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柱哈哈大笑,連忙雙手把香珂攙起,愛憐地上下打量著,道:
“怎麼你是個女孩家,唉!我還愣沒看出來!說,你爹是誰,你爺是誰!”
香珂如見親人,美眸含淚道:“我爹叫柳金童,我爺是柳逢春……”
“啊!”齊天柱聞言大驚,一把將香珂攬進懷中,仔細地端詳著,不住地點著頭,連聲道:“像!像!真像!唉!”
老婆婆也喜形於色,對齊天柱道:“天柱,咱們快帶孩子回家吧,有話回去好好說!”
這老婆婆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名滿武林的“絕代二嬌”之一的江雪梅。
歲月滄桑,風雲變幻,昔年的佳麗已變成風燭殘年的老婆婆。
真是乾坤大,歲月長。
唯人生短暫。
幾度花開花落,已是暮年。
乾坤不算淨,人為名利忙到終了不過是雪鬢又染霜,魂遊黃泉路上,枉說那淩雲有誌、壯年豪放。
齊家堡坐落在一個山窩裏。不過幾十戶人家。自耕自種,過著日出而作,日暮而息的田園生活。
這裏山高皇帝遠,官府管不著,江湖中人也很少涉足。所以倒也清靜。
齊天柱夫妻是堡中老戶,一直受到村人的尊敬。
同時也被當作堡中的一個頂梁柱,誰家出個大事小情隻要他一出場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若偶然有江湖中人涉足此地,因久聞齊天柱之名也不敢胡作非為。
在這官法如爐,民不聊生的時代,能有這麼一塊安靜之地存身,村民是巴不得的。因此,齊天柱越發德高望重,成了一方保護神。
因為齊天柱一條腿早年受過傷,落下殘疾,等江雪梅和柳香珂挽扶著他走回齊家堡時,已是薄暮時分。
齊天柱在家中設筵,盛情款待香珂。期間他又喝了個半醉,不禁百感交集,看著香珂長歎道:“孩子,看到你呀,我就想起自己的孫子!”
香珂道:“齊爺爺,令孫子在哪裏?怕是有我一般大了吧!”
齊天柱歎息一聲,喝了口酒道:
“誰知道呢?十多年前二柱和他媳婦銀萍接到你父親派人送來的信,說是第三度召開南北英雄會,讓我領著他們前去。
“當時我染病在床,就想打發二柱去,可是二柱武功又廢了,他媳婦放心不下,執意要陪著。
“當時二柱媳婦身懷六甲……唉,誰知一去就沒回來也不知道孩子生下來沒有。
“我老是做夢,說柱兒他媳婦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唉!他奶奶的。一覺醒來卻是一場空喜。”
聞言,坐在一旁的江雪梅眼圈一紅,急忙撩衣襟擦了擦眼睛,附聲道:
“這麼多年,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我們的孫子。
“抑或是孫女能突然出現在我們麵前。
“要是能看上孫子或是孫女一眼,我們這兩個老人就是死也瞑目了。
“隻可歎我是等不到那一刻,或者說,柱他媳婦孩子還沒生下來就遇了害……”
香珂見狀,被兩個老人的思親之情深深感動,幽幽道:
“爺爺和奶奶,你們不要過分傷懷,孫女今番奉師命下山,就是要把十多年前的謎案查個水落石出。
“屆時一定也會知道我嬸嬸是否有後人留下,若是有後人,我一定尋來與你們相見。”
這番話使齊天柱老夫妻甚是寬慰。齊天柱大嘴一張哈哈笑道:
“孩子,那就全依仗你了!我要是真能有個孫子或孫女,那我老齊可就他媽的死也甘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