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鬼手寒燈(2 / 3)

頓了一下,又道:“你想知道香塵客棧的掌櫃是誰嗎?”

“誰?”

“洪雷。”

“你是說蘇州洪門的綿裏藏針洪雷?”

“沒錯。”

“那又怎樣?”

“洪雷的四位哥哥都死在花含香的劍下,洪雷做夢都想殺了花含香。”

“哼,那四條狗作惡多端,花含香殺了他們一點也不冤枉。”

“你好像對十六年前發生的事很清楚?”

“有關花劍侯的事我都清楚。”

“有關洪雷你又了解多少?”

“我隻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要不要我告訴你?”

“不要。”

“那麼,你知不知道花劍侯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是誰?”

“閑雲寺的首座弟子苦心大師。”

“你知道苦心大師死在誰的手上?”

“不知道。”

“苦心是洪雷殺的。”

“洪雷殺人跟我無關。”

“可是下一個洪雷要殺的人是花劍侯。”

白飛揚“哼”道:“如果洪雷也能殺死花劍侯,那他十五年前就死了。”

寒燈陰陰道:“沒錯,洪雷的武功根本不及花劍侯,但他是一個卑鄙小人,小人害人是那些大英雄們絕對難以提防的,就像苦心大師一樣,他的嘴唇隻碰了一下茶杯,就送了命。”

白飛揚道:“花劍侯並不喜歡喝茶。”

寒燈道:“隻要人有嗜好就有弱點,無論他喜歡喝茶還是喜歡飲酒。”

白飛揚臉神變了變。

寒燈又道:“如果你也像洪雷一樣卑鄙,花含香早已死在你的刀下了,我說得對不對?”

白飛揚沉默,他承認她說得對,如果他不是要跟花含香光明正大的公平一戰,他確實有許多機會可以殺了花含香。

所以,花含香也並非天下無敵。

隻聽寒燈道:“這十五年來,洪雷一直在研究花含香的弱點,他一定找到了對付花含香的萬無一失的方法。”

頓了頓,繼續道:“依我猜,洪雷在雪龍山腳下開客棧,就算定花含香有朝一日會前去雪龍山。”

白飛揚冷冷道:“你以為洪雷是神仙?”

寒燈道:“其實,不是神仙也能想到,因為雪龍山千朵門在江湖上惡名遠揚,跟幾十年前我們一家差不多。

“花含香總有一天會為了武林的安寧挺身而出,隻是這一天到來的遲早問題,要不然,洪雷怎麼會將香塵客棧開在前往雪龍山的必經之路上?”

白飛揚這時笑了笑,道:“可是據我所知,洪雷根本不認識花劍侯,花劍侯從客棧經過他也未必知道,就算他有通天的害人本領又有什麼用!”

他滿臉的孤獨,笑起來時卻像個孩子,寒燈不由心中一動,但她很快也笑道:

“這個你放心,我的白郎,洪雷害人的手段很高明,我的手段也不錯,我們倆人一起害人,花含香有三條命恐怕也保不住了,哈哈哈!”

“你!”

“我現在就出發,一定可以在花含香之前趕到香塵客棧。”

“我……”

白飛揚顯然有些憤怒。

“白飛揚,你二十四個時辰方能解開穴道,到那時……哈哈哈,我看你們的決鬥就等到下輩子吧!”寒燈大笑著,嬌媚無限地,扭身飄掠而去……

寒燈離去後,白飛揚忽然說道:“出來吧,小心凍僵了。”

雪野寂靜,草房無聲,他在跟誰說話?

難道,在如此寒冷的夜裏,在冰天雪地裏,還躲藏著一個人?

這個人是誰?

藏在哪裏?

很快,答案就出來了——

隻見門口的雪地慢慢往上拱,越拱越高,然後出現了一個人。

昏暗的燈光照著這人的臉。

蒼白的臉,沒一點血色!

但這人的嘴唇卻鮮紅。

紅得心驚。

紅得怪異。

這人的嘴唇很薄,就像是女人的嘴唇。

然而,這人一開口說話,就知道他是個男人,他說:“我出來了。”

白飛揚道:“進來吧。”

這人馬上邁開靈活的腳步,走進草房,然後將門關上。

白飛揚內心吃驚不小,他其實在關門的時候就發覺地下藏著一個人,這個人在冰雪下藏了這麼久,不僅沒凍僵,且看起來對他的行動毫無妨礙,隻是他滿身結著一層薄冰。

白飛揚道:“你好像被凍成了冰。”

他說:“我本來就是冰人。”

“冰人是什麼人?”

“隻知道殺人的人。”

“你要殺我?”

“是的。”

“你也跟花劍侯有仇?”

“沒有。”冰人道:“我殺你,是因為你要跟花劍侯決鬥。”

“你是花劍侯的朋友?”

