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1 / 2)

張二花認識劉強更純屬是偶然,那會兒,和張二花村要好的一個本村婦女到灘塗菜場包攤位。這個叫梁於翠的婦女有個不錯的丈夫,曾是個下放知青,落實政策以後被按在砂輪機廠做工人,後來廠子倒閉了,梁於翠丈夫沒事幹,夫妻倆一商量,決定在灘塗菜場賣菜,梁於翠練攤,她丈夫買了輛機動三輪車,每天早晨二三點鍾就往位於城北磨盤口的農貿市場趕,批了滿滿當當的一車菜,再往灘塗菜場送,一年四季,無論下雨刮風,天天如此。幾年下來,有了不錯的積累,在灘塗巷買了套轉手的上下兩層。

梁於翠生二胎時請張二花接生,張二花瞞著所有人悄悄地幫梁於翠抱下孩子。梁於翠夫婦把張二花看著恩人,經常托人捎話來,邀請她到灘塗巷她的家來玩。

張二花在村衛生室幹了幾年,後來因為體製的原因,村衛生室被鄉裏一個領導的親戚承包了,原來的人員有學曆的安置,沒有學曆的自然解員。張二花承包了八畝地,沒早沒晚的忙乎農活,附近村民頭疼上風的還找他,有人舉報她說她非法行醫。縣裏的執法車到她家突擊檢查,沒搜查出什麼東西,幾隻空“板蘭根”包裝盒和幾瓶“青黴素”粉劑堆在屋角。因為不夠處罰,戴著大沿帽,身著黑製服的執法人員隻是口頭上警告了一下。然後,開著白色的“依威柯”一路狂奔到鄉衛生院,與那裏的幹部會合喝酒去了。

張二花以前買種子都是讓小孩他爸去,這回她決定自己去,因為新型的“魯棉十號”抗菌棉指定銷售點就在灘塗巷前麵的區農技站。張二花打算順去看看梁於翠,好歹是一個村的,曾在大集體的田裏一起風吹日曬了二十年。感情自然不必說了。再說了要不是為了占衛生室的空缺,說不定兩人還是情敵呢。一天下午,她踏上了開往城裏的公交車,又倒了一班23路,在灘塗巷站下了車。種子買得很順利,耔粒飽滿,黃澄澄,一捏就知道是個良種。

到灘塗巷的時候,她犯了難。家家房屋結構差不多,幾巷幾號?張二花想不起來,她看到一個瘸子,一個中年瘸子。瘸子對於別人來問路確實比較熱心,知道的從不保留。張二花一問,沒想到他認識賣菜的梁於翠。

粱於翠看到昔日的朋友來,一骨碌從床上躍起。大嗓門就嚷開了,張二花喜啊!說真是奇怪,這麼多年脾氣一點沒改。梁於翠在大集體勞動的時候,膽子就大,也很有號召力,大姑娘的時候就潑辣得討男人喜歡,後來結了婚,生產隊長嘴邪,手也不老實,動不動往婦女的懷裏伸。梁於翠糾集了幾個婦女,把隊長按在田埂上,硬是脫了隊長的褲子,隊長在地裏裸了好長一段時間,承認了集體加工分才肯罷休。說起這些,梁於翠不免感慨,老了,老了!

聽說是瘸子指點的路,梁於翠大腿一拍。張二花麵若桃花,興致地說,一定又有什麼點子出來了。梁於翠沉思起來。張二花輕描淡寫地描述了家裏的近況,自從徐三保發現村民兵營長的奸情後,張二花的丈夫一直有壓力,雖然沒有人當麵他說過什麼,但他特別的別扭。人們議論得熱火朝天的,隻要他一到,馬上就停止了。這使他很納悶,回家也不好明對張二花提。張二花意識到劉強更心中不悅,一定事出有因的。“那些人沒事就嚼爛舌頭,心不透涼溜溜。”張二花徹底坦蕩。弄得張二花的丈夫更加疑神疑鬼的,當過書記的叔叔一本正經,動不動問張二花什麼情況,好象比他還要關心她。這麼一來,夫妻關係搞得緊張兮兮,農民冷戰的方式很多,比如夫妻生活。張二花和她丈夫分床好幾年了,這在農村是比較少見的。張二花不願就是不願,決不勉強。張二花丈夫也是比較少見的,居然他也默認了張二花的行為。遇到一般的男人一定把女往死裏打。這樣,女的還敢隱瞞,沒有第二條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