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見了三個人,著實嚇了一跳,半天說不出話來。
白俊超施禮道:“婆婆,我們本是路人,遭到歹人追殺,有人受了傷,想借此間醫治一下,望婆婆能給個方便。
老婆婆沒說什麼,閃身讓三個人進了屋,金鷹怪爪把胡玉嬌放在屋裏那髒兮兮的破土炕上。
香珂趕緊掏出金槍藥給她敷在傷口上,然後從皮囊中掏出一條錦綢給包紮好。
再見胡玉嬌依然昏迷不醒,雙眸緊閉。
她抬頭對白俊超道:“玉嬌傷勢很重……”
白俊超瞟了金鷹怪爪一眼,微喟道:“下山以來,我們屢屢遭劫,處處被動,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金鷹怪爪附聲道:“我也覺得奇怪……”
白俊超對香珂道:“師妹,你且在此守護玉嬌,我和諸葛師弟再返回鎮子裏一趟,查尋一下那賣花少女的來頭,順便弄回幾件衣裳。”
香珂頷首道:“你可要小心了……那賣花少女武功不弱。”
白俊超默默地點了點頭,走出門去。
金鷹怪爪隨後跟出。
香珂見兩個人走出屋去,便又去看玉嬌,見玉嬌臉色稍轉紅潤,但雙眸依然緊閉,呼吸也正常了,她這才略略心安,對一旁一直冷觀不語的老婆婆笑道:
“婆婆,怎麼家裏就你一個人呀!”
老婆婆驚魂甫定,咽了口唾沫,道:“兒子出遠門了,兒媳婦回了娘家。
“姑娘,你們是從哪兒來?想到哪兒去呀!”
香珂道:“從塞外來,想去中原。”
老婆婆道:“去中原?那還有好遠的路程,這閨女又受傷……”
香珂聽了,又勾起滿腹的思緒,她把目光投向窗外,見外麵不知何時已明月東升,月華如水灑在地上,甚是清亮。
她幽幽一聲長歎,自語道:“是啊!還有好遠的路程……”
漸漸地,夜已經很深了。
香珂倚在牆邊,不覺倦意襲來,她對老婆婆道:“婆婆,咱們歇息吧!我看你也困了。”
老婆婆打了個哈欠,道:“可是你們走的兩個人還沒有回來呀!”
香珂歎道:“他們今夜也許不能回來,抑或天亮才能回來也未可知。”
話音剛落,突然,庭院裏響起腳步聲,接著有人“啪啪”敲門。
盡管有精神準備,但老婆婆還是唬了一跳,低聲道:“他們回來了。”
說著,下了炕前去開門,可是,等門一打開,她不由怔住了,門外站著一個身穿藍布粗衣的少婦。
見了老婆婆笑吟吟道:“婆婆,我不小心走路腳脖扭傷了,今夜在你這歇一宿。你看行麼!”
屋裏的香珂聽見這聲音,十分耳熟,趁月光向門口一看,不由大驚失色。
真是冤家路窄,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在聚義樓設計陷害她的那個賣花少女。
一眼看見炕上昏迷的胡玉嬌,怒火直往上撞,香珂銀牙一咬,驀地抽出金絲劍,身形一彈,到了門口一看把老婆婆往旁一推,右手電奔,朝門外的賣花少女前是一劍。
香珂隨身跟出,不待賣花少女站穩,身形飛旋欺進,金絲劍發動疾迅的搶攻。
賣花少女連連閃避,驚呼聲聲,一招也不能接架。
香珂為了給玉嬌報仇,早紅了眼,手中金絲劍一招緊似一招,逼得賣花少女險象環生。
堪堪已經逼入死角,正想一劍戳心而入,就在這時,隻聽茅屋傳出一聲慘叫。
香珂一怔,手中金絲劍舉在半空,賣花少女乘機脫身,身形斜飄門外,匆匆逃走。
香珂也不去追,急急返回茅屋,麵對眼前的情景,驚得她目瞪口呆——
土炕上的胡玉嬌不翼而飛,老婆婆麵壁靠在牆上,後心插一柄匕首,匕首上掛著一張雪箋。
香珂穩了穩神,來到老婆婆身後,拔出匕首,把老婆婆的屍體慢慢放在地上,然後借月光去看那雪箋上麵的字跡:
今知雪山玉女柳香珂養傷在此,因久聞其美豔絕倫,故借去一覽。他日必當奉還,立此為據。
落款是:勾魂使者。
看完這“借據”,香珂如遭電擊,通身冰涼。江湖怪事層出不窮,可從沒聽說過還有“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