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啟朱唇,我緩緩的開口唱道:
“我已經,已經把我傷口化作玫瑰。我的淚水,已經變成雨水早已輪回。我已經,已經把對白留成了永遠,忘了天色,究竟是黑是灰。分手傷了誰,誰把它變美,我的眼淚寫成了詩已無所謂,讓你再回味,字不醉人人自醉,因為回憶總是美。我已經,已經把絕情變成了恭維。因為不配,你就忽然自卑說聲失陪。我已經,已經把沉默變成了懺悔,無路可退,隻能無言以對。分手傷了誰,誰把他變美,我的眼淚寫成了詩已無所謂,讓你在回味,字不醉人人自醉,因為回憶總是美。分手傷了誰,誰把他變美,我的眼淚寫成了詩,一首,無所謂,讓你再回味,字不醉人人自醉,你的品位總是美。”
當最後一個音節消失在空氣中,我聽到了很多詫異的抽氣聲。
對麵的江翰卿不能自控地站起身來,雙手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煙兒……煙兒你竟有如此美妙的聲音…這詞,也是你填的麼?”他的眼中帶上了一絲自責,“煙兒,你…是在怨我麼?”
我靜靜的看著他,卻沉默。
怎麼說呢,我與這“相公”,是完全的陌生人呢。
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
我咬住了下唇,蹙緊雙眉,哽咽地說:“妾身並沒有怨恨相公,隻是今日想起了一些我們夫妻二人過去的事情,有些不舍罷了。還望大人記得妾身昨日與大人說的事情,隨了妾身的心願。”
我將對他的稱呼換成了“大人”,想必他也應該知道事已至此我不願再回頭了。
“這……”江翰卿愣住了。
玉玄皇帝隨即問道:“愛卿,夫人有什麼心願?你這做相公的,也真是不體己,該打。”
江翰卿此時卻無心與皇上說笑,拱著手說:“拙荊的心願…是要臣寫下休書,逐她出府。”
皇帝眉毛一挑:“哦?!這要相公寫了休書將自己休掉的事情,朕還是第一次聽聞。所謂‘七出’,方可休妻,不知夫人認為自己,犯了哪一條呢?”
聽了他的話,我在心裏猛翻白眼。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最好的結果麼,做什麼這麼假惺惺的!
於是我朗聲說道:“所謂‘七出’,乃無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盜竊、妒忌、惡疾。民婦先前因皇上賜婚的事情,投湖輕生,正是犯了‘妒忌’一條。而後腹中胎兒也因此夭折,不正是那第一條,‘無子’麼?所以民婦羞愧難當,懇請皇上下旨,讓大人寫下休書吧!”
我低頭跪在堂下,一動不動地堅持著。一時間四周的氣氛有些沉重。
卓容上前攙起我:“妹妹也是個不愛惜自個兒身子的人,明知身子還未痊愈,還動不動就跪,真當自個兒膝蓋是鐵打的麼?你昨晚所說的那件事,翰卿已經同本宮說過了。都是女人,本宮倒是能懂你…為了一個‘情’字兒,你倒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唉!”
我淡淡的笑了,望向她的眼睛:“公主言重了。民婦失去了記憶,先前就算與大人再怎樣的夫妻恩愛,如今也都是空白,有如陌生人。公主與大人情投意和,民婦又豈敢立足其中呢?倒不如主動退出,隻求個心裏踏實罷了。”
“本宮倒真的想與你好好的做一場姐妹……”她轉身對皇帝說道,“皇弟,今兒的事情本宮就做主了,你隻管應著就是。”
見皇上點了頭,卓容又說:“今日本宮就將煙兒認作結拜姐妹,賜你從一品落煙郡主的稱號。瑤兒,將本宮的的錦盒拿來。”她喚來貼身侍女,從錦盒中取出一塊玉佩,“這便是本宮贈予你的信物。”
那玉佩通體瑩白,雕琢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鳳凰的翅膀上赫然有著“卓容”二字。
這就是李落煙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用生命換來的東西嗎?一個名號,一個玉佩?若這就是補償,兩條活生生的生命,未免太過輕賤。
我捏著那塊玉佩,心中的關於人性的那塊領域涼意越來越深。就像黎明前的露水,一層又一層地覆加上去。終於隻剩下噬骨的寒冷。
可是我意識到一個相當現實的問題。
這樣的話,我就有了固定的atm取款機和靠山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還是要矜持一下下的。
於是我又將玉佩遞還到卓容手中,說道:“公主的好意民婦心領了,皇恩浩蕩,民婦受之有愧……”
卓容再次將玉佩塞進我手裏:“天可憐見的…說什麼受之有愧,本宮真心想與你做姐妹,倒成了賞賜不成?這旨意皇弟也是允了的,妹妹就領了吧。”
又推就了一會,我才收下玉佩,盈盈一拜,謝道:“謝公主姐姐。不過,不知姐姐可否答應落煙幾個要求呢?”
“哦?妹妹且說。”
“落煙出身貧寒,這沒來由的郡主頭銜怕是難免要遭人口舌,朝中一些大人們已經見過落煙,所以--這賜號一事,落煙覺得不宜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