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巴人不由露出了微笑
“隕首結草嗎?似乎太嚴重了,不過這話還真是符合十六藝他刻板的性格呢。”
沉浸於回憶中的巴人並沒有發覺窗外從朱雀橋那頭急速奔跑過來的身影,那是一個穿著厚重戲服的女孩子,身上裹滿層層疊疊的彩紗,脖頸和發髻上裝飾著十幾條細長的珠串,臉上的殘妝還未洗淨,似乎麵無表情。由於她跑動的幅度過大,珠串和紗片從她身上掉落下來,發出細碎的“劈啪”聲。而她卻已經顧忌不到這些了,直直地向巴人的住處跑來。
直到過道裏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巴人才從窗台邊站了起來“是誰呢?”他正有些驚訝,卻聽到門那邊響起稚嫩的呼喊聲:“巴人哥哥!”
“啊,明月。”他連忙走過去將門打開,隻見那個女孩站在門口,眼裏充滿慌張,卻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似乎想要說什麼又一時說不出話來。
“來”頓了頓,巴人將女孩拉進屋裏,柔聲到:“別怕。”心裏卻暗暗有些不安,明月與十六藝皆是裱雲居的藝人,而她是其中資格最老道年齡最小的一個,按輩分來算是十六藝的師姐,也許是經曆的關係素來以沉著鎮定見長,遇事善於應變,自認識她以來從未見過她這般孩子似的的手足無措過,雖然從年齡上來說她的確還隻是個孩子。
“巴人哥哥......請你一定相信我!”明月拉住巴人的衣袖突然這樣一字一頓地說道。巴人握住踹踹不安的明月的雙手,認真道:“如果是明月說的,哥哥我無論如何都會相信的。”
望著巴人的明月不禁怔了一下,眼神寬慰起來,但仍是不安地問道:“真的?即使是萬分離奇的事情呢?”
“嗯”巴人微笑著點點頭。
......
在明月跑去找巴人的時候,十六藝正在荒野上奔逃著,後麵有一少年僧人緊追不舍,隻見他手執一柄六耳蓮花杖,足踏登雲靴。身披迦葉大武神僧袍,口中念念有詞。
突然十六藝失去重心,仆到於地,那少年僧人一躍向前,一腳踏在其背上,一手揪住其衣領,而騰出來的右手高舉蓮花杖,狠狠地向十六藝的頭部揮去。十六藝掙他不脫眼看著將要喪命於杖下,忽聞得一聲大喝
“大師!手下留情!”
十六藝隻覺得一道淩厲之氣在耳邊刮過,隨即戛然而止,少年僧人的右手生生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他警惕地四下掃了一眼,仍舊巍然不動,隻淡淡問道:“來者何人?”
隨著草地的沙沙聲,前方夜霧中隱隱走來一人,麻衣布履,卻一派仙風道骨。到近處仔細看原來是個三十有餘的普通隱士罷了,他答非所問道:“大師,出家人慈悲為懷,你何以對這手無寸鐵之人出手狠辣,非要取其性命不可?”
僧人答道:“此乃妖孽,道兄若是慧眼能辨,自當明白各中緣由。”
“在下並非修道之人,隻是隱居此山的一介莽夫罷了”那人解釋到。
僧人心下起疑,道:“若是普通人,豈能深夜出現在這荒野之上,速速報上姓名,好叫我不與你為難!”見小僧人起了疑心,那人又解釋道:“今晨下山放鶴,卻遲遲不見鶴群歸來,輾轉難眠,於是隻好趁著月色下山尋鶴,實在並非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