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因笑道,“不是說過許你一件事麼,日後你若是想好了要什麼,便吹響這隻骨吹,我便會來找你。”
夏挽江點了點頭,認真的將骨吹放入懷中,傲因卻看著她的舉動,曖昧的笑了起來。
夏挽江被他笑得心裏發毛,微蹙了眉,“你這是什麼表情。”
傲因又是曖昧一笑,湊到夏挽江耳邊壓低聲音道,“這骨吹可是我拿我原身的胸前骨打磨的,你將它放在自己胸前,不就等同於與我肌膚相親嗎,還是最親密的姿勢。”
夏挽江聽說那骨吹是傲因的胸前骨,頓時如踩到了一坨狗屎,掏出骨吹回頭直接扔到了葉寧端著的藥碗裏,一臉嫌棄的道,“一會兒幫我洗幹淨點,最好再拿熏香熏三遍再給我。”
葉寧冷不防夏挽江來這麼一出,麵色幾欲要哭,端著藥碗不知所措的道,“姐姐,這可是給大王的藥。”
夏挽江笑了笑,“沒事,這藥本來就是忽悠他的,沒什麼大作用,我自有別的辦法為他治病。”
傲因卻一臉哀怨,“這藥沒用你竟然還騙我喝,你知道有多苦嗎?”
“早上的藥裏我可是加了真材實料的,你喝了隻會有益處。”
傲因神情微動,正待再說些什麼,卻不小心瞥到了葉寧手中的藥碗,頓時麵色一沉,袖子一揮,一道勁風襲來,葉寧整個人便直接裝上了殿中支撐棚頂的大柱上,“噗”的吐出一口血來。
葉寧原本端著的藥碗也砸在了地上,藥汁將白色的鋪地皮毛浸染得一片狼藉,那隻骨吹也軲轆著滾出了很遠,隻是原本森白的顏色,此刻卻一片漆黑。
夏挽江也不吃驚,隻是冷眼看著葉寧。
葉寧劇烈的咳嗽了一陣,又嘔出了一口鮮血,才急促的呼吸起來,眼睛卻死死的瞪著傲因,滿是恨意。
傲因麵上早已了無笑意,眼睛微微眯著,嗤笑一聲,“憑你也想毒我?”
葉寧麵容扭曲的瞪著傲因,一邊喘息著,狠狠道,“戎狗,就算我死了,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屠盡陽城百姓,滅我葉家滿門,這筆血海深仇,就算到了閻王殿,我也不會忘記的。”說完又轉向夏挽江,啐了一口唾沫,“還有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為了苟且偷生,竟然委身於這個惡魔!置國仇家恨於不顧!”
傲因冷笑一聲,往前走了一步,“你願意去閻王殿記著便去記著吧。”
夏挽江卻伸手拽住了傲因的衣袖,“本就是你戎族造下的孽,何必再給你自己多添一筆業障,我給她配一副藥,讓她忘了前塵往事便是了。”
傲因頓住步子,前一刻還冷如冰霜的臉,轉向夏挽江時又恢複了笑意,“既然委身於我的美人兒都開了口,我自然是要從命的。”
葉寧目呲欲裂,拔出了發間的一隻銀簪,冷笑一聲,“我縱然是死,也不會苟且偷生的活著,更不會要你這個賤人求情。”說完直接將發簪刺入了心口。
傲因從始至終隻是麵帶微笑的看著,並沒有出手製止葉寧。
夏挽江也不怪傲因,畢竟傲因本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況且又是葉寧給傲因下毒,但看著葉寧漸漸停止抽搐的身體和怒目圓睜的模樣,終是走上前輕輕替她合上了眼簾,“忘了告訴你,我並非大夏人。”
傲因聳了聳肩,一臉無辜,“是她自盡的,與我無關。”
夏挽江有些茫然,心裏並沒有覺得過於同情葉寧或者為她的死而悲傷,可就是感覺很不舒服,“我早就發現了她的異樣,隻是好奇她到底想做什麼才放縱到如今。”
傲因招了侍衛進來處理屍體,才道“好了,不想這些了,跟咱們也什麼關係,你方才說這藥隻是你唬我的,是怎麼個意思?”
夏挽江訕訕一笑,“之前不是怕你死性不敢嗎,尋思先糊弄一下你,萬一直接將你治好了,你為禍天下那我豈不是罪過大了。”
傲因盯著夏挽江,“那如今為何又改了主意?下定決心要救我了,莫非是看出我性本善了。”
夏挽江認真的看著傲因,“不,我願意救你,是因為我發現你和我一樣,我也有想要守護的東西,所以,我也希望你能活著守護自己想守護的。這樣就夠了,其餘的事和人,又同我有什麼關係呢。”
傲因難得的神色正經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有想要守護的東西?”
夏挽江笑了,“從你看著這片草原時的目光,從你同戎族的姑娘打招呼時的神情。”
傲因苦笑起來,“是呀,我也沒想過,曾經被我視為螻蟻的人類,如今卻成了我盡心想要守護的一切。可惜,在我醒過來之前,這具身體就對這片草原有如此濃厚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