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靜林一拍木輪椅扶手,怒道:“我要聽你說!你是我徒兒,除了你我與旁人沒有任何幹係!”
景淵皺眉,卻也沉默下來不再發一言。
“他的確是蘭陵侯景淵,也是阿一的夫君,”阿一眼眶發紅地看著靜林,“師父不要生氣,他對阿一還是很好的……”
靜林問道:“你還俗,就是為了他麼?”
阿一看看景淵,又看看自己的師父,點了點頭。她怎麼能告訴靜林說自己當初是被迫的呢?靜林怕是又要為了自己當初設法騙走阿一而愧疚了。
“你說他待你好,你卻在漂泊到建業孤苦無依靠賣紅薯度日?他就是這般待你好的麼?阿一,你還想騙師父是不是?!”
阿一連忙搖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可又百口莫辯。
“師父當年初來建業便聽過此人劣跡斑斑,你是我徒兒又怎會如此糊塗隨了他去?是他逼你還俗的是不是?他府中姬妾眾多,你還心甘情願,莫非你貪慕富貴虛榮而出賣自己?!”
“是我逼她還俗的。”景淵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也是我逼迫她留在我身邊的,景淵荒唐,曾連累阿一險些身死,害她飄泊無依,願以餘生補過,靜林師父要怪罪,便怪罪於我好了。”
“阿一,你說,你是他第幾房姬妾?”靜林冷聲問。
阿一死死地咬住唇,最終還是吐出那幾個字:“我是他府中的十八姬。”
“十八姬,”靜林悲憤難當,怒其不爭,對景淵道:“蘭陵侯府中姬妾眾多,也不差我這不爭氣的徒兒一個,阿一她少不更事本就出自佛門,年幼無知惹了侯爺,還請高抬貴手放過阿一,靜林自當為侯爺敲經念佛厚積功德。阿一,給侯爺磕頭,求侯爺放了你。”
阿一的臉色慘白如紙,看看盛怒的師父,又看看沉靜如水的景淵,眼淚禁不住地往下掉,艱難地開口道:
“師父,你誤會了,景淵他不是你聽聞的那樣的人,他……”
“整個建業,哪怕是佛門清淨地也知道,再過兩月,蘭陵侯便是皇家的東床快婿。阿一,你還了俗師父也不怪你,可你為何要如此作踐自己?哪怕是嫁一個販夫走卒,也勝過在侯門為妾啊!師父辛苦把你教養成人,焉能看著你自甘墮落……快,你求他放了你……”靜林聲音發抖,眼眶發紅。
“師父,你聽我說……”阿一跪上一步抱著靜林的腿,泫然欲泣。
“你是想說,無論如何你也不會離開他了麼?”靜林發怒道,一手抓起身邊的拐杖,“我沒有你這樣自輕自賤的徒兒,我寧願打死你也不願你以後孤獨無依老死於院牆之內!”說著那拐杖便一下子往阿一身上打去,阿一當即痛得鬆開了抱著靜林的手,第二下又重重地落在她的背上,當她閉上眼睛等著第三下的時候,景淵從身後抱住她,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下。
“你走開!”靜林罵道,“我打我的徒兒,與你何幹?”說著又一拐杖下去,打到了景淵的左肩上。
“你打你的徒兒,我護我的夫人,又與你何幹?”景淵道:“師父可以盡情打,慢慢打,直到解氣為止。”
靜林當下也不客氣,橫著豎著又打了幾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哪裏是在打阿一啊,分明就是往景淵身上直接招呼過去的。十來下以後,景時彥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一手抓住她的拐杖,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