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洋人墳裏的秘密(2 / 3)

哐嘁哐嘁嗬。

歌詞告訴我,

愛情不分國與國。

曲譜對我說,

秘密的相思永不落。

南溪唱著歌,唱著他心中的歌,守候在“人字橋”上,卻始終沒有看到歐也妮的身影出現。

一天,一列從昆明方向開來的列車,剛出隧道駛入橋上,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南溪!南溪!”

南溪猛然醒悟,那是潘元聰在叫他。車廂靠近橋頭,減速的火車車廂連接處很快伸出一隻大手,一把將南溪拉上火車去。

潘元聰得意揚揚地說:“我參軍啦,到河口去守邊防!”

南溪吃驚地望著潘元聰,既羨慕又後悔咋沒有叫他。說:“我們不是說好一塊兒去的嗎?”

潘元聰說:“現在也來得及,到了河口我向長官報告。”

南溪又來到河口,這是他年幼時逃難的地方,也是他被方蘇雅、歐也妮搭救起來成為馬夫的起點。往事不堪回首,他裝過安南人,更做過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他決心再以此地為起點,去當兵,去實現阿爹和伯母的希望,去做一個光明正大的中國人!

南溪哪裏知道,此時的中國正在鬧鐵路風潮,四川掀起了轟轟烈烈的保路運動,雲南要求贖回滇越鐵路路權。

1911年9月28日,《申報》第四版題名《川路滴滴血》中說:“(川漢鐵路)今政府未與協議,一旦收歸國有,富者無端失此大利,心已不甘,路股七百餘萬金,政府又攘為己有,貧民減衣縮食之所積遂歸烏有之鄉,痛在切膚,情何能忍,於是倡議爭路。而官吏阻之,遂不得已罷市罷課。”

四川亂起來了,清政府嚇得手忙腳亂,即從湖北調軍日夜入川,並令前任總督岑春煊前往,會同趙爾豐辦理剿撫事宜,還從湖南、廣東、陝西、甘肅、貴州、雲南等省調兵增援,由於湖北新軍被調入川,武漢軍隊空虛,早已欲動的武漢革命黨人認為機不可失,於10月10日夜發動了武昌起義。因是中國農曆辛亥年,始稱辛亥革命。

武昌起義的消息,很快傳遍全國,也傳到了雲南,雲南新軍骨幹蔡鍔響應武昌首義,積極籌劃昆明起義。

10月30日,是農曆九月初九,起義被人告密,不得不提前於晚上9點起事。稱雲南重九起義。

蔡鍔宣布革命宗旨雲:“清朝專製數百年,紀綱不振,政以賄成,四萬萬同胞如坐塗炭。現在武昌首義,四處響應,皆欲掃除專製,複我民權。我輩軍人,何莫非國民一分子。與其被疑繳械,徒手待戮,何如持此利器,同起義軍,革命清廷,驅逐漢奸,複我河山,興我漢室之為愈也!”

起義軍經過激烈戰鬥,於次日中午攻克五華山、總督署,殺死十九鎮統製鍾麟同、布政使世增,雲貴總督李經羲逃匿,起義取得勝利,隨即成立“大中華國雲南軍都督府”,推舉蔡鍔為雲南軍都督。同時發布“滇軍政府討滿洲檄”,其中說:“……今者胡運告終,人心思漢,革命風潮,一日千裏。某等不才,忝負軍人名譽,謹於九月初九,共舉義旗,全軍反正,驅除清吏,撫我黎民。誠以世界文明,人權貴重,必不能久屈異族專製之下,而任人魚肉不思獨立者。……”

李經羲的命運已注定成為清朝末代雲貴總督。蔡鍔是李經羲專門從廣西調往雲南的,起義之後他如何處理自己的上師和老師呢?孫種因在《重九戰記》中說:“經羲長子李國筠並熊範輿,同為巡察者於陸宅床下搜獲,解至軍政府。次日經羲由谘議局來書,致蔡(鍔)、李(根源),以三事相約,一可殺不可辱,二保護其眷口回籍,三亦願為之盡力辦事。次日蔡鍔、李根源,與谘議局議長張維聰、段宇清等往見之。時三人跪地,抱頭大哭,乃入居谘議局。步行過市,鍔攙左手,根源攙右手,經羲麵上淚痕未幹,人民觀者如堵。居數日,請去滇赴滬養病,蔡李等以舊屬之故,始終禮遇未衰,送之出滇。經羲行時,將雲貴總督印帶走,鍔向之索取,雲:‘我至香港,尚有奏折呈攝政王,以了我之責任。又其愛妾托人求當事,代尋覓其珍珠手鐲,雲此鐲係經羲納彼時之定情物,買價六萬元雲。’”

有人還看見蔡鍔、李根源送李經羲一家登上開往越南的火車時,新軍還將李經羲的長辮子剪了,以示革命成功。

省城昆明重九起義很快波及全滇,已經署理雲南提法使的臨安開廣道兼蒙自關監督的龔心湛,起初還想調動地方勢力為清廷建功立業,增援李經羲。他即電令開化鎮總兵夏文炳(豹伯)率領所屬部隊,沿滇越鐵路北上;其次,電告駐紮大理的新軍標統,率兩營兵力,由楚雄東下;又令個舊督帶孔繁琴率軍取道臨安、通海入昆。本人則率所轄各部及臨安新軍,駐紮通海,居中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