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英奇微微一笑道:“我自然知道,你要援救在下一刀就會砍下他的腦袋而不會傷了他的右肩……”
兩個人說話時,兩個轎夫已經撩起轎簾,打裏麵出來一位雪衣女郎,她出了轎,環顧了一下周圍的人,對司空英奇和柳台嫣然道。
“好大的雨呀。你們被淋苦了吧。”
司空英奇急忙賠笑,道:“隻要曲姑娘好我們再苦也心甘。”
柳台附聲笑道:“說得是,隻要曲姑娘能平安到達金陵,我們就是脫了幾層皮也毫無怨言。”
花玉童心中暗暗稱奇:見這兩位頂尖高手竟對這位雪衣女郎如此畢恭畢敬,不由定睛打量這位曲姑娘。
但見她雪衣一塵不染,潔白如雲、如霧,一頭黑亮的青絲披垂香肩,襯著一張滿月型的桃花粉麵,兩隻大大的黑黑的美眸流波顧盼,瑤鼻丹唇,含嬌藏柔,婷婷玉立,宛如一朵冰山雪蓮。
美得聖潔,美得脫塵拔俗。
花玉童看她時,她也正似看未看地打量花玉童,是因為花玉重是位陌生公子,抑或是他在這兒個人中最為秀逸俊雅。
花玉童沒有移開目光,他覺得這位曲姑娘是他長這麼大見過的最美的一位女子,那麼這位曲姑娘是不是也覺得花玉童是她長這麼大見過的最美的男子呢,這自然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哎喲。”旁邊的薑麻子突然驚叫一聲,同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蹲下身揉著自己的腳道:“這火燒了我的腳了……”
說著又對這位曲姑娘咧嘴一笑道:“曲姑娘,你看我,是不是想認識我呀?我可以告訴你的,我叫薑麻子,是江湖郎中,我師父是膏藥王,醫治婦女病可是天下好手。
“他老人家還教會了我察顏觀色診病的醫道絕學。我不用為人診脈便可知道誰有病沒病。並保證一副藥就可藥到病除。
“所以要我看姑娘你臉色不太好,必是因為旅途勞頓,飲食無度,驚憂攻心,而感手足微麻,腰腿酸痛。
“這本來不算什麼大病,但若不及時醫治;再風吹冷侵,隻恐怕得風寒濕痹之症。我心直口快,見了就想說,對與不對還請姑娘見諒。”
話音剛落,一旁的柳一刀冷冷一笑道:“你這郎中。誰要你來診病了。曲姑娘在轎內坐得久了,感手足麻木,腰腿酸痛乃是正常現象。你是不是想唬幾兩銀子。”
劍嘯九州也附聲道:“正因為怕曲姑娘旅途勞頓我們才不讓她坐馬車,而是乘轎。你這郎中還是少在這裏聳人聽聞。”
薑麻子自討個沒趣,咧嘴嘿嘿一笑,道:“瞧瞧。我這一片好心讓人當成驢肝肺了。”
轉對花玉童苦著臉道:“花公子,你瞧瞧。我這是何苦呢。要不是我見這位曲姑娘冰雪美麗,貌似天妹,要真的染了風寒濕痹症,左癱右瘓怪可惜的。
“唉,罷罷。人們都知道我們診病掙錢,養家糊口,誰又知道我們一旦行醫終生為善。救死扶傷,去病消災是我們的職責……”
花玉童瞥了一眼這位曲姑娘,見她神情專注,便對薑麻子道:“你也別抱怨了,初次相見人家心中懷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薑麻子又歎息一聲,蹲回火堆,咕噥道:“可是我連這位曲姑娘叫什麼都不知道,我巴結她幹什麼?”
這時這位曲姑娘終於嫣然一笑,輕啟朱唇對薑麻子道:“這位郎中大哥,你適才給我診的病很對。所以我想跟你買幾貼膏藥回去貼,你不是說膏藥一貼就藥到病除麼?”
薑麻子聞言緩緩站起,瞥了旁邊柳台和司空英奇一眼,淡淡地道:“這得要這二位首肯我才肯把膏藥賣給你呀。萬一他們說我對姑娘有意謀害,我可承擔不起。
“況且適才我也親眼看見了,他們的刀劍那麼嚇人,我有幾個腦袋夠他們砍。”
柳台對曲姑娘道:“曲姑娘別信他的話,這些走方郎中十個有九個騙人,為的就是得到些銀兩。倘姑娘真感芳體不適,我們到金陵後自會請最好的郎中為你診病醫治。”
曲姑娘莞爾道:“可是我買他幾貼膏藥有何不可?花點銀子對我也不是什麼大損失。況且他說他師父膏藥王是天下最好的郎中,金陵還會有比膏藥王更好的郎中麼?”
柳台啞然,投目司空英奇,兩個人一時難置一言。
薑麻子有些忿忿然地道:“其實呢,我可以明告訴你們,我並不希圖那幾兩銀子。我適才已經說了,我是怕曲姑娘的病惡化。
“出於郎中的良心不忍不說。我圖什麼?要是醫治不好還得敗壞我恩師的一世醫名……”
曲姑娘道:“郎中大哥,你什麼也別說了,我已經決意買下你的幾貼膏藥,你說多少錢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