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裸梅(3 / 3)

雙劍剛剛避過,那刀已砍向他大腿,若被砍中,雖不致死,卻必敗無疑。

自己剛才殺了對方二人,他們恨他入骨,一定不會讓他活命。

腦中思索,左手一揮,喝了聲:“暗器!”

其實他手裏那裏暗器,待對手一呆之際,他的無刃刀已經下沉,“當”的一聲,將對手的刀震飛。

那人發現上當,怒吼一聲,卷刀連劈三刀。

仲曉甫還了三刀,接著朝另兩老者又當胸橫削。

那兩老者自知薄劍難以硬擋無刃刀,隻得斜掠退開。

退避之時,各擊出一掌。

南宮吹雨此時正與兩老者對照,見他們的掌心烏黑,這才明白仲曉甫為何不敢被他們掌風掃中,原來他們的掌風有毒,若被擊中,定成重傷。

仲曉甫對他們的毒掌甚是忌憚,故而出刀時並不使全力,而是留有餘地閃避他們的毒掌,此時見他們雙掌齊出,無刃刀在地上一點,身子躍起兩丈。

持刀者並不停歇,分三個方向圍攻仲曉甫。

仲曉甫暗叫不妙,要是他們的刀、劍、掌發揮到極致,自己則凶多吉少。

就在這時,聽得頭頂“呼呼”兩聲,勁風刺耳,兩根熟銅棍,仿佛泰山壓頂之勢劈下。

仲曉甫心中一喜:“好,他們來我就放心了。”

他並不抬頭去看,而是聽風避器,身軀一挪,已飄至年輕人身後。

剛才那三位老者正要合擊仲曉甫,忽而這二人加入。

合圍之勢變得毫無用處。

老者大叫:“阿石,快退下!”

年輕人好不識理,也叫道:“叫我們退下,為何你們不退下,礙手礙腳,害得我們的絕招十麵埋伏也施展不開!”叫聲未已,雙棍一交,如剪刀一般疾剪仲曉甫。

這一招在棍法中叫做“請君入甕”,若是被剪中,則對手隻能像甕中之鱉,無處可逃。

不過,仲曉甫並未變作甕中之鱉,相反,仲曉甫力透刀鋒,連環兩刀,阿石兄弟的銅棍便左右分開,向後擊去。

後麵兩老者正要攻向仲曉甫,卻見銅棍直擊自己麵門,急忙低頭,銅棍從他們的頭皮掃過,一人怒道:“阿石,這是什麼棍法,長不長眼,怎麼打自己人!”

年輕人叫道:“銅棍當然不長眼睛,你們幹嘛躲在我身後!”

南宮吹雨暗笑道:“這兩個活寶,有他們在,仲曉甫自可立於不敗之地。”

南宮吹雨目光遊移,見場中有兩個人雖然鬥得無聲無息,但情形最是凶險。

當然,這兩個人當中有一人乃是穿心鉤範世慰。

範世慰所使的雖然叫作穿心鉤,卻並沒有將對手的心鉤出來,相反的,對手的一柄鐵扇竟逼得他連連後退,穿心鉤的威力無法發揮。

在江湖上,範世慰的穿心鉤可說是無人不知,他曾在一招之內就將河朔兩霸的心同時鉤出來,而且,還有一長串的名字都在穿心鉤下永遠消失。

他們有天山魔王紅林雯,青瓦台左使梁實秋,東海五子郭雷、郭電、郭風、郭雨,郭雲,以及百媚宮主上官無毒等人。

可是今天,他的對手看上去很年輕,他卻攻少守多。

南宮吹雨凝神看去,隻見鐵扇忽分忽合,招式飄忽不定,出招時有刀的沉穩,又有劍的輕靈,斜挑,橫劈,直刺,還可以當當點穴之用,端的是詭秘異常。

南宮吹雨看了幾招,看出那人有好幾處破綻十分明顯,可範世慰卻仿佛視而不見,總是守了幾招之後攻出一招,這一招倒是攻敵之必救,令對手不敢盡情揮灑。

忽然,南宮吹雨目光落到那人臉上,驚醒道:

這人不是十八裏鋪我們吃飯的酒店裏的小二嗎?

