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像漣漪一樣在白雨心中一圈一圈的擴大。不知不覺間,就問出了口:“你怎麼在這裏?”
“今天你跪得太久了,膝蓋都青了,我托人給我弄來了這個藥膏,現在忙完了就給雨兒送過來。”周辰旻側過頭專注的看著白雨,手上還在給白雨的膝蓋按摩著。
白雨聽得疑惑,他這是在關心她麼?可是白天,他分明是對她不理不睬的啊,跪得久?嗬,當時他要是出個聲,她也不至於跪那麼長時間啊。
還有,怎麼又叫她雨兒了?之前不是還姨娘姨娘的叫著嗎?
白雨奇怪的看著他,想問,可轉念一想,問了又怎麼樣呢,還敢再相信他麼。於是話到嘴邊又閉了口。
周辰旻看著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神色有些晦暗。眸光閃了閃,轉過頭去專心的給白雨揉著膝蓋,不發一言。回想著方才和娘的對話,嘴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三個時辰前,也就是晚飯後不久。周辰旻將手上的要緊工作做完,就去了周夫人的居室,跟她說取消白雨每天問安的事。
“你這是變著法的維護那死丫頭吧?”周夫人一聽,立馬雙眉上挑,滿臉怒意的看著兒子道。
“母親,兒子也是想讓夫人多休息,您也知道,她和白姨娘不對盤,雖說她是主母不會吃虧,可這一來二去的她心裏也難免沒有怨氣,這心情不好,萬一有了身孕,豈不是會傷了你的孫兒?”周辰旻巧舌如簧循循善誘。
周母別的不好說話,可一般隻要一談到孫子,那就什麼都不是問題了。隻是這一次,她卻好像格外的堅持。:“既然這樣,那我可以讓她免去問安的禮數,隻是這問安是祖上傳來的規矩,既然已經壞了一樁,那也無謂再多壞一樁,你說對麼?”周母說到這裏,故意停了下來,別有深意的看著兒子。
周辰旻聽到母親之前的話,頭皮就有些發麻,在看到她停下來看著自己,就知道壞了,母親一定會出點什麼事情來刁難雨兒。
果然,周母頓了頓,就繼續到:“我才想起來,這些天忙你的事都忘了,如今你娶到晴兒這樣要模樣有模樣,要家世有家世的好媳婦,我這把老骨頭理應去崇明寺還願的,索性就明天去了。隻是明天你要陪晴兒要回門,我身邊沒個人陪,就讓白雨陪著我吧。”
“可是母親,白姨娘明天也要回門,況且府裏有那麼多丫頭,都是母親用慣了的,肯定比白姨娘更會伺奉您啊。”周辰旻就知道不會有好事,可是這三朝回門是大事,要是出了岔子,雨兒得多委屈啊。
“你小子,就知道幫著她,那能一樣麼?現在是人都知道我娶了媳婦,出門還隻帶著丫頭,那多掃我老太婆的臉麵那,再說了,我去崇明寺是為了給你和晴兒還願,她這個妾室難道不該去給自己的夫君和主母祈福麼?回門不過是個規矩而已,她又不隻壞了這一次!”周母越說越大聲,隱隱有要發怒的趨勢。
“既然這樣,不如,還是讓她每天去請安吧,畢竟,壞了規矩是不太妥當。”周辰旻見自己的母親如此這般,有些擔憂白雨日後的處境。
“不行!我兒子在媳婦麵前說的話怎麼能不作數呢,再說,白雨隻是個妾而已,哪有正妻重要,不讓她回門也是顯出我們對楊家的尊重,沒什麼不妥當的,就這麼辦了。我累了,你回去陪晴兒吧。”周母說著就徑自朝裏間走去,沒再看兒子一眼。
看著周母離去的背影,周辰旻感到十分頭疼,從小到大,他都十分孝順,從來不會頂撞爹娘半句,隻有在母親要他去白家退婚時,他才強硬了一次,也是從那時起就將對她的稱呼由“娘”變成了“母親”。可這已經是極限,要他真的跟母親翻臉,他還做不到。可是雨兒……哎。歎了一口氣,他朝書房走去。等著現在夜深了,才悄悄的來到雨兒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