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的三聖節之夜(1 / 3)

少年們的三聖節之夜

漂泊者空蕩的甲板。這時,上來兩個水手,年長的水手甲和年輕的水手乙。

水手甲

夕陽早已不見了蹤影,

甲板上散落著月光。

又到了工作的時候,

天知道這個不知疲倦的家夥,

已經將我們帶到哪裏。

水手乙

我可總算熬到了今天,

多少年了,晚上醒來,睡眠隻能留給白天,

陽光之下,我們隻能呆在艙裏麵。

今宵,將是最後一個這樣的夜晚,

過了子夜,黑暗將重新歸屬於許普諾斯,

而我們每天將和旭日一同蘇醒。

水手甲

剛上船的那會兒,我也同你一樣。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

如今我已經習慣這樣的安排。

一定是時間磨練了我,

多年一次的周轉,

現在看來同季節的輪替差不了多少。

想必特彌斯的兒子,那個高傲的先知

曾經也會習慣斯庫提亞荒涼而漫長的時序。

不過,我勸你不要太得意即將到來的日子,

太陽灼熱的光芒,

早晚會把你的臉烤得像我一樣。

水手乙

我並不喜歡我現在的臉色,

它就像白雪覆蓋在冬天的地上,

感覺那樣的輕飄和虛假。

真希望陽光能早一點出現,

消融掉她蒼白的表麵;顯露出健康的褐紅。

說起膚色,我倒剛剛聽說船上才上來一個黃色的麵孔,

今天晚上,我們應該會見到他,

一個東方人這裏可不多見,

天知道,多年以後,他將有一副什麼樣的麵容?

水手甲

每一次來了新的客人,你都少不了好奇,

既然這是屬於上天知道的事情,

你和我就別操這份閑心,幹好我們的差事吧,

船長他們很快就來了,幹好你的活兒,快將祭壇擺放好。

一會兒,摩羅索斯同其他人來到了甲板上,摩羅索斯吩咐一對號手。

摩羅索斯

行動吧!水手們,吹響你們的號角,

在今夜,多年一遇的節日到來之際,

喚醒我們的客人,邀請他們到甲板上彙聚。

一對水手吹起了喇叭,在間歇中,另一隊水手高唱。

水手合唱

醒來!沉睡的少年,黑夜已降臨

到甲板上彙合,履行向神的燔祭

醒來!沉睡的少年,萬籟正謐寂

到甲板上彙合,感念靈貺的和平感念(祈求)

醒來!沉睡的少年,聖火將點燃

到甲板上聚集,祈祝我們的心願

隨著歌聲,少年們陸續來到了甲板上。

旋律已然響起,以它不變的韻律

喚醒沉睡的人們離開幽謐的房間

依循歌聲,走出船艙黧黯的廊道

來到甲板,在上帝所指定的時刻

如同各路溪流彙合成淡沲的河係

唱起神帆聚合者的對神祇的讚歌

水手們開始擺放好各種祭品,有鹽,有各種水果,希臘的葡萄酒(也叫做希臘火酒或者燒酒)。這時摩羅索斯將新來的大衛介紹給大家,並向大衛介紹了其他少年。

摩羅索斯

首先,向大家介紹新來的行者

他是首次登臨神舟的東方少年

大衛,聽起來多麼熟悉的名字

但是,我搞不清這名字的拚寫

不過,我深信他是可信賴的人

摩羅索斯又向大衛介紹的其他的少年。

呂西斯,是最早上船的少年

曾經,他聆聽過智者的教誨

查特頓,懷揣著憂沉的詩心

一直在尋找著他熱衷的聖地

迦弗洛,一個任達樂觀的人

現在,他是船上得力的一員

我們的蘭波遊曆過整個世界

你一定會喜歡他講述的故事

查特頓

你看那座難以置信的長城

如安第斯山脈典雅而古樸

就建築在敵國與鄰國之間

這可不是對哈德良的緬懷

當童年徘徊在家鄉的曠野

看著蜿蜒在不列顛的城牆

我就銘記下這雄偉的描述

呂西斯

大家一定熟稔這樣的文字:

我必使我的眾山成為大道

我的大路也被修高。看哪

這些從遠方來,從秦國來

那裏是遙遠而神秘的國度

曾經她締造過輝煌的過去

或許她還會有偉大的將來

一切都擺放妥當,摩羅索斯介紹完畢,他站在眾人中間。

摩羅索斯

歡迎你們,來自世界各地的朋友

請暫時忘掉那曾屬於你們的時代

我們要遵循漂泊者它恣意的航程

她承載我們在浩瀚的海洋中穿行

她的形跡時常相逆於星球的運轉

不可名狀的力量讓今天成為節日

雖然,我不具備平息神怒的強力

但是敬畏神靈,卻是這裏的傳統

神靈一直在攝佑著漂泊者的和平

摩羅索斯轉身對身後桅杆橫桁上麵的一隊水手說道:

請開始歌唱吧,按照以往的規矩

在上蒼所指定的時刻,彼此攜手

在主桅杆的橫桁之上,朝向前方

形成合唱隊,向偉大的神祇歌唱

號角聲畢,身後桅杆上麵的一隊水手開始唱響讚歌。甲板上幾個年輕的水手分別用雙手捧著鬆枝、橄欖枝還有月桂樹枝葉,第一隊水手拿來鬆樹的枝葉高擎在頭上來到了摩羅索斯的跟前。

