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鎮的酒館“樓外樓”以一道妙菜“活魚”而聞名江湖。而會做這道妙菜的天下間卻隻有名廚子張快手一個人。
“樓外樓”因妙菜“活魚”而揚名。
張快手也因妙菜“活魚”身價倍增。
早先“樓外樓”的掌櫃給張快手每月工錢是四兩銀子;隨著“樓外樓”名傳遐邇,主顧越來越多。
張快手的工錢每月長到了三百兩銀子,饒是這樣,還有不少慕名而來的大主顧要高薪聘請張快手。
“樓外樓”的掌櫃為留住張快手,不得不一再加薪,直到工錢長到了現在的每月,八百兩銀子。但是仍有人不斷地來找張快手,聲稱肯出每月高出八百兩銀子的工錢聘請他……
這樣就逼得“樓外樓”的掌櫃不得不提高工錢,甚至一天要提高兩三次,最後直到每月工錢長到一千四百兩銀子,才不見再有人上門高薪聘請了。
“樓外樓”的掌櫃終於心中略略安然了。畢竟一連五天再也沒人上門肯出高薪聘請張快手了,而張快手每月的工錢也就暫時停在了一千四百兩銀子上。
這天是第六天。剛近午牌時,“樓外樓”的樓下便來了一乘小轎,小轎剛剛落穩,又有三匹健馬呼嘯而到,轎馬停住,馬上人剛剛扳鞍下馬,又有一輛華篷雙馬車趕了過來……
三匹馬分別拴在了馬樁上,馬上的三個華服公子當先走進了“樓外樓”。
小轎裏走出一位身穿長袍馬褂的老者,手往雕龍鑲玉的手杖,一步三搖踱進了“樓外樓”。
華篷馬車上下來的是位錦衣公子和兩名彩衣少女,錦衣公子右手裏把玩著兩顆大粒珍珠,在兩位彩衣少女相擁下走進了“樓外樓”。
這些人進“樓外樓”,全都坐在了樓上的雅室內。就在他們進雅室之前,雅室內已經有兩個食客坐在那裏了。
這兩個食客看上去不如後來的這些人這麼闊綽。男食客三十多歲,一身黑衣,一雙眼睛無精打采,好像隨時都會閉上入睡,仿佛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引不起他的興趣。
坐在那裏哪兒也不瞧,似低頭打盹。女食客三十歲光景,一襲藍衣,腰纏軟鞭,綾帕罩頭,淡黃的臉上兩隻鳳目含威藏怒。
坐在那裏好像瞧什麼都不順眼,隨時都會出手打人……
雅室內的每位食客都要了一道妙菜“活魚”。
食客們吃過這妙菜“活魚”都不由交口稱奇,連連叫絕,唯獨那位黑衣食客不聲不語,依然坐在那裏昏昏欲睡。
每道“活魚”是一百二十兩銀子。到了結賬的時候,兩個店夥開始按桌收銀子,第一張桌是那三個騎馬來的華服公子,他們告訴店夥喊來掌櫃和張快手……
兩個店夥不知何事,隻好停止收銀子,一個店夥匆匆下樓去了……
掌櫃的是個禿頂大嘴老者。
張快手是個矮子,油光滿麵的中年人。
兩個人跟隨店夥走進雅室還未站穩,那三個華服公子便一齊起身拱手施禮。
其中一個笑道:“我們是昆明來的,奉平西王之命來請名廚子張師傅去昆明平西王府伺候平西王他老人家,哪位是張師傅?”
張快手點頭賠笑道,“小的就是。”
一指身旁的禿頂老者,“他是我們‘樓外樓’何掌櫃。”
說話的華服公子朝何掌櫃一抱拳,笑道:“何掌櫃,我們遠道而來,您想必不會令我們失望吧。”
何掌櫃麵露難色,尷尬一笑,道,“這……張師傅之去留還要他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