原來小二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這時,小二連攻了三招,逼得範世慰腳步有些亂,正欲施出殺手,卻見範世慰的穿心鉤忽地繞到他背後,直刺他的“肩井穴”。

肩井穴,又叫膊井穴,在全身各大要穴中,肩井穴雖非死穴,但一被刺中,立時手足僵硬,是暈穴中的大穴,手足少陽,足陰明,陽維等筋脈在此交會,連入五髒,故而極其重要。

肩井穴本在人的正麵,但是由於範世慰的穿心鉤與別的兵器不同,他正要下殺手,才醒悟過來,鐵扇從自己的咽喉處橫穿而過,但聽“叮”的一聲,穿心鉤正好鉤住了鐵扇。

此時,兩人他是大開空門,倘若誰先出掌,則對手定然立時斃命。

幾乎一瞬間,兩人又同時拍出一掌,小二身軀晃了晃,範世慰則退了一步。

兩人適才對了一掌,已清楚自己的功力與對手相當,數招之內絕難分出勝負,於是纏鬥一起。

這一番拳掌相鬥,雖然誰也不敢馬虎,卻是凶險頓減。

南宮吹雨籲出一口氣,抬眼望向最裏麵的一堆人,那裏起碼有八九個人在圍攻兩個人。

當他看清被圍攻的兩人是霜葉紅和霜葉白時,便欲立即前去解圍,可是轉念一想:

“先看看她們如何對敵再說。”

於是,便按兵不動,手指間扣著兩粒石子,以防在她們遭到襲擊時彈出。

圍攻她們的八九個人顯然武功都不怎樣,他們手中雖有兵器,也是一招接一招,但破綻百出,倘若是他,一招便可令他們全部斃命。

不過,霜葉紅和霜葉白卻跟他們打得難解難分。

南宮吹雨也許自己不知道,他看了逐鹿刀法那一招刀光無影之後,武功修為又進了一步,故對手一出招,他就能看出對手的破綻在哪裏。

霜葉紅和霜葉白都拿著一柄刀,這刀不知她們是從何人手中搶來的,她們背靠著背,東砍一刀,西砍一刀,她們每砍出一刀,對手總是有三四個人退開,不過很快又圍上來。

她們的樣子讓南宮吹雨想到在沙漠裏被人追殺的情形,盡管他現在已經知道,那是一場戲,但他還是寧願當那是真的,他救了她們的時候顯然沒有現在的功力,可他還是不顧一切救她們。也正是這樣,以後才有那麼多的事情。

倘若他不救她們,也許他就走不出沙漠,到不了玉指山,殺不了葉落空,當然,就更無緣食到罕世的火焰果,也就看不到她們沙浴的情景……

如今想來,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每一件事都是不可少的,就像是一條鐵鏈,中間斷了一環,鐵鏈就永遠也無法連接。

而對於一個人來說,少了任何一件事,整個故事也許就大不一樣,也許會戛然而止……現在,他的故事能延續到這裏,他應該感激她們……

南宮吹雨正漫無邊際地想著,忽聽有人尖叫了一聲,定神望去,隻見霜葉紅的刀已經脫手,而兩柄刀正朝她腿上斫落!

南宮吹雨驚嚇出汗,手指一彈,兩粒石子疾若流星,又快又準,正中那兩個舉刀人的手腕,哐哐兩聲,兩柄刀掉在霜葉紅的腳邊。

一個聲音叫道:“大家住手!”

