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噗哧一聲笑了,“你真的是彭允的婢女?”
“當然不是了!彭允給我提鞋也不配,我隻是很不小心故意地打穿了他的頭,而又很不幸地沒把他打死而已。”
阿一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阿惟轉身拿過那碗藥遞給阿一,“阿一,幫我找個不起眼的角落把它倒掉,然後把碗拿回來。”
第二天天一亮,阿惟便很後悔自己沒有多想一步,想到這極品的顧桓居然有聞人家口氣的惡趣味。
他白皙的手指摩挲著藥碗,笑得春風拂檻,溫和宜人,說:“很好,你今天不要吃飯了。為了那被無辜犧牲掉的三碗藥,本官決定判你一個餓死之刑!”
“我真的喝了!”阿惟死死拉住他的衣袖,顧桓一個反手揪著她的衣領把她按在牆上,她大驚,同時大怒,說:
“別碰我,你這色鬼,昨日占了姑奶奶便宜今日又想再來?我告訴你,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你五馬分屍!”
“五馬分屍?”顧桓冷笑,“恐怕有人在那之前會死無全屍麵目全非,真是不要命的主兒,你身上的紅疹,不會癢不會潰爛?想死,我成全你,喝什麼?女兒紅還是白墨香?”
說罷,他放開她,讓人拿了兩大埕酒進來。
阿惟怔了怔,他竟然知道她身上的紅疹源於自己對酒過敏?那藥,是治療過敏的?
一整天,阿惟被鎖在柴房中對著兩埕開了封的酒,餓得饑腸轆轆。
第二天清晨,阿一打著包袱來看她準備向她告辭動身到紅螺寺去。阿惟可憐地趴在小窗子前對阿一說她如何如何的饑餓,阿一跑到廚房想偷偷拿點什麼吃食給她,結果發現整個廚房一幹二淨,灶膛都是冷冰冰的,一問人,原來縣丞大人說了,這幾日衙門不開火,補過寒食節。
清明都過了,如今已經是人間五月。
看來,顧桓是鐵了心要餓死阿惟。
從昨夜到現在正午,阿惟滴水未進。
“阿一,去給我買個包子吧。”某女人餓得有氣無力可憐兮兮。
阿一為難地說:“對不起,阿惟,我沒有銀子,你有嗎?”
阿惟在身上摸了摸,隨即悲愴了,“該死的,被充公了,顧桓那個強盜!”
“那我去化緣,給你化一個吧。”
“阿一,你真好!”阿惟笑了,雖然笑得虛弱蒼白,但是眼裏的真誠和愉悅讓阿一不自覺地想起了阿雲,不知道她和師父現在怎麼樣了,她的病好徹底了沒……和阿惟萍水相逢,對她的刁鑽古怪有些意外和不解,可是很直率爽朗,尤其是很義氣幫了自己一回,豪爽無比的喝了兩大碗酒。阿一覺得她有種骨子裏的正氣,隻是偏把自己偽裝成古怪任性沒心沒肺的丫頭罷了。
阿一走出了府衙,東麵便是熱鬧的東容大街,阿一記得街上有賣饅頭包子的,可是去到那裏一看,熱鬧是熱鬧,可是賣包子的開麵攤子的烙餅的全都不見了,隻有賣藝的和耍皮影的各色藝人在準備開鑼,不遠處還正在搭著戲台子。阿一問一個正在看熱鬧的人說:
“大叔,買吃食的人怎麼都不見了?”
“賣吃食?”那人詫異地看著阿一:“小師傅不是這蘭陵城的人吧,今天沒有人賣吃食的。”
“為什麼?”
“因為今天是公子淵的大喜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