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燕和江飛舟逃離了那生死之地,找了一僻靜處,就著月光,沈紫燕為江飛舟包紮了右臂,散上了金瘡藥粉。
包紮完畢,江飛舟道:“咱們還應回去看看,萬一你父親敵不過那三人,我們亦能助一臂之力。”
沈紫燕道:“我也正有此意,還有那柳弟慘叫而倒亦不知死活……”
兩人主意拿定,便又悄悄地往岩洞旁摸去。
但是到了岩洞一看,那堆火早已熄滅。兩人便又重新把火點燃,加些幹枝使火燒旺,便就著火光四處尋視。
哪裏還有柳逢春的身體,在原來倒下去的地上,卻留下一汪鮮血……
江飛舟道:“也許柳弟命大未死,被人救走了?”
沈紫燕道:“那樣倒好!隻怕已死,被父親抱到僻靜處埋了也未可知。”
兩人尋了幾遍,什麼也未找到。
倒是江飛舟的那柄劍,撒手之後落在荒草叢裏,隱隱的還在,江飛舟拿了,重新插入鞘內。
兩個人坐在火堆旁,甚覺冷清。
適才還是熱熱鬧鬧的四個人,轉眼間便少了兩人,都是生死未知,好讓人心中憂慮不安。
沈紫燕此刻心中自然是百感交集,有口難言,她依偎在江飛舟身上,一雙柔情似水的明眸注視著江飛舟的英俊麵龐,柔聲道:“江哥哥,還記得你說的活嗎?”
江飛舟怔道:“我說了什麼,你倒提醒一句可好?”
“你不是說想當隱士?
我們現在就去尋那世外桃源,總比這紅塵之中你爭我奪、仇仇殺殺的好!”
“你為何又說出這般話來?你父親聽了會動氣的。”
“江哥哥,我是真心實意,你可知我……”
說著沈紫燕又淚水盈眶。
江飛舟見狀,用左手輕輕撫著她的秀發,道:
“燕妹,你卻為何一下子變得如此消沉?
“這其中必有原委。你還有什麼不能說與我聽?
“我又怎能讓你平白無故受委屈?”
沈紫燕歎道:“我心裏的話又怎能說得出口,誰知那是真是假,是實是幻?
“我也有些亂了方寸,但有一種預感,我……我怕離開你,江哥!”
說著使把頭深深埋在江飛舟的懷裏,抽泣起來。
江飛舟有些慌亂道:“燕妹,咱們好好的,這是為何?
“莫非發生了什麼事我還蒙在鼓裏?”
“你現在也不必追根問底,反正我心裏的話現在不能對你講,遲早有一天你會知道事情真相。
“現在隻要你說,將來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離開我,好嗎江哥?”
“你怎說出小孩子話來?燕妹,我與你本是遵父旨意結百年之好。
“到何時何地亦會相親相愛,更不會移情別處,去做些非理非義之事。”
“誰讓你說這些道理,卻要你說心裏話!”
“燕妹,你見我幾時不向你說心裏話?在你麵前我怎麼想就怎麼說,每句話都出自肺腑。
“你卻還說不是心裏話、我卻不知什麼才是真的心裏話……”
“你說的沒有一句感人,你又幾時說過愛我的話來?
“可想,你心中一定不十分喜歡我!”
“你們女孩兒的心就是讓人琢磨不透。
“燕妹,你無非是讓我對天發誓,說愛你便是海枯石爛也不變心。
“可這些誰不能說?男女之情越自然樸實越好,而那些信誓旦旦,指天劃地的誓言,反倒多出自那些心懷叵測的小人之口。
“可悲的是女孩兒卻十分愛聽那些誓言。”
“你少教訓我,我現在的心情你一點也不知道。
“如果沒有你,江哥,我真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我總有一天會因為……唉!怎麼說呢?
“我總有一天會身敗名裂,別人都會看不起我,我擔心到那一天你也離我而去!”
“燕妹,不論出了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離開你,也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江哥,你真好!我就想聽你這句話!但是,我還是怕……我真想和你找個世外桃源,離這世界遠遠的,平平靜靜地過一生……”
“你不要怕,燕妹,以後的事誰也預料不到。
“你不是說自己命好嗎?命好的人總會有善終,結果一定能盡人意!”
“你又取笑我了,小鬼頭!”
沈紫燕說著,便在江飛舟的額頭戳了一指。
江飛舟笑道:“燕妹,等護送‘天山七傑’到了天竺,我們就回來成親,你說可好?”
沈紫燕歎道:“當然好!可是……江哥,你說我父親他……他好嗎?”
江飛舟笑道:“燕妹,你又說傻話。江湖上提起飛天大俠誰不敬仰?你應為有這樣一位父親驕傲!”
沈紫燕沒有言語,隻是沉重地歎息了一聲。
江飛舟見狀又道,“燕妹,你好像心事重重,看你這模樣,我心中很是不安!
“我連為心上人分憂都不能,還算什麼男人!”
沈紫燕被江飛舟打動,她望著那誠摯目光,心不由地顫抖:
江哥,我本不想瞞你,可我卻如何說得出口,如何說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