鹿梅正從閣樓裏走出來。所有的人都住手了。

南宮吹雨、玉兒、笛兒和錦兒也從樓頂飄落。

剛才大家都與各自的對手廝殺,不敢分神,如今見場中忽然出現了這麼多人,先是呆了呆,然後紛紛喊到道:

“鹿小姐!鹿小姐……”

“大哥!南宮大哥……”

立時,霜葉紅、霜葉白、湯哲、仲曉甫和範世慰等五人快步走到南宮吹雨身旁,其餘的人則全部圍住了鹿梅,大家七嘴八舌。

霜葉紅看到南宮吹雨時最激動,興奮道:“大哥,真的是你,你真的回來了!”

霜葉白道:“姐姐,你天天晚上祈禱,南宮大哥當然會回來了。”

霜葉紅以前一直不承認自己過分關心南宮吹雨,這時見妹妹如此說,她並不否認,而是說道:“大哥,你是怎樣從枯井裏出來的?”

她看到跟南宮吹雨在一起的玉兒三人,問道:“她們是誰?”

南宮吹雨道:“此事說來話長,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然後轉身,望著湯哲他們,說道:“湯叔、仲伯、範伯,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在鹿府,而且還跟人打架?”

範世慰答道:“你掉進枯井以後,我們在井邊守了三天三夜,總希望出現奇跡你能爬出來,霜葉紅好幾次想跳進去找你,都被我們勸住了。

“後來,我們又找了許多繩子,可是井實在太深,總是夠不到底。

“後來,湯哲順著繩子下去,結果當然一無所獲,三天之後,我們想,你肯定是死了,於是就離開了枯井……”

南宮吹雨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這三天你們吃什麼?”

霜葉白搶道:“多虧了姐姐,不然會餓死。”

南宮吹雨笑道:“怎麼回事?”

仲曉甫微微道:“那是次日中午,霜葉紅到那戶人家的廚房裏,找了許多幹糧來吃,她自己一個人吃了之後,又回到枯井邊,我們問她幹什麼去了,她卻不肯說。”

南宮吹雨道:“她一個人去吃東西,卻不告訴你們?真是自私。”

霜葉白道:“南宮大哥誤會姐姐了。其實,姐姐偷偷去吃東西是不想再活了。”

頓了一下又道:“因為我們曾經考慮過,十八裏鋪既然連水裏都下了毒,食物裏也肯定有毒,所以,任何東西我們都不能吃的……

“後來姐姐吃了沒事,我們才知道食物裏原來沒有毒,這樣,大家便去找東西來吃,十八裏鋪空無一人,可家家廚房裏都有許多好吃的東西,就是吃一年也吃不完的。”

南宮吹雨望著霜葉紅,說道:“倘若食物裏真的有毒,我豈不是見不到你了。”

霜葉紅低頭道:“當時,我隻是想,你死了,我也就死了算了……哪想到你還活著……”

南宮吹雨又問範世慰:“範伯,後來呢?”

範世慰道:“昨天傍晚時分,我們判定你已不會生還,於是離開十八裏鋪想到藏劍莊去找少莊主,在路上,我們想到鹿府來偷幾匹馬,不料鹿府大門敞開。

“我們沒找到馬,便在這裏住了一晚,今天早上起來,想四處再找找馬,就見許多人進來,他們見了我們,二話不說就打起來了。”

南宮吹雨走到鹿梅跟前,剛想解釋,鹿梅指著身邊的人說道:

“他們都是鹿家的朋友和家丁,也是今天早上才從地宮裏出來,他們不知道這些人是你的朋友,多有得罪,我代他們向你的朋友道歉。”

說著真的走到霜葉紅和霜葉白等人麵前施禮道歉。

霜葉紅等人見鹿梅對南宮吹雨說話的神情甚是特別,不由大為驚奇,但當著鹿梅的麵,又不便直言相問。

隻聽鹿梅又說道:“如果需要什麼,請你們直說,隻要鹿府有的,一定給你們的。”

霜葉白心直口快,說道:“鹿小姐,我們要急著趕去藏劍莊,不料馬死了,盤纏也被人搶了,如果方便,就給我們六匹馬和一些銀子吧。”

鹿梅爽快道:“好。”

然而轉身對一個人吩咐了幾句,那人應聲而去。

這時,錦兒聽他們要去藏劍莊,便過來問道:“你們到藏劍莊去幹什麼?”

