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張的退離開床邊,隔著三步遠的距離指著桌子上那碗熱氣騰騰的蔬菜粥道:“東西在那,你自己吃就行了。”
他的眸光閃爍著,繼而虛弱的支撐起了上半身,端起粥碗像是不知冷熱似得,吹也不吹的就往嘴裏灌。
喬以舒見狀,趕緊衝上去截止住他這自殘的行為,“你幹嘛呀!”
她嘶嘶嘶的倒吸著涼氣,把碗放回了原處,低頭一看,手指都被碗底燙的有些發紅了。
可再看人家蕭慮衡,偏偏還麵不改色的望著她,看表情似乎還挺疑惑的。
“嗓子疼嗎?”
蕭慮衡聽罷,淡漠的搖了搖頭。
喬以舒歎了口氣,直接伸手捏開了他的嘴巴查看情況,“還好沒燙傷,要不然你這一星期都不能吃熱食了。”
無奈之下,喬以舒隻能用毛巾墊在手掌上,端起了瓷碗。
她用勺子慢吞吞的攪合著粘稠的米粥,蔬菜碎跟燉爛的瘦肉完美的揉在一起,從賣相上來看,就極為誘人。
過了一會,她輕輕舀起了一勺,勺子順路在碗沿刮了兩下,撇掉了多餘的連綴。
最後,把粥微微吹涼,她這才遞到了蕭慮衡嘴邊,“現在可以吃了。”
“……”
見他動也不動的緊抿著唇瓣,非常不想賞光的樣子,喬以舒還以為他是在嫌棄食物簡陋,故而苦口婆心的勸說道:“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吃其他的東西胃會受不了,先湊合湊合吧。”
勺子又遞近了幾分,蕭慮衡低垂下眼眸,特別溫順的張開了嘴。直到他的喉嚨有吞咽的浮動,喬以舒才放下心,欣慰的誇了一句,“乖。”
就這樣,喬以舒喂一口,蕭慮衡吃一口,一大碗清粥很快就見底了。
“哐啷——”
勺子被扔進了空蕩蕩的碗中,喬以舒剛站起身,就又被蕭慮衡拉住了衣角,她低頭看他,那一雙漆黑的鳳眸裏仿佛附了一層薄霧,軟軟的,讓人心悸。
“我去送碗而已。”
蕭慮衡的手指動了動,愈發收緊了幾分。
“你要跟著我一起去?”
喬以舒小心翼翼的問道,然後看著他慎重的點了點頭。
好家夥,這是想做拖油瓶的節奏啊?
下午一點,是戒毒所的放風時間,院子裏多了許多身穿明黃色短袖套裝的人,安保人員拿著電棍,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來回踱步。
毒品這種東西,可以輕而易舉的扭曲一個人的意誌,扭曲一個人的心靈。毒癮上頭的時候,為了緩解那種窒息的痛苦,他們都是可以不擇手段的。
吞刀片,吞耳環,隻為了保外就醫,趁機逃跑。
恐怖嗎?確實恐怖。
喬以舒頭一個月實習期,被嚇的兩天兩夜沒合眼,但後來習以為常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了。
“走吧。”
收回視線,她拉住了蕭慮衡的右手,他的體溫似乎總是要比常人低上許多,三伏天呆在他身邊,就像是吹著一個移動版的空調,涼爽的很。
食堂裏用餐的人基本走的七七八八了,劉嬸還在辛苦的擦拭著有點髒汙的桌麵,她手邊的推車裏放著的,是剛剛收起的筷子以及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