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托馬斯·皮凱蒂 我的書是本曆史書(1 / 2)

托馬斯·皮凱蒂 我的書是本曆史書

天下

作者:許歡

有人把《21世紀資本論》與100多年前馬克思的《資本論》進行類比,但我不認為這本書與馬克思《資本論》有任何聯係。我的書是一本曆史書,而馬克思的書更加注重理論和思辨。另外,馬克思的書很難讀,我的書卻非常好讀,雖然有點長,但因涉及20多個國家的兩個多世紀,有很多曆史的內容。我的這本書任何人都可以讀,不需要任何技術知識和專業背景。

通過對長達300年的曆史數據分析,我發現兩次世界大戰打斷了財富積累的過程,本質上整個社會在向世襲資本主義回歸,貧富差距正越來越大,資本主義仿佛回到了19世紀。而富人隻用極少的財富消費,其餘用於投資,財富將會累增。這種貧富差距將導致下一代麵臨物質和教育機會的雙重不平等,富人子女隻需“拚爹”,便能在未來競爭中輕易獲得有利地位。

我一直認為中國是個非常“特別”的國家,中國財富收入透明度的缺乏讓我很震驚,在世界範圍內都很少見。中國是我所知道的國家中,唯一一個在征稅,卻找不到稅收數據的。你根本不知道隨著年份的變化,不同收入梯隊裏的人數是否在變化,不同收入群體裏的納稅者是否在變化。所以想要精確地研究中國財富的分配,真的很困難。

我認為,經濟學有時候太過於封閉在“象牙塔”裏,封閉在一個獨立的學科中。我自認為是一個社會學研究者。有時候經濟學、曆史學和社會學之間的界限並不像經濟學家認為的那麼清晰。比如,收入和財富資料的收集工作,如果說從前沒有人做過,那是因為經濟學家認為這些都太過於接近曆史學,而對曆史學家來說又太過於接近經濟學,結果誰都沒有做,這很遺憾。

稅收是解決財富分配不公平最好的方式,我在書中從頭到尾都這樣說。稅收的存在,可以為我們提供高質量的公共服務,可以確保不同階層的人所付出的和他們為社會做貢獻的能力是相對等的。這需要我們將財富收入更加公開化、透明化。

我不隻喜歡古典文學,還喜歡現代文學。文學作品具有很大的震撼力,它反映的一些現實,是用其他渠道無法表達的。很多時候,文學著作和學術作品探討的都是現實問題,兩者是互補的,隻是方式不同。學術研究是另一種語言模式,學術作品反映的是社會現實,是用構建的方法或數據的形式來表達。

我並不是“工作狂”,喜歡過有張有弛的生活。平時度假時,也會隨身攜帶諸如加西亞·馬爾克斯的《霍亂時期的愛情》這樣的小說來看。工作之餘,我最喜歡和三個女兒聊天。我出書的目的就是為了推動輿論,大家對我的論斷有爭議、有批評,這些都是好的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