他是第一次如此仔細地注視女人。

他好像在欣賞一件件很有價值的藝術品。

她們動人,美麗,嬌弱。

她們的眉際結著一絲憂鬱。

但她們的臉是舒展的,臉上的表情也極其自然。

梨花忽地閃過一個念頭:

他很想再看看她們是如何脫衣服的。

可是,梨花更想知道另一個問題,他問道:“你們是誰?”

“月亮。”三個人同時答道。

“月亮?”梨花笑道:“天上的月亮?”

“是的。”三個人又同時道:“但我們不在天上。”

梨花望著第二個人,又道:“那麼你呢?”

“我們已經說過,我們的名字叫月亮,但不是天上的月亮。”三個人還是同聲說。

梨花啞然。但他仍問道:“你們為什麼都要叫月亮?”

“因為月亮從來不需要遮掩自己。”她們道。

“月亮掛在天上,是為了照亮田野和村莊。”梨花道。

“月亮的光輝是純潔的。”梨花又道。

“而且,”梨花接著道:“不管在男人或在女人的眼力,月亮都是一個天真的小孩。”

“你究竟想說什麼?”她們道。

“你們不應該叫月亮。”梨花道。

“那麼你說,我們應該叫什麼?”

“墳墓。”

“墳墓?”

“對。”梨花微微道:“你們都知道墳墓是什麼。”

“墳墓是死人的房屋。”

她們道:“寂靜的,沒有燈火的房屋。”

“它也是最後的歸宿。”她們接著道。她們都望著梨花。

梨花點頭道:“女人是男人的歸宿。”

“不,男人是女人的歸宿。”她們搶道。

梨花笑道:“你們這樣一絲不掛地引誘我,難道不是想要我死?”

“你以為我們這樣就能殺死你?”她們反問道。

梨花不禁啞然:是的,憑她們能殺得了他嗎?可是,他笑道:

“那你們準備怎樣殺我?”

“教主隻叫我們侍候你,沒有叫我們殺你。”她們說著扭動身軀,她們的雙乳一顫一顫的,她們的羞處的環佩也落在了地上。

梨花不敢看她們,他閉上了雙眼。

她們笑道:“都說梨花怕女人,其實你一點都不怕。

“不怕還不敢睜眼?”梨花道。

“看一個男人怕不怕女人,並不看他的眼睛。”

“那看什麼?”

“看他的手。”

“你的手是天下最不老實的手。”她們說著一齊笑了起來。

梨花吃了一驚,他忽然感到他的手裏暖暖的,似乎抓住了什麼東西。

他急睜眼,見自己的手正抓住她們的乳房。

一種柔軟和細膩的感覺正從他的掌心彌散開來,令他心悸。

一刹那,梨花的腦中一片空白,他的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很想縮回手,但他的手似乎被牢牢吸住了,怎麼也無法移開。

“你的手不僅不老實,而且貪得無厭。”她們說:“女人最怕的就是你這種男人。”

“你們怕我?”梨花這時也恢複了平靜,他淡淡地說。

“怕得要死。”

“你們不能死。”

“你是不是喜歡上我們了?”

梨花緩緩點了點頭,說:“我現在才發現,跟女人在一起其實並沒有什麼可怕。”

他接著又道:“這裏簡直就是天堂,有女人,有爐火,有床,在這裏,我什麼地方都不想去了。”

“你又在騙人了。”她們說。

“我經常騙人嗎?”梨花笑道:“我想躺到大床上去,請你們幫我一下。”

“你不是已經在床上了嗎?”

“現在是坐在床上,我想躺下。”

“你真的連躺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剛才還有,可現在沒有了。”梨花的雙手,無力地垂著,它們離開她們的乳房。

他歎了口氣,說:“想不到你們的乳房上也有毒。”

“教主下的毒,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她們說著,將梨花放倒在床上。

梨花注視著其中的一個,說:“月亮,你可不可以對我說真話?”

“可以。”她幹脆地說。

梨花已躺下,他道:“你們為什麼要將我囚禁在這裏?”

“因為你總是去幫丁一。”

“丁一是我的朋友,是朋友就得幫忙,不然就不是朋友?”

“為什麼你不讓丁一幫你的忙,難道你沒有麻煩?”

“不是的。”

“那為什麼?”

“因為有很多麻煩,有我一個人就可應付了。”

“你能,難道他不能?”

