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見過夫君,給姐姐請安。”白雨規規矩矩的給周辰旻和楊晴叩了頭,語氣淡漠的問了安。一夜的沉澱,已經足夠她把情緒隱藏在心底最深處。
楊晴俯視著白雨,眼裏滿滿的都是得意,紅唇上翹,神情輕蔑而高傲。久久的不讓白雨起身。
一旁的周辰旻見狀,俊眉皺了皺,卻也不說話,隻是看著白雨的眼神中,極快的閃過了一絲疼惜,又被他隱藏在眼底。
白雨跪在地上已經有半個時辰了,一直被父母捧在手心裏的她,就算是家逢巨變,白夫人也沒讓她吃過這樣的苦。白皙的額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膝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想立刻起身離開。可是她忍住了,因為她知道,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吃虧受累的隻會是自己。
直到紅唇上已印了深深的齒印,白雨才聽到楊晴讓她起身的聲音。
“妹妹不要怪姐姐狠心,這是對妹妹昨夜不知輕重的懲罰,妹妹要知道,咱們周家是大家,什麼事都有個規範禮儀,你既身為姨娘,那就是半個主子。行為舉止更該收斂些,沒得他日讓人笑話了去。”楊晴端過手邊的茶,抿了一口,不緊不慢的說著。
白雨的手緊緊握著自己的衣袖,咬著唇,硬生生把眼眶裏的淚給逼了回去。
始終低著頭的她,沒看到主位上的周辰旻聽到這些話時,緊握到青筋暴露的雙拳。
楊晴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麼,就聽見周辰旻低沉的嗓音響起:“我和夫人還要事,白姨娘既然已經問過安,就且退下吧,對了,以後早晚的問安都免了吧,夫人身子不好,需要好好休息。”周辰旻說著,深深的看了白雨一眼,又轉過頭,看著楊晴,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楊晴本來聽到要免了白雨的問安,很是氣惱,可聽到後麵的話,不禁眉開眼笑起來。原來旻竟是這麼的體貼。“夫君為晴兒著想,晴兒自然願意,可晴兒剛剛嫁入府中,這樣會不會太沒規矩,惹母親責怪?”狀似小心的低下頭,餘光瞟到白雨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色,不由心情大好,隻是麵上還裝出一副擔憂的神色。
“夫人不必擔心,娘那邊為夫會去回稟,夫人就安心的休息就好。”周辰旻看似深情的說著。
白雨看著周辰旻那抹深情的笑容,眼中劃過一絲諷刺的笑。當初他說要娶自己時,也是這般表情,不,好像還要深情吧。隻是到頭來呢,自己還不是淪為了個妾室,而他,連坑都不吭一聲,看來,這個男人的深情,也不值什麼。白雨在心裏如是想著。還好自己當初也隻是覺得他可靠,並沒愛上他,日後,隻要不把心交出去就好,再慢慢尋著離開的時機。白雨暗自決定。
周辰旻看著低頭不語的白雨,眼中劃過一絲懊悔,他不知道,自己這樣是不是做錯了。可是母親的意思,他又不忍違背。
從煦嫵苑出來,揉了揉跪得發疼的膝蓋,看著眼前的花花草草,覺得有些無奈有些茫然。
她真的不懂,既然看不起她,又為何要她進門,既然讓他和她相遇,又為什麼要有之後的變故?就算真的做了妾,可為什麼又偏偏有個楊晴,為什麼偏偏是楊晴?
白雨突然覺得,她前世一定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所以這輩子,老天才這麼耍她。
當天晚上,白雨用熱水敷了好半天的膝蓋,才緩解了膝上的疼,掀開被子,疲累的她很快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白雨感到一陣涼意。似乎有人正掀開她的被子,又過了一會,一雙溫熱的大手覆上了她的膝蓋,與此同時,膝上還傳來一陣清涼,潤潤的,很舒服,隱隱的,似乎還有一陣香氣彌漫。
可白雨畢竟不是那種缺根筋的人,這種感覺雖舒服,卻很陌生。有些疑惑的睜開眼,就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迷糊的尋找著,在看到床前坐著的人時,眼神漸漸清明。
周辰旻?他怎麼在這裏?還是這大半夜的,怎麼不去陪他的楊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