霜葉白沒好氣道:“為什麼要告訴你?”

錦兒道:“告訴我什麼事,說不定我們能幫你。”

南宮吹雨經曆昨天那些事,對事情的看法有所改變,他不想讓她們知道他們此去的目的,於是笑道:“你們還要去走江湖,我們的事就不麻煩你們了。”

湯哲看了錦兒幾眼,忽然覺得這人好麵熟,想了想,失聲道:

“你……你……你是小乞丐?”

南宮吹雨笑道:“沒錯,她就是搶了我們盤纏的小乞丐錦兒。”

湯哲吃了一驚,不假思索,朝她肩上抓去。

錦兒一躍閃開,湯哲還要去抓,南宮吹雨攔住他,說道:

“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況且……”

他本來想說:“況且,不是她搶了盤纏,我就不可能有這段奇遇。”

可是轉念一想不對,於是道:“鹿小姐給我們盤纏也是一樣的。”

湯哲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便即住手。

眾人出了花園,有人已牽了六匹馬過來,一色是白色的駿馬,還有一個包裹,裏麵當然是銀子。

南宮吹雨道:“竇管家說鹿小姐最喜歡白馬,我沒把自己的白馬賣給小姐,反倒讓小姐送這麼多白馬給我們,真是過意不去。”

鹿梅微微一笑,道:“你的救命之恩我都不提,你還提這些幹什麼。”

南宮吹雨認真道:“若說救命之恩,應該是你先救我才對。”

眾人聽他們說你救我,我救你,分不清到底誰救誰,甚覺奇怪。

霜葉紅日夜想著南宮吹雨,如今見他平安無事,卻忽然之間多了四個女人,又不好問這是怎麼回事,隻是心中焦急,如今他們都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僅醋意大起,接過馬韁,上馬馳去。

見姐姐馳去,霜葉白也翻身上馬,緊跟而去。

湯哲接過包裹,對南宮吹雨道:“咱們也走吧。”

於是,四人上馬,沿大道往前急馳。

奔出很遠,南宮吹雨想起玉兒三人,回頭看,鹿府早已被一座大山擋住,哪裏有玉兒她們的身影,他心道:“但願她們不再有事。”

直到山腰裏,他們才追上霜葉紅姐妹,霜葉紅兀自不語。

南宮吹雨想到她整天為自己提心吊膽,還為他去尋死,她的這份情意,南宮吹雨焉有不知?

他知道她不高興肯定是因為鹿梅和玉兒她們的緣故,於是急策三鞭,與她並轡而行,緩緩地將自己這三天的經曆說給她聽,當然,鹿梅將逐鹿刀譜送給他這一節刪去不說。隻聽得眾人連連稱奇,都歎世上竟有這等奇事……

等南宮吹雨將三天的經曆說完,已經出了大山。

霜葉紅心中釋然,臉上笑意盈盈,三日不見,南宮吹雨覺得她更美了。

霜葉紅笑著問道:“難道這座大山底下真的有如此奇妙的地宮?”

南宮吹雨道:“你若不信,咱們可以進去看。”

霜葉紅道:“我可不想被凍成僵屍。”

正說著,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巨響,仿佛巨大的雷聲從天邊滾來,震得腳下的大地也晃動起來。

六匹馬受驚似的一聲嘶鳴,四蹄發抖,竟跪在地上,馬背上的六人掀翻在地,霜葉紅和霜葉白捂著耳朵扒著一動不動,同時尖叫一聲。

轟隆隆的聲音持續了好幾分鍾,大地才慢慢恢複平靜。

六個人站起來時,都臉色發青,大家左右四顧,周圍卻沒有任何變化。

六人重新上馬,南宮吹雨歎道:“現在就算我們想再到地宮裏也已經不可能了。”

霜葉白道:“為什麼?”