歌隊

你向陸居的先人廣披浩瀚的國疆

你向蒼天驕傲地彰顯蔚藍的水光

波湧著連接了世界上每一片土壤

歌唱偉大的海神,宙斯王的兄長

秉持有力的三叉戟,統治著海洋

你也是大地的恩惠者,你用聖樹

為我們打造成這艘神船,漂泊者

在你浩瀚的海域平安弋蕩,每當

我們唱響對大海的感恩之歌,你

都將首先祭享到祝頌的第一樂章

感謝你賜予這最珍貴的自由元素

她孕育一切生命並使之茁壯生長

第二隊水手拿來橄欖樹的枝葉高擎在頭上,來到摩羅索斯的跟前。

歌隊

歌唱偉大的雅典娜,智慧的處女

讚歌響徹在你長矛所指向的地方

那裏,橄欖樹姿展著它們的枝葉

護蔭著你賜予我們最珍貴的生存

並促使我們思考生存的非凡意義

昔日你曾經保護著阿耳戈的英雄

此時我們也祈求能得到你的庇佑

雖然這裏遠離富饒的阿提卡平原

但我們仍向你敬呈最珍貴的奉獻

你擁有著一切女神所仰慕的魅力

你超越了天神也難以避免的狹隘

並向天地萬靈展示出高貴的風采

第三隊水手拿來月桂樹的枝葉高擎在頭上,來到摩羅索斯的跟前。

歌隊

我們歌唱你,無所不見的阿波羅

是你,將永恒的天火普照到人間

你熾熱地注視,喚醒漫長的沉眠

如初夏的勃發,開啟我們的佳華

你的光芒吸引著每一個傑出少年

為他們培植不斷超越自我的意念

並將你那非凡的自信反射在眉間

一切精美的措辭以及美好的旋律

若同你的神力相比,將毫無價值

如同哀歎的花瓣,在你的漠視下

匆忙地凋萎。隻有沐濯你的神幸

我們短暫的青春才能夠得以留存

船長摩羅索斯親自將這三種枝葉編織在一起,支撐一個大圓冠,放在甲板前一個巨大的青銅圓鑊裏,甲板前擺放了各種祭品,摩羅索斯又拿出一個雙耳陶瓶,裏麵裝滿了珍貴的橄欖油,摩羅索斯將陶瓶裏麵的橄欖油倒在青銅鑊裏,讓圓冠上浸滿了橄欖油,三個最年輕的水手將這三種聖樹的樹枝放在一起相互燧磨,稍許,火苗燃起,摩羅索斯接過火苗並將青銅鑊裏浸滿了橄欖油的花冠點燃,燔火燃起,經久不熄。

歌隊合唱

聖火頌

照徹黑暗之火,我們每天麵對你

在昏罔的船艙,在蒼茫的大海上

你放射的光輝護佑著我們的秩序

你就是活的火焰,是光明的精靈

你爂騰的姿態,如同昂揚的樹冠

但是,你從不會為之累結下果實

你將永遠保持著貞節如初的生命

你讓我們懂得了節製並變得質樸

你將源於神祇和我們祖先的力量

傳遞給我們,讓我們充滿了勇氣

凡人雖然不能輕易得見神的麵孔

但是我們堅信:神將永在並不朽

寄願漂泊者的聖火永遠不被侵擾

就像祈禱塵間永遠不會發生暴政

聖火點燃完畢,競技活動開始,水手們用雙耳陶瓶裏麵的橄欖油塗抹在身上,開始準備各種競技活動。當大衛等少年走近這個陶瓶,陶瓶上精美的圖畫讓人們無不駐足凝視:

摩羅索斯雙手托起一個雙耳畫瓶

幽蘭的月光照映在黑褐色的瓶口

瓶口的外沿泛起一圈煌綠的熒光

橡樹葉並排地描繪在沿口的下方

在每個橡樹葉之間是渦卷的紋章

花紋和樹葉用金屬般的土黃繪製

像一個用黃銅鍛造成的溫暖項圈

光潔的陶釉中散發出炻器的潤芒

歲月之痕如東方殷商玉器的包漿

瓶身分成兩層,繪有精美的圖飾

第一層是壯麗的風景,海天城邦

永不疲倦的赫爾墨斯,眾神信使

揮灑耀眼的花瓣點綴浩渺的穹蒼

像羊群神車,像流淌乳液的天河

在大地的最遠處,是深秋的原野

農夫驅趕著壯美的耕牛來回耘犁

把珍貴的種子播進深犁開的土地

像馭馬的勇士將鮮血滴灑在疆場

農田的前方,有兩座人間的城市

一座描畫了節日群眾聚會的場景

遊行的英雄們排起了長長的隊列

來到廟前廣場。男孩們手持火把

女孩們的身上穿有帶翅膀的衣飾

像群羞澀的海蚌遊過人流的街衢

大人們帶著欣慰的神情走在後麵

年老人打開臨街之窗,安靜注視

看湧動的人群從他們的眼前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