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珂見齊天柱來了興致,趁機問道:
“爺爺,我師父在我下山時第一個便讓我來找您,希望你能告訴我一些關於昔年謎案的消息,便於我進一步追查。”
齊天柱喝下一口酒,聞言,酒杯往桌上一放,直視著香珂道:
“對了,你一再提起你師父,他是誰?怎麼知道我呢?”
香珂道:“家師是塞外雪山隱者紀英年,小女就是師父救的命並撫養成人。”
齊天柱皺了皺眉,道:“塞外雪山隱者?我怎麼沒聽說過?
“我隻知道有個塞外孤魂冷子心,在二度南北英雄會上見過他一麵。”
香珂笑道:“師父足不出山,本是長年隱居雪山,爺爺自然不知道了。”
齊天柱點了點頭,道:“說得對,像我老齊這十多年從沒涉足江湖一步,自然也就沒人知道我了。
“以前知道的也怕是都以為我已經死了!對於你說的十多年前那樁慘案,我也是知之不多。
“剛才我不是說了麼,開始收到你爹的信,我就讓二柱他們夫妻去了。
“臨走時他們說到三麗山莊找海明珠和上官俊夫妻,然後一同去昆侖山。
“後來就他媽的音信皆無,我算計著南北英雄會已經結束了,可是還不見人回來。
“後來過了一年多,才從到這裏來的江湖人口中得知,昆侖山發生了震驚武林的慘案。
“新選出的武林領袖柳金童和三十六位武林高手名宿一夜之間都莫名其妙地死去。 “我們二柱和他媳婦肯定也在其內,不然能老也不回來嗎?
“就這樣,每到二柱的生日那天,我們就當成二柱的祭日到十字路口燒點紙,讓孩子們安息。
“他奶奶的,若不是我老了,不中用了,我想再出外闖蕩生番,查出凶手,一刀兩斷!”
齊天柱說著,又喝了一杯酒,此時已是麵紅耳赤,差不多酩酊大醉。
香珂見了,知道再問下去,也不過爾爾,便對一旁的江雪梅道:
“奶奶,我爺爺怕是喝醉了,您老讓他歇息吧,小女想連夜去洛陽。”
江雪梅聞言,急道:“不可,這星夜趕路多有不便,更何況你一個女兒家!今日到了奶奶這裏,無論如何要住上一夜,明天早晨再去不遲。
“洛陽離此不足百裏,一日便到,你又著忙什麼!”
香珂正想開口,再見齊天柱已伏在酒桌上酣然睡去。
她不由想到,觀遍江湖,像齊爺爺這樣久經風險尚能到此高齡的並不多見。
便是不葬身刀劍之下,變多憂患積疾而亡。
像這般杯中乾坤大,壺中日月長,每飲必醉,以此忘卻人生一切煩惱與不幸,雖身處憂患,尚能將萬物置之雲外,這也算得上養生妙法。
然而,香珂自然不會知道齊天柱的為人,他這一生是半憨半癡,活在半夢半醒之間,功名富貴如雲煙,唯有酒中去尋歡。
師父居然讓自己找他來探聽消息,卻不知白走了這許多冤枉路。
想到這裏,香珂幽幽歎息一聲,投目窗外,不知不覺,窗外已經月光如水。
她轉過頭,笑著對江雪梅道:
“奶奶,我便聽你的,今天不走了,明天再去洛陽,找金龍堡主金南天。
“他是我師叔冷子心的師弟。”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