“不是。”

冰人的鮮紅嘴唇一張一合:“至少現在不是。”

“將來呢?”

“也許是,也許不是。”

“到底是還是不是?”

“還沒結果,很難說。”

“結果已經明確,讓我告訴你吧。”白飛揚道:“花劍侯永遠不是你的朋友。”

“哦?為什麼?”

“因為你很快就會死去,死人是不可能跟花劍侯做朋友的。”

白飛揚又孩子似的笑了。

冰人道:“死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不,是你們!”

明明隻有一個冰人,白飛揚為什麼說“你們”?

難道屋裏真的不止一個冰人?

冰人聽了白飛揚的話,沒有血色的臉仿佛掠過一絲紅暈,沒等白飛揚說完,他忽然渾身一顫——

這一顫,不是因為冷。

也不是因為害怕。

是冰人的一招殺人招式。

天下殺人招式很多,可白飛揚從未見過有人用一“顫”來殺人!

從未想到一“顫”也能殺人!

現在他看到了——

冰人一顫,滿身的薄冰在他怪異的武功催發之下,雨花般飛濺!

薄冰頃刻間變成了銳利無比的殺人武器!

這些武器不僅可以殺人,還可以殺武功很高的人!

在雨花尖冰的傾覆之中,更有一雙冰手,鬼影般閃擊白飛揚胸腹!

沒有人會懷疑:白飛揚就算能躲開這無數的冰的武器,絕對避不開這雙冰手的一擊!

更要命的是——

就在薄冰激射,冰手閃擊的同時,從白飛揚身後的牆壁裏,無聲射出一道烏黑的寒芒!

原來牆壁裏也暗藏殺手!

而且,牆壁裏的一擊才是最最致命的!

難怪白飛揚會說“你們”!

既然白飛揚已經知道不止一個對手,那麼他應該早有準備,但是,薄冰、冰手、寒芒,這麼多陰險淩厲的殺人武器,他能夠對付得了嗎?

他的“章門穴”已被寒燈的獨門手法點中,他的下肢無法移動。

幸好他的手還能動。

他的手一動,刀就從袖中飛出。

飛出的其實是刀光。

根本看不見的刀。

刀太快,旋起一股淩厲的勁風,傾覆而來的薄冰和那道烏黑寒芒俱被刀風悉數蕩開!

刀從冰人的胸膛劃過,又貼著牆壁忽閃了一下,最後隱入白飛揚的袖中——

從哪裏來回到哪裏去。

出刀。收刀。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

一切複歸平靜。

冰人睜大雙眼,不信地望著白飛揚。

他說了四個字:“好快的刀!”

然後又渾身一顫。

這一顫,不是殺人的招式,而是因為冷。

冰人是不怕冷的,他怕冷,那是因為他死了。

白飛揚歎道:“我說過,你不可能做花劍侯的朋友。”話落,冰人已仰身倒下。

白飛揚轉頭,借著昏淡的燈光,看見牆壁上多了一道刀痕,刀痕處被鮮紅的血滲濕了一大片。

白飛揚輕輕歎了一口氣,他忽然覺得自己還有話要問他們:

他們是什麼人?

他們躲在這裏顯然不是為了對付我,而是要殺寒燈,他們為什麼要殺寒燈?

以他們的武功,應該殺得了寒燈,為什麼在我到來之前不動手?

剛才冰人說,他們殺我的原因是因為我要跟花含香決鬥,顯然,他們是不願意我傷害花含香……他們既然不是花含香的朋友,為何又要阻止我跟花含香決鬥?

他們死了,所有問題都變成了謎。

本來,他可以把握刀法,從容出刀,使冰人有足夠的力氣回答他的話,可是,就在他出刀的一刹那,他聽到草房的屋頂有一絲異樣的呼吸。

他有一雙特別靈敏的耳朵,常人聽不到的聲音他都能聽到。

他不知道屋頂躲著什麼人,驚詫之際,刀已出手,出刀稍稍重了點,冰人隻說了四個字,牆壁裏的人卻半個字也吐不出。

他要留意屋頂那人的偷襲,所以,冰人和牆壁裏的人他隻能一刀致命!

現在,屋頂的人還是沒有出手。

呼吸聲也已經聽不見。

寂靜。

雪已停。

忽然,有人輕聲說道:“真是一把好刀。”

白飛揚微微轉身,麵對窗口,他看見了一張臉。

這是一張奇特而熟悉的臉。說它奇特,因為它半邊黑半邊白,白飛揚剛剛不久前見過這張臉,所以很熟悉。

盡管熟悉,他還是吃了一驚,冷冷道:“醉三刀,原來是你。”

窗外的人,正是“兩麵三刀”謝醉。

謝醉好像還沉浸在剛才白飛揚的一刀當中,說道:“白大俠剛才那一刀,真可算得上空前絕後。”

白飛揚並不得意,而是道:“你看見了?”