南宮吹雨道:“因為地宮在剛才的地震中毀掉了。”

霜葉紅詫道:“你說剛才是地震?”

南宮吹雨肯定地點點頭。

一行六人,晝行夜宿,盡管這一路之上吃飯喝酒,再加上有時還施舍貧苦之人一些銀子,但由於鹿梅為他們準備的盤纏甚是充足,七天後,眾人來到江蘇境內之時,包裹還是沉沉的,還夠他們幾個月的花銷。

這一日,人家放緩了馬韁,南宮吹雨說道:“前邊山勢綿延,不知是何地方?”

仲曉甫答道:“據說藏劍莊在茅山之中,不知這是不是茅山。”

再行半日,遇到一打柴的樵夫,一問,果是茅山,眾人不禁大喜。

隻見樵夫四十歲左右,一身藍衫,肩上挑著兩捆柴。

不過,他不是將柴往山外挑,而是挑往山裏去。

南宮吹雨不由驚詫,問道:“大叔,這柴是從山裏撿的嗎?”

樵夫答道:“是挑去賣的。”

南宮吹雨更為詫異,道:“大叔怎麼還挑到山裏去賣?”

樵夫笑著一指周圍的山勢,說道:“這茅山延綿百多裏,我從別處撿來,挑到山裏的華陽鎮去賣的。”

南宮吹雨抬頭望了望前麵起伏的群山,道:“這大山之中難道有熱鬧的集鎮?”

樵夫走向一條小徑,回頭說道:“你們若是不信,便跟我來吧。”

南宮吹雨想到自己要趕去藏劍莊,哪有閑心跟他去華陽鎮,便遲疑不前。

隻聽樵夫自言自語道:“我說的話不會錯,你們要去藏劍莊,必須經過華陽鎮。”說著撥開小路健步如飛,自顧往前。

南宮吹雨正待牽馬跟去,湯哲說道:“我看這樵夫有問題。”

南宮吹雨道:“什麼問題?”

湯哲指了指山上,說道:“你看。”

南宮吹雨望去,什麼也沒有,連剛才挑柴的樵夫也不見了。

湯哲說道:“樵夫哪有如此的身手。”

南宮吹雨細細一想,也覺樵夫的身手快得出奇,顯然他的輕功乃是一流。

南宮吹雨皺了皺眉頭,說道:“可是他說,要到藏劍莊必須經過華陽鎮。”

湯哲道:“咱們又沒說去哪裏,他怎知道我們要去藏劍莊,其中定然有鬼。”

正說著,又見一個樵夫,挑著一擔柴,從山外往裏挑,他見了南宮吹雨等人,沒等他們問,就說道:“沒錯的,從這條路往裏走。”

閃過他們,上了山路,如飛逝去。

霜葉紅嘀咕道:“他們是些什麼人,奇裏古怪的。”

南宮吹雨忽然道:“不管他們是什麼人,咱們也走。”於是牽馬上了山道。

茅山山勢延綿,但並不險峻,隻是道路狹窄了些。

翻過數道山梁,日午時分,他們果然在一片平緩的山凹裏看到了許多房子。

霜葉紅首先驚呼道:“原來他們並沒有騙人!”

這就是樵夫說的華陽鎮。

鎮上果真熱鬧得很。

倘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群山之中還有這麼大的集鎮。

雖然在大山裏,但集鎮中間也有一條寬大的街道。

六個人牽著白馬走在街道上,行人並不覺得驚訝。

顯然,這裏的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景。南宮吹雨心想:

“肯定經常有陌生人到此,不然他們不會這般平靜的。”

他們進了一家小酒館,酒飯過後,南宮吹雨問老板藏劍莊怎麼走,老板的回答令他大感意外。

老板說:“這裏就是藏劍莊。”

驚訝之餘,南宮吹雨又問:“那如何才能見到樊莊主?”

