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龍驚愕地回過頭道:“師父,她乃是徒兒之妻……”
水天姑怒叱道:“而她也是張阿六的義女,若留她性命,無異於養虎遺患!”
肖雲龍急道:“徒兒與香妹情切意深,早已發下白頭到老之誓,今日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飲恨黃泉……念徒兒與恩師的情分上,還望師高抬貴手……”
水天姑冷笑道:“雲龍,你不要說了,這女子若是不殺,對你絕無好處!”
肖雲龍道:“香妹自然諒解雲龍苦衷……”
香香一旁柔聲道:“雲龍哥,小妹自知堡中驚變與雲龍哥無關……今日乃是我們新婚之期,隻想從此妾身有托,卻誰知竟是永訣之日……”
說著,珠淚灑落淒淒艾艾,令人見之不由為之淒楚。
肖雲龍一邊為香香輕拭淚痕,一邊又對水天姑道:“師父,雲龍從師以來追隨左右,言聽計從,從無違拗,幾番寒暑,曆難經險,不說無功,亦是無過,今日徒兒不孝,甘願脫離師門,與香妹退隱江湖,永不露麵……”
水天姑聞言,眉頭一皺,冷冷道:“雲龍,為師傳你武功,三更燈火五更雞,甚是不易,你卻因一個女子自願毀掉前程,卻沒出息!”
肖雲龍道:“徒兒愛香妹甚篤,縱然身受九死,其心不移!”
水天姑聞言,輕喟道:“若為師一定要殺死這女子,你又怎樣……”
肖雲龍堅決道:“徒兒不敢欺師滅祖與恩師動手,而徒兒將自斃身死,與香妹同赴九泉,生之不同裳,死亦長廝守……”
香香聞言,感動得伏在肖雲龍肩頭,嚶嚶而泣道:“雲龍哥,有你一片衷情,妾身雖死亦含笑九泉……”
水天姑見這一對有情人,一個深情脈脈;一個是芳心可可,便如那交頸鴛鴦,卿卿我我,心中不由為之一動,遂緩和口氣道:“香香,你可會武功麼?”
香香從肖雲龍肩頭抬起一張淚臉,怯聲道:“小女子自幼深居堡內,學的是描龍畫鳳,練的是歌舞彈唱,從未學過武功……”
水天姑微微頷首,對肖雲龍道:“雲龍,你當真願意為她一死麼!”
肖雲龍點了點頭道:“徒兒與香妹同死,雖死猶生!”
水天姑道:“好吧!念你我師徒一場,我便饒你一命。但是,你必須自廢武功,然後與她退隱江湖,永不露麵。否則,為師斷不能恕!”
肖雲龍聞言,急忙拉著香香跪拜在水天姑腳下,欣喜道:“多謝恩師活命之恩!”
說著,又拉著香香站起身形,將香香推離身釁,退後幾步,沉氣發力,一聲清嘯,揮指點向自己的氣海穴。
大凡練過武功的人都知道,每個練家子都有自己的氣門,一旦氣門被擊,輕則殘疾,重則喪命,肖雲龍所點的氣海穴,一經點中,便將所練自身武功全然廢去。
果然,肖雲龍一點中自己的氣海穴,便痛苦地哼一聲,周身感到軟綿無力,他強打精神,慘然一笑道:“師父,弟子……”
水天姑見狀,仰天歎道:“難怪薑秋月臨死還長吟,問世同情為問物……情之為何,實令人難解……”
歎畢痛苦地道:“去吧,為師隻有你一個徒弟,想不到……”
肖雲龍見水天姑麵呈痛苦,深受感動,眼中含淚道:“師父,您多珍重……”
水天姑聞言,猛然一揮手,厲聲道:“你們快滾吧!沒有出息的東西!”說著,便轉過身去,不再看肖雲龍。
肖雲龍聞言,拉著香香又跪地給水天姑磕了一個頭,站起身,從懷中掏出“鐵血刃”遞給水天姑,然後拉著香香,急匆匆奔出庭院,揚長而去。
又是黃昏。
齊家堡後花園內,兩個少年正然揮劍廝殺。
這兩個少年,年齡相仿,都長得英俊不俗,一個穿紫一個穿白,兩條人影在道道劍光中閃轉騰挪,戰到精彩之處,突然一旁響起一聲嬌喊:“快別打了!”
兩個少年聽見喊聲,頓時止式收招,白衣少年朝一旁玉立著的一位麗女道:“蘭兒,你因何讓我們住手?”
麗女羞澀一笑道:“你們戰得大凶了,好嚇人,我擔心傷了誰……”
聞言,紫衣少年道:“不這樣真殺實砍地演練,武功怎麼能提高?”
“這話說得不對!”突然,花園的月亮門口出現了一個麗容少女,聲音落處,人已近前,朝紫衣少年笑道:“若是真的傷了誰,那可就悔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