謝醉道:“沒有,可我聽到了。”

白飛揚道:“你什麼時候躲在屋頂的?”

謝醉道:“在你凍僵的時候。”

白飛揚道:“剛才為什麼不出手?”

謝醉道:“沒有機會,我怎麼出手?”

白飛揚道:“我出刀時便是你的機會。”

謝醉沉思一會,道:“我不想回答你曾對我說過的話。”

“我對你說過什麼話?”

“你曾說,你不想殺我。”

“那你想對我說什麼?”

“我想說,你不應該讓寒燈走,她說的沒錯,洪雷確實是個害人不留痕跡的人,再加上寒燈,花含香肯定凶多吉少。”

“你以為我攔得住寒燈?”

“攔不住她,但你可以殺了她。”

“殺她不難,但我絕對不能同時對付冰雪下和牆壁裏的人。”

“你也怕死?”

“不,我是不想死。”

“你跟花含香決鬥,肯定會是武林中的經典一戰,到時候我一定觀戰。”

“你終於相信花含香沒有殺山清歡?”

“我相信你的話。”

“那你是不是應該馬上去香塵客棧阻止洪雷害人?”

謝醉搖頭道:“不。”

白飛揚不解道:“難道你不想看我跟花劍侯的最後一戰?”

謝醉道:“花劍侯香塵客棧受阻,正好給我弄清一件事的機會。”

他在窗外晃了晃頭,接道:“刀尊很快會在千朵門出現,現在隻有他能告訴我山清歡的下落。”

白飛揚道:“你有幾分把握能贏刀尊?”

“一分把握也沒有。”

謝醉道:“可我隻能這樣做。”

白飛揚道:“為別人而死,值得嗎?”

謝醉道:“難道你沒有一個肯為之而死的朋友?”

“沒有。”

白飛揚茫然道:“我沒有一個朋友。”

謝醉歎道:“沒有朋友的人是可悲的,當你有那種朋友的時候,就會明白我這樣做是值得的。”

他說著就走,白飛揚叫道:“等一等!”

窗外已沒了謝醉的臉,他已飄出十幾丈,站住,不回來,也不說話。

白飛揚知道他沒走,說道:“醉三刀,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嗎?”

謝醉仍舊沒說話,但他卻回到了窗前,白飛揚又看到了他那張黑白分明的臉。

這張臉上已多了一層笑意,他說道:“多一個朋友,就會少一分自己,你可要想清楚。”

白飛揚在江湖上獨行了十幾年,盡管他還沒一個朋友,對朋友的真正含義也不是完全理解,但不知為什麼,他很想交醉三刀這個朋友,他也笑道:

“你放心,我不會要你作為我而死的那種朋友。”

謝醉幹脆道:“好,從今以後,我醉三刀又多一個朋友了。”

兩個人,一個在屋裏,一個在窗外,相視而笑。

良久,謝醉先叫道:“白兄弟!”

白飛揚從小苦命,鬼刀王死後又

孤獨寂寞,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不料今夜結交了生平第一個朋友,不由得心潮起伏,聽到謝醉叫他白兄弟,激動不已,嘎聲叫道:

“謝大哥!”

人活在世上,結交朋友乃是極其平常之事,可對白飛揚來說卻是非同尋常,“謝大哥”三個字雖叫得生硬,可他內心激情洶湧,眼眶也不覺潮濕了……

謝醉在窗外說道:“白兄弟,如今咱們是朋友,本應找家酒店痛飲一場,可我得即刻動身前往千朵門,因為刀尊隨時都會出現,要是我僥幸能贏刀尊,咱們再相約一醉方休。”

白飛揚其實心裏一直想看如何才能阻止洪雷暗害花劍侯,聽謝醉如此說,便道:

“謝大哥執意要去,請多加小心。”

謝醉笑道:“白兄弟放心,謝某向來命大,不會有事的。”

白飛揚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謝醉道:“白兄弟,我知道你擔心花劍侯,告訴你,這次花劍侯或許可以逢凶化吉。”

白飛揚道:“謝大哥剛才不是說他凶多吉少?”

謝醉哈哈道:“剛才我們非敵非友,我的話當然不是全真的。”

白飛揚愣了愣,謝醉接道:“昨日我在杏林莊遇到苦心大師的師弟苦禪,得知他乃是尋洪雷報仇,相信苦禪已然知道師兄是被洪雷所害,今日中午之前,苦禪定能趕到香塵客棧,天意也幫花侯爺,你就不用擔心了。”

白飛揚籲了口氣,道:“如此說來,就算我二十四個時辰之內悟不出寒燈的獨門解穴法,也不用擔心花劍侯會死在別人的手上了。”

謝醉道:“這就是多一個朋友的好處,不過有好處就會有壞處的。”

白飛揚道:“什麼壞處?”