老板怔了怔,說道:“不知客官要找的樊莊主是哪一位?”

南宮吹雨道:“就是藏劍莊的樊莊主。”

老板道:“藏劍莊的莊主很多,可是就沒有姓樊的,客官是不是記錯了。”

南宮吹雨道:“沒記錯,我們是來找樊莊主的。”

老板搖頭不答,聽得身後有人說道:“誰找樊莊主?”

南宮吹雨回頭,隻見一人大步進店,卻是他們遇到的第一個樵夫。

樵夫見是他們,說道:“你們見樊莊主有什麼事?”

南宮吹雨行禮道:“這位大叔,請問……”

樵夫道:“這裏是大藏劍莊,還有一個小藏劍莊,小藏劍莊的莊主姓樊,不過,樊莊主不會輕易見人的,除非你們有罕世寶劍。”

南宮吹雨知道樵夫並非常人,於是說道:“在下身上有一柄劍,但卻不是寶劍。”

一人接道:“不是寶劍是什麼劍?該不會又是雪陰劍吧!”

又一人大步進來,眾人一看,見他乃是第二個挑柴的樵夫。

南宮吹雨見他提到雪陰劍,心中一喜,想到可能是高清榆到過這裏,忙說道:

“大叔此話怎講?”

樵夫笑道:“八天前有人到藏劍莊說是要見樊莊主,我們問他有什麼寶劍,他說有一把雪陰劍,乖乖,不得了。

“雪陰劍乃是幾百年前的劍術第一高手令狐雪的寶劍,於是我們便帶他去見莊主,結果,唉……”

南宮吹雨心中略一推算,高清榆到這裏的時間剛好八天前後,聽他這一說,確信是高清榆無疑,霜葉白更是急切,問道:“請問大叔,他人呢?”

樵夫見她一臉焦急,說道:“你這麼擔心他,定是他的紅粉知己,不過,你可能見不到他了。”

霜葉白一聽,心中更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樵夫道:“我說的話,你們信不信?”

大家點頭。

樵夫道:“他死了。”

南宮吹雨道:“為什麼?”

樵夫道:“因為他竟敢以一柄普通之劍冒充雪陰劍,莊主一怒之下,就把他殺了。”

“啊!”霜葉白聞言臉色變白。

兩樵夫這時轉身要走,南宮吹雨叫道:“兩位大叔慢走!”

樵夫站住,道:“幹什麼?”

南宮吹雨走到他們跟前,躬身道:“請問你們誰是樊莊主?”

兩樵夫麵麵相覷,忽然大笑起來。

霜葉紅,湯哲等人見南宮吹雨這樣問,都覺得莫名其妙,這兩個樵夫怎麼會是樊莊主呢?

樵夫頓住笑,說道:“好,你們跟我來吧。”

兩樵夫說著拿起挑柴的扁擔離開酒館,他們剛走到街上,便聽一聲驚喝:

“還我寶劍!”

接著,就見一道劍光,分刺二人後頸。

劍極快,又極準。

可惜這一劍卻刺空了。

樵夫閃身如風,他們飄掠的速度居然比劍還要快。

同時兩根扁擔向後一指一點,將偷襲之人的進攻路數全部封死。

樵夫隻是蓄勁不發,氣勢已是駭然。他們果然是一流高手。

偷襲之人見無隙可剩,隻得當街站住。

“少莊主!”

南宮吹雨見偷襲樵夫的人竟然是少莊主高清榆,大叫一聲,飄掠而出,生怕樵夫傷了他,手推劍鞘,一招“鳳起盤龍”,長劍幻出光華,分刺樵夫。

樵夫大驚失色,扁擔急舞,連退數步,方才避過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