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縣令鬥天師(2 / 3)

青年道士見狀,撫須笑道:“惡賊大膽!當真是不請自來!來人啊,將這一眾賊子拿下!”

話音剛落,也不知從何處躥出二十餘個捕快,各持刀劍,衝上前來,電光火石之間,便將那夥天師門徒牢牢擒住。其中匪首被摁倒在地,口中狠狠罵道:“爾等好生無理,本縣縣令尚對天師敬畏有加,爾等竟敢造次!”

有位捕快手指青年道士,高聲說道:“惡賊睜眼看看!這位便是新任知縣王大人,爾等鼠輩裝神弄鬼,私販良家女子,早已犯下不赦之罪,今日還有何話說!”

眾賊聞言皆麵如土色,惶恐不已。

其實,這青年道士正是新任知縣王大人所扮。王知縣少年英才,一心為百姓謀福祉。他上任不到一個月,便暗中查訪,獲悉此地民風淳樸,百姓不諳世事,常被不義之人所蠱,故而立誌要肅清民風,嚴懲奸邪之徒。恰逢數日前,有幾位異地捕快護送落難的朱玉蘭返家,唯恐周天師一眾惡匪再圖謀加害,遂令朱玉蘭暗避於縣衙之中。王知縣憐其身世苦楚,又深惡周天師妖言亂世,便定下這條誘捕之計,讓朱玉蘭在人前揭露眾匪醜行,誘出一幹匪寇,再行張網圍捕。

隻因周天師門徒盤踞此地甚久,頗為跋扈,前任知縣昏庸無比,又得了他們不少好處,故而任其胡為。王知縣上任伊始,他們依然將所得的不義之財呈入府衙,隻說恭祝王知縣仕途高升,想以金銀籠絡新任知縣。王知縣不露聲色,將供銀如數笑納,他們哪裏知道,這正是他的緩兵之計。今日,眾匪聞風而起,卻撞入王知縣所設大網。

此刻,王大人微整道袍,上前道:“賊子可惡,犯下此等滔天罪行,天理難容,爾等且如實招來,那‘周天師’現在何處?”

匪首冷哼一聲道:“天師神通廣大,有千般幻象,隱遁於世間,爾等俗子如此不敬,當有大禍臨頭!哈哈!”

王知縣聞言,眉頭一皺,吩咐捕快將眾匪押下,繼而下令,全城緝拿“周天師”和漏網匪寇。差役得令,諾諾連聲,各自分頭行事。

半日工夫,朱玉蘭的父母也相攜而來,一見到愛女,便抱頭痛哭,細數離別之苦。百姓至此方才醒悟,所謂周天師不過是眾匪所演的一幕鬧劇而已,皆長跪於地,稱頌王知縣恩德。

果然不出一月,城中方士神婆日漸勢弱,昔日不可一世的天師門徒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是,官府雖四處張網,卻難覓周天師蹤跡。數日後,城外河中泛起多具浮屍,皆為溺亡。有好事者在民間傳謠,稱是周天師為懲戒世人不敬,特遣出水鬼拘人魂魄,一時間,城中人心惶惶。

一日黃昏,在城外河畔渡口,有一葉孤舟隨浪漂擺。忽聽得遠處有人高聲呼道:“船家,請行個方便,渡我等過去吧!”隨著話音,自西南邊行來三人,為一主二仆。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俊雅公子,不過弱冠之年,錦衣華服,儀態不俗。身後二仆皆為壯實的中年漢子,各挑一擔,擔子兩頭各有一箱,頗顯沉重。

船艙之內傳來一陣咳嗽之聲,少頃,走出一位駝背艄公,年約五十。他抬眼打量主仆三人許久,道:“今日已晚,不便行船,請明日再來吧!”

年輕人聞言,一皺眉,施禮道:“我父親重病在家,小可歸心似箭,萬望船家行個方便。”二位仆人也放下擔子,上前求告。

艄公麵露無奈之色道:“非是小老兒不通人情,隻是深夜行舟,乃是船家禁忌,況且近日河上有水鬼作祟,萬一要害人性命,我……”

年輕人未等他說完,便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於艄公手中道:“水鬼害人乃是無稽之說,大伯若能行個方便,事後還有重謝!”艄公一掂銀子,心中大悅,再經年輕人勸說,不免鬆動,便招呼三人上船。主仆三人大喜過望,少頃,小舟飄飄蕩蕩向遠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