謝醉微微一笑:“到時候你就會明白的,白兄弟,我走了。”謝醉說完,踏雪而去。

這回,謝醉沒作任何停留。

天亮之前,寒燈已到了雪龍山腳下。

她提著一盞油紙燈籠,幽靈似的來到香塵客棧門前,她沒有越牆而進,而是抓住客棧銅門的鐵環,“篤篤篤”敲起門來。

靜夜。

敲門聲顯得很響。

過了好久,才聽到裏麵傳來腳步聲。

一會,門無聲打開一條縫。寒燈舉起燈籠,看見門縫裏一張狹長而陰暗的臉。

當然,裏麵的人也看見了寒燈的媚笑。寒燈先說道:“請問這裏是不是香塵客棧?”裏麵的人用驚疑的目光打量著寒燈,並沒說話。

寒燈又道:“請問這裏的掌櫃是不是姓洪?”

裏麵的人還是沒說話,但門縫開大了點,足以容人進去。

寒燈從門縫間閃身進去,裏麵的人將門關上,然後無聲地拴上門栓。

寒燈這才看清,開門的是一個駝背的老人,老人的臉上布滿了皺紋,頷下一撮胡須。

裏麵是客棧的大廳,黑暗中錯落擺放著十幾張四方桌和幾十根長凳子。

老人說:“這位姑娘,天還沒亮呢!”

寒燈雖然三十好幾,但她由於在斷壁絕穀中意外修煉了天方神尼的駐顏奇功,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所以,老人叫她“姑娘”,她也絲毫不足為怪,說道:

“香塵客棧難道有規定天亮之前不準來投宿?”

老人道:“這個倒是沒有。”

寒燈道:“既然沒有,還不將大廳上的蠟燭點燃,先給我弄點酒菜,然後再為我準備一間上房。”

“這……”

老人顯然很為難,他眼睛揉了揉,打個嗬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寒燈笑道:“要是老伯做不了主,麻煩你去叫洪掌櫃來,我跟他說去。”

駝背老人見這位姑娘美豔如花,卻孑然一身,而且天亮之前前來投宿,想必一定大有來頭,不是凶殘陰毒的女魔頭,就是哪個武林世家的千金小姐。

他朝寒燈連連躬身,他本來駝背,這一躬,真的彎成了一張弓,說道:

“這位姑娘,不瞞你說,天亮之前,下人是絕對不敢去叫醒洪掌櫃的。

“這樣吧,我給你準備間房,你還是先睡一覺如何?”

寒燈將燈籠放在桌上,坐下,道:“我在冰天雪地裏行走了一夜,已經很餓,不吃東西,哪裏睡得著。”

駝背老人苦著臉道:“可是姑娘,現在客棧裏真的沒東西吃呀!”

寒燈道:“客棧裏怎會沒東西吃?老伯,要是你不去叫洪掌櫃,我要大聲喊了。”

駝背老人慌忙搖手道:“不要,千萬不要叫醒掌櫃!”

急得又是作揖,又是鞠躬,聳起的駝背像一座小山,顯得又滑稽又沉重。

“李七,有你這樣招待客人的嗎?”

隨著話音,一人從黑暗中緩緩踱了出來。

燈籠很暗,它的光線隻能照見方圓丈餘,所以,這個人出現時,其實就在寒燈麵前。這人能夠毫無知覺地來到寒燈麵前,輕功自是匪夷所思。

駝背老人臉上露出惶恐之色,退了兩步,叫了聲:“洪掌櫃。”

洪掌櫃身形瘦長,長衫筆直,直垂到地上,將他的鞋也遮住了。

洪掌櫃看起來也五十來歲,挺直的腰杆自有一份掌櫃的氣派和威嚴,他對駝背老人道:“李七,還不將蠟燭點上。”

駝背老人姓李,叫李七。

李七道:“是,掌櫃。”

別看李七駝著背,而且歲數也不小,可他的動作很快,手腳相當麻利,大廳裏十二支大蠟燭,他隻劃了兩根火柴。蠟燭一點燃,客棧大廳頓時明亮。

寒燈並沒有將燈籠裏的小蠟燭吹滅,她朝洪掌櫃一笑,說道:

“洪掌櫃,天還沒亮,就把你吵醒,真是不好意思。”

洪掌櫃根本不像剛剛睡醒的樣子,他目光犀利,沒有半點惺忪疲倦,他隻是瞟了寒燈一眼,道:“姑娘是客人,姑娘有什麼要求,盡管說,能滿足的一定滿足你。”

寒燈道:“我在雪地裏走了一夜,已經是又餓又累,很想吃一頓再睡一覺,可剛才這位老伯說,你們客棧裏沒東西吃,是怎麼回事?”

洪掌櫃沒有回答,反問道:“冰天雪地很冷,姑娘為了什麼事一夜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