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的無助，那麼的絕望。
白於的心像被針紮一樣，他強忍著痛意扶起鶴卉。
其實白於一直都知道鶴卉喜歡自己，但她是妖，他是仙，世人說著人妖殊途，豈不知仙妖依舊殊途。
從那天起鶴卉再也沒有理白於，白於也因為這件事遠離了鶴卉。
“那你們後來發生了什麼？”元生喝了一口苦茶問道。
鶴卉苦澀地笑了笑，她轉過頭看著窗外快要伸進屋中的樹枝：“你聽我慢慢講，”
那時鶴卉覺得她活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沒的覺得日子那麼難過，她覺得每天都過得很煎熬很漫長。
那段時間唯一的轉折點就是李裹兒。
對於白於來說李裹兒不過是一個恃寵而驕的公主罷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攀龍附鳳。
李裹兒是唐朝第一美人，被封了安樂公主。
與她的姐姐李仙蕙相比，李裹兒非常不喜歡自己的名字，她覺得自己是不被大家喜歡的孩子，裹兒，仙蕙。這麼一聽便知哪個人更得大家歡喜。
李裹兒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穿著最奢華的裙子站在最高處，她認為她的相公要長得俊俏，位高權重，那時李裹兒相中了白於，那便是鶴卉噩夢的開始。
李裹兒相中白於不是因為別的，她隻是覺得這個男人未來一定會在朝廷裏大展身手，李裹兒本身長得就美，她不認為白於會拒絕他。
那一年，安樂公主李裹兒請求立她為皇太女。
白於不喜歡李裹兒，甚至可以說的上是討厭。
這個女人太驕縱，對權力欲望太強。
他還依稀記得他的師父說過，一個人愛慕於權力，那便不予深交。
鶴卉那是不知道，那個名叫李裹兒的人類會帶給她怎樣滅頂之災。
元生聽完這段，便沒聽鶴卉再說話，他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女人：“後來呢？”
鶴卉看著桌子上已經涼透的茶沉默了許久，她突然起身化作原型，那原本長著羽毛的翅膀此刻光禿禿的，元生瞪大眼睛看著。
元生好久才回過神來：“這是怎麼回事？”
鶴卉再次幻化回原型，她的眼睛開始濕潤：“那兩條百鳥裙啊…”
安樂公主擁有兩件百鳥裙，為曠世珍品。百鳥裙是由負責備辦宮中衣物的機構尚方製作的，采百鳥羽毛織成。
此裙的顏色鮮豔無比，令人眼花繚亂，不知其本色，從正麵看是一種顏色，從旁看是另一種，在陽光下呈一種顏色，在陰影中又是另一種，裙上閃爍著百鳥圖案。後來益州獻單絲碧羅籠裙，縷金為花鳥，細如絲發，大如黍米，眼鼻口甲皆備，神奇而不可思議。
《新唐書·五行誌》記載：“日中影中，各為一色，百鳥之狀”，在當時貴族女性中廣為流行，安樂公主把其中一件百鳥裙獻給母親韋皇後，頗受皇後喜愛。《朝野僉載》稱，安樂公主造百鳥毛裙以後，百官、百姓之家效之，“山林奇禽異獸，搜山蕩穀，掃地無遺。”
其實李裹兒沒殺多少生，殺得多的是那些為了虛榮而效仿的人。
一滴淚從鶴卉的眼眶中流出，順著她的臉龐滴了下來：“你知道嗎？那兩條百鳥裙裏有多少我的同類，我的朋友嗎？那裏還有我最寵愛的妹妹，還有我的母親…”
“你知道活生生從她們身上拔羽毛的痛嗎？你知道人們把它穿在身上那醜惡的嘴臉嗎？”
元生看著麵前強忍著不哭的鶴卉，他一直都知道人類，他們說妖是害人的，難道他們沒害過人嗎？
人類啊，就是把動植物吃掉，那比妖還殘忍啊。
鶴卉深吸了一口氣：“我繼續往下講吧。”
那年鶴卉為了給白於送去糕點才幻化做原型，不巧被李裹兒碰到。
李裹兒那時便有了做百鳥裙的想法，這麼一瞧見鶴卉便覺得可行，便順手抓了鶴卉。
當天晚上白於見鶴卉不在家中，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從侍衛的口中得知鶴卉被安樂公主李裹兒抓走了，白於那時已經知道李裹兒想要百鳥裙，他當時就覺得鶴卉出事了。
他求著李裹兒將鶴卉歸還於他，李裹兒也沒太在意便還了他。
白於至今還記得鶴卉的樣子，全身的毛都被拔了個幹淨，還有幾處流著血。
白於猛地抬頭看著眼前穿著華麗的李裹兒咬了咬牙，隻得以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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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一章y（^o^）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