“不是的。”梨花頓了一下,說:“因為我怕失去這個朋友。”

月亮俯身,他的臉、手貼著他的臉,她的乳房已經壓在他的胸前,她冷冷說道:

“我們把你囚在這裏,是要丁一來救你。”

梨花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忽然笑道:“你們想看風花劍?”

他們點頭。

梨花收起笑,他搖頭道:“你們還是去勸勸你們的教主,叫他放棄這個念頭,風花劍並不好看,而且,他會連累你們都死掉。”

接著,他又歎道:“你們都還年輕,死了多可惜。”

她們的神情似乎變了變,想說什麼,卻沒說。

“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就在這裏等死吧。”梨花說著又閉上眼睛。

沉默了好久,月亮說:“你說該怎麼辦?”

梨花不答。

她們又說:“那麼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梨花仍不答。

她們歎了一口氣,道:“人總是要死的,隻是……”

這一聲歎息,充滿了許多幽怨和遺憾。

“隻是你們都還是處女,是不是?”梨花忽然道。

又一陣沉默,月亮道:“看來我們是得去勸勸教主了。”

頓頓,接道:“可教主從來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的。勸也是白勸。”說完又是一聲歎息。

歎息中,月亮又道:“這一生要想沒有遺憾地死去,隻有請你改變主意了。”

梨花又不答。

月亮還說:“其實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講,這都是求之不得的事。”

“我是梨花。”梨花道。

“梨花難道不是男人?”月亮道。

“梨花是梨花,男人是男人,這不是一回事。”

“你是沒勇氣還是沒膽量?”

“我說過我怕女人。”梨花道:“女人應該很討厭怕女人的人,你們怎的老是纏住我?”

“因為這裏沒有別的男人。”

“宮娥呢?”

“你是說那個和尚?”

“他不是和尚,是宮娥。”

“他並沒有中毒。”

“哦?”梨花睜眼,說:“連我都中毒了,他怎麼可能不中毒?”

“他有九毒教的獨門解藥。”月亮道:“如果我們猜得沒錯,他一定是去找風花劍了。”

“糟了!”

梨花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他想用力坐起來,可是人剛坐起一半,就又倒下去,他急道:“今天是初幾?”

“正月二十三。”

“那就是說離二月初二隻有六天了?”

“沒錯。”

“如果這六天丁一不能救我,我是死定了。”

“對,因為二月初二丁一難逃武林大會的審判。”月亮笑道:“到時候你就少了一個朋友了。”

“那豈不很慘?”

“對一個將死的人來說,有朋友沒朋友是一樣的。”

“不一樣。”

“為什麼?”

“因為丁一一定會在六天之內來救我。”

“如果不呢?”

“如果他不來救我,隻有自己救自己了。”

“你有把握?”

“當然。”梨花道:“天下還沒有我梨花做不到的事情。”

她們笑了,笑得很開心,然後一頓,道:“你大概不知道教主的厲害。”

“我已經領教過了。”梨花道。

“那你還沒領教過我們的厲害。”她們一邊說,一邊來解梨花的褲子。

梨花心中一急,差點暈過去,他無力道:“我不想領教你們的功夫。”

她們果然住了手,說:“不要說六天,就是六年你也休想呼吸到外麵的空氣,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乖乖的聽我們的話。”

“這樣就能呼吸到新鮮空氣?”

她們點點頭。

“要我怎麼做?”梨花急道。

“殺了薛夫人。”她們說得很平靜。

梨花的眼瞪得像銅鈴,驚得半晌說不出話。

隻聽她們道:“你隻有殺了他,我們才好帶你出去。”梨花瞪了她們良久,才說道:“你們是不是早就想殺了他,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對不對?”

“對。”

“我想知道原因。”

“為什麼?”

“我要看看你們是不是在騙我。”

她們笑了,笑得很好看。忽然,笑聲頓住,她們的目光裏有刀光閃現。

這刀光,好像隨時都可以殺人。

梨花呆了呆,他好像這時才明白,她們也會殺人。而且,從她們刀一般的目光裏,他判斷,她們殺人的手段一定很利索,很幹脆,她們殺人,一定不會給對手機會。

看到這種目光,梨花打了個冷戰,喃喃道:“月光真的能殺人。”

她們眼裏刀光一閃而逝,她們溫柔地望著梨花,靜靜道:“薛夫人殺了我們的父母。”

梨花笑道:“別騙我。”

“你不相信?”

