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峰又望了望棺材,如此神秘而又重要的人物真的會死?
真的就抗不住九幽婆的“太陰指”一點?
“你怎麼不走了?”九幽婆見江遠峰沒有離去的意思便道:“你也想等柳絮飛來?想跟他算算陳年老賬?”
江遠峰淡淡地道:“是新賬。我要問問他為什麼要得這個名妓?問問她怎麼竟比哪部《還童寶典》還重要?”
九幽婆陰陰冷冷地道:“你說這名妓比那藥典重要?”
江遠峰道:“難道不是這樣麼?柳絮飛舍藥典而換她,足以說明她的重要。”
九幽婆道:“那麼我用我的煙袋換你的寶刀你肯麼?”
江遠峰一怔道:“自然不肯……”
九幽婆道:“我也不肯。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還童藥典》並非凡夫俗子所能看懂的,柳絮飛對女人琢磨得透,對藥則一竅不通。
“藥典到了他手裏就如同我的煙袋到了你的手裏?”
江遠峰道:“所以重要與否也要看針對什麼是不是?對過河的人舟楫重要,對趕路的人駿馬重要。
“但是,話雖如此,也不能否認柳絮飛這裏麵藏有玄機,我非等他來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九幽婆道:“那天夜晚他說去武當山,結果沒去,而直到現在又不見追到……寶刀王,你若是願意等他,正好我們等得不耐。
“這棺材就由你代為看管,等柳絮飛來後你就把棺材連人交給他……反正人死了,他也決不會把藥典給我們!如何?”
江遠峰遲疑未了,望了望棺材。
張鐵匠一旁道:“認識一場這點忙總該幫吧?我們回山見到老鐵頭也會說幾句好話,咱們會扯平!誰也不欠誰的!”
江遠峰道:“如果柳絮飛不來呢?”
九幽婆道:“他一天不來你就等他一天,十天不來你就等他十天,總之,他不能再去找我們。
“這件事我們沒辦好,回山同道們會恥笑的,再讓他到山上去鬧,我們的臉實在沒處放……”
江遠峰道:“他現在棲身何處?在下可以去找他!”
九幽婆道:‘穿花浪蝶’若有家,連山風都不願在林子裏亂竄了!我們說不定會在這裏等上三年五載,總之去天魔山他是非走這條路不可!”
江遠峰道:“你們怎麼不回山等他?”
九幽婆道:“我不是說了麼?讓山中同道知道會恥笑我們……”
江遠峰又望了棺材一眼,扳鞍上馬,淡淡地道:
“請三位回山代在下向老鐵頭問好!就說在下日後有機會去和他喝酒!”
頓了頓,一撥馬頭,轉首對“天魔三怪”道:
“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江遠峰躍馬離開天狼山,向前馳出不遠遇一個岔路口,遂撥馬拐入向山東的官道……
江遠峰決意回嶗山風月山莊。
然而江遠峰並不知道風月山莊已經發生和即將發生的變故。
這一天拂曉,有一匹馬來到了風月山莊門外,到了門前,馬上之人下馬對護莊說他從湖南衡山遠路而來,奉武威堂香主司徒星之命送一封信給三位夫人。
護莊武士稟告了護莊統領袁世義。
袁世義去回稟剛起床不久的大夫人水麗娘。
水麗娘讓他轉告四夫人柳碧瑤和蕭大風一同到客廳見這個武威堂派來的信使。
武威堂派來的信使自報家門,姓年名九龍,人送外號“萬無一失”。
他被領進客廳,向在座的水麗娘,柳碧瑤還有袁世義和蕭大風見禮畢,有貼身衣袋裏取出一封信遞給了水麗娘。
水麗娘接過信袋,取出信囊一看立即臉色就變了,手也微抖起來,看後一聲不響地把信轉給身旁的柳碧瑤……
柳碧瑤看完信,麵無表情,不動聲色地把信又遞給了袁世義。
袁世義看完信,拍案而起,怒哼一聲,把信扔給蕭大風氣道:“你看看,這還得了!”
蕭大風微微一怔,拿起信捧到跟前,隻見信上寫道:
“山莊三位夫人雅鑒:
“如今武林動蕩,江湖災興,我教總舵主星殞,群龍無首,長此下去人心渙散,眾叛親離,於總舵主苦心經營之大業百害無一利!