“如果他殺了你們父母,你們早就跟他拚命了。”

她們站了起來,她們的裸體在爐火的映照下仿佛燒著了,她們道:“他知道我們無時不在想辦法殺他,就不準我們穿衣服。”

“他擔心你們把刀藏在衣服裏?”

“是的。”

“可殺人不一定用刀。”

“梨花殺人可以不用刀,但我們不行。”她們道:“沒有刀,我們連一隻雞也殺不死。”

“你們真的這樣喜歡用刀殺人?”

“不是我們喜歡用刀殺人,而是我們每一次殺人都用刀。

“久而久之,沒有刀,我們就忘了怎樣殺人了。”她們道。

梨花驚道:“你們經常殺人?”

“想殺教主和教主想殺的人都是我們殺的。”她們說得依舊很平靜,她們的臉依舊很溫柔,好像她們在說著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梨花道:“那刀呢?”

“教主收起來了。”

“為什麼不在他收刀的時候殺了他?”

“我們曾經試過。”

“失敗了?”

“失敗。”

“你們是怎麼動手的?”

“我們一人砍出一刀,但後來發現我們的刀都砍偏了。”

“一刀砍偏,為何不砍出第二刀?”

“第二刀我們也砍了,隻是我們的手上已經沒有了刀。”她們的神情有些恐懼:“他收走了我們的刀,我們一點也不知道。”

“他如何收走你們的刀?”

她們搖頭道:“沒看到。”

梨花輕輕歎了一聲,道:“那你們還不死心?”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何況有梨花幫忙,我們想再試一次。”她們說著注視這一梨花。

“你們這麼肯定我一定會幫?”

“如果不想失去丁一,你別無選擇。”她們說著又笑,笑得很迷人,很得意。

“錯了。”梨花忽然。

她們一怔。

隻聽梨花又道:“我可以先殺了你們,再殺薛夫人。”

她們沉默了一會,搖頭道:“你連穿衣服的力氣都沒有,怎麼能殺了我們?”

“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但你們不要忘記,梨花沒有力氣穿衣服,卻不可以沒力氣殺人,否則梨花就不是梨花了。”

梨花說完,就從床上彈了起來,好像很快,又好像很慢。

他點了她們的穴道。

梨花這是坐在爐火邊,他像一個孩子一樣高興,他沒有望著她們,而是注視著火爐裏跳動的火焰,淡淡道:“現在你們是不是相信我還有別的選擇?”

她們僵住,不能動。

但還能笑。

梨花不解,道:“這個時候你們還笑得出來?”

她們道:“剛才我們還在擔憂,現在放心了。”

不待梨花說什麼,她們接道:“現在我們相信,三個月亮加一個梨花,肯定能殺了薛夫人。”

“你們還是不相信我會殺了你們?”

“你不僅不會殺我們,而且,就算我們有危險,你也會救我們。”

她們雖然不能動,但嘴巴還能說話,她們得意道:“沒有我們,你根本殺不了薛夫人,殺不了薛夫人,就見不到陽光,見不到陽光,你就無法救丁一。”

正說著,門開了。進來的是薛夫人。

薛夫人的手中拎著三把刀。

看到屋裏的一切,他笑著對梨花道:“你怎麼還坐在這裏,難道她們真的令你討厭?”

梨花也笑笑,道:“我剛剛對他們開始有興趣,你卻要叫她們去殺人,真掃興。”

薛夫人忽然不笑了,他牆壁一樣的臉沉下來時就像一塊陰冷的青石,他冷冷道:

“你點了她們的穴道,但不能殺她們,沒有她們,我就得自己去殺人了。”

梨花這時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柴,撥弄著爐火,道:

“看別人殺人哪有自己動手過癮,況且,留她們在身邊是個禍根,她們遲早會殺了你。”

“我殺了她們的父母,她們做夢都想殺我。”薛夫人笑道:“你知道我為何現在還能活著?這都是她們的功勞。”

頓了頓,接道:“我把她們留在身邊,每一分鍾都在提防她們殺我,我知道,人總有鬆懈的時候,而像我這種有數不清仇人的人,鬆懈就意味著死亡。有她們在身邊,我一秒鍾也不敢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