“故我們武威堂和武劫堂以大局為重,以挽救我教蒼生己任,欲推舉公子袁清明為總舵主,以繼續總舵主之誌,統領我教眾完成霸業!
“此馳函明言,望三位夫人見函速帶總舵主鎮教‘神武令’來衡山共議大事!
“以圖遠舉!乃我教幸甚,武林幸甚!情長紙短,敬意難述。
“祈望三思,敬等示意。司徒星、龍海川頓首信期不具。”
這封信被輕輕地放到了桌案上。
放下這封信的人是江遠峰。
這時已是黃昏,客廳裏亮起了明燭。
“送信人還在莊內等候回音。”水麗娘見江遠峰放下信,輕聲對他道:
“我想冷雪玉和公子已經成了這兩個堂口的人質,他們是以此逼取‘神武令’。待‘神武令’到手就可以號令神武教了。”
水麗娘很小心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柳碧瑤附聲道:“司徒星和龍海川說推舉公子當總舵主無非是借口……公子年幼,武功又平常,怎能服教內群雄之心!
“就是真的當上總舵主也難免有人生事惹非,不亂才怪呢。”
袁世義望了江遠峰一眼,見他麵無表情,遂道:
“這司徒星、龍海川也真大膽,難道他們就不怕咱們遣人平服?”
蕭大風道:“他們手裏有三夫人和公子,會想到咱們投鼠忌器!一旦‘神武令’到手又有誰敢違拗?”
江遠峰望了袁世義一眼,淡淡地道;“我已經餓了,還想喝點。”
江遠峰一回到風月山莊就看到了那封信。
這是他回到山莊說的第一句話。
說第二句話時已經喝完了酒,重又回到客廳。
“這件事並不難辦。我明天就隨同信使去湖南衡山把三夫人和公子帶回山莊。
“如果確實是司徒星和龍海川懷有野心,連他們也帶到山莊。龍離開水甚至不如一隻耗子,還有別的事沒有?”
水麗娘道:“隻是若司徒星和龍海川不會讓你接近衡山,又當如何?”
江遠峰道:“那是在下的事,不勞夫人掛懷!如沒有別的事,在下要回房歇息了!”
柳碧瑤道:“確實還有一件大事,還未告訴你:幾天前二夫人東方珠帶女兒曉寒和四名武士到莊外的寺院進香還願,被一個瘋和尚擄走了,曉寒尾追去也不見回來。
“耳聽目睹的武士說那瘋和尚叫二夫人老婆……身手極好他們甚至救護不及。”
江遠峰緩緩起身,淡淡地道:“瘋和尚飄遊不定,且瘋瘋癲癲,要找他很難,隻有等機會遇上他,才能想辦法尋到二夫人。
“否則就是尋找他,也必枉費心機!這件事隻有暫且放一放。”
水麗娘也站起身,她知道江遠峰要離開,便道:
“江大俠,我鬥膽問一句,總舵主之事查得怎樣了?”
江遠峰道:“很出人意料。謀害總舵主嫌疑最大的人竟然暴斃,幾乎中斷了所有線索!”
水麗娘又道:“武義堂龐峻峰早已經遣人送來信函。述說他與白露結婚之事,想屆時讓我們都去。江大俠怎麼看這件事?
“眼看婚期指日可待,我們都還拿不定主意,現在又出了這件事……”
江遠峰道:“確實是應該前去致賀,袁姑娘喜結良緣,終身大事!但也恐有人趁機生事與夫人們及山莊不利!
“我的話僅供參考,果真去否,尚待自斟而定。其實,待他們結完婚再召回山莊,敘說骨肉之情,也無不可……”
柳碧瑤一旁機警地道:“江大俠發現什麼不祥的兆頭了?”
江遠峰微喟道:“隻是有點預感而已。”
“我有一種預感”,司徒星挪了挪身子,抽回摟著冷雪玉的手臂,“咱們的事有可能半途而廢。”
“你是擔心龍海川靠不住?”冷雪玉微微抬起頭,注視著司徒星的臉,由於她抬起頭。
雪白的脖頸和一小塊酥胸玉乳便從被窩裏露示出來。
兩個人躺在一張大床上,合蓋著一條被子,被子裏自然是兩個一絲不掛的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