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了,快跑啊!”警察拉著紅色警報,看準那些奔跑的乞丐一人一電棍,把他們打暈了,落雪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滿身金子,卻在不到一分鍾被搶了個精光。指揮官來到落雪麵前,伸出他那機器型的右手說:“先生,您是蓋城最大的施主,蓋城歡迎您!”也不等落雪猶豫的手就轉身對他的兄弟說:“你們快搜,搜完了還要給這一位施主一個交代呢!”
“搜完了!”警察兄弟們每個人提著大包小包,把隊伍排得整齊無比。乞丐們赤裸裸地躺在地上,被剝了個一絲不掛。
“搜完了!走!這是髒物,全部沒收充公!”指揮官說完笑了,乜著嘴,剛才的嚴肅和友好早已蕩然無存……
落雪著實沒有想到自己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被搶了個精光,乞丐們在不到半分鍾的時間裏被剝了個精光;落雪剩下的隻有一身被抹成黑白的衣服!乞丐剩下的隻有軀殼了!警察剩下的隻有那些‘充公’的錢財!落雪也萬萬沒有想到,千金散去的那一刻,他是無比的輕鬆與惆悵,輕鬆的是自己再也不怕再有乞丐來搶了,因為自己也被眾人抹成了乞丐;惆悵的是那筆從玉城得到的金子不知道被那群歹徒得到後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呢!是否被乞丐搶光呢?
妮妮也很在意這些乞丐,如果她不是躲在靈心翅中,下場是多麼可悲啊!路邊跪著的乞丐脖子上掛著各種各樣的招牌,麵前放著砸扁了的鐵皮碗,臉上盛滿了悲哀和乞求的暈光……
A
各位爺奶叔伯阿姨兄弟姐妹們:
大家好!我叫XXX,是XXX地區,家鄉連年荒旱,在此身無分文,舉目無親,請各位爺奶叔伯阿姨兄弟姐妹們可憐可憐我,賞幾個錢兒!讓我回到親人身邊吧!
B
女兒哪裏找?
親人啊!
誰能找到我的親人呢?女兒沒有了,想啊!幾天沒有錢吃鈑了,餓呀!孤獨一人啊!找吧!誰肯賞個臉,支持一把?幫忙找一下女兒的消息,給點錢買個包子吧!好再去找……
C
各位鄉親父老:
父母雙喪,孤獨人何處歸?天下人誰可憐?吾親人葬何處?用生命做擔保,為牛馬還不及,永不忘恩德,永謝天下父母心……(並附‘死人’兩具)
……
落雪再也看不下去了,真是一篇比一篇好,一個比一個高,一排比一排長,落雪暗罵起這些無恥的乞丐。妮妮也討厭起這個地方,催落雪趕快飛走!落雪由於自己的手無法碰到自己的身體,所以手上還殘留了幾個金鐲子,打算用它們換取些食品,卻發現街上店鋪一空,隻留下殘梁橫亙,似乎被洗劫了一遍又一遍,從裏麵露出的卻是驚恐無助拉聳著的腦袋,這裏以前一定是個繁榮的城市,至少許多殘留的招牌上浮動著祥和的雲。
落雪飛走了,又到了一座城,進城時,剛踏進一隻腳,軟軟的,趕快退了回來,卻聽裏麵罵著:“不長眼啊!沒有瞧見這裏有個人嗎?”落雪連忙說了聲對不起,飛了進去,卻發現街頭巷尾有人等待著什麼,有的人顯得很焦急,有的人麵無表情,還有的人看一陣就笑一陣……一輛卡車飛過,路中心的人也不動,司機也沒有刹車的意思。
“啊!”一聲慘叫,腦袋開花?慘不忍睹!連著幾陣撕心裂肺的殘叫,落雪感到這個世界的可悲,令他感到悲哀的不僅是卡車司機的冷漠無情,還有路上的人為什麼就不動一下呢?如果一輛軋路機軋過,那該死多少人啊!更可恨的是有人目睹這些場麵竟發出驚人的笑,把魯迅也嚇麻木了。
落雪在一個寫著‘祥雲商店’的招牌前停下,落雪很奇怪那塊招牌是被人砸了還是沒有開張躺在地上軟綿綿的,與趴在店裏的老板一樣。
“老板,你們這裏賣什麼?”落雪一下子有了興致。
“什麼都賣,食品、煙、酒、生活用品……”老板一下子有了精神坐了起來。
“那你給我一些食品吧!”落雪說完遞上去一支金鐲子。
“好吧!”老板接過金鐲子坐了下來,放在抽屜裏搖了幾下,然後合上,一會兒又趴了下來。
“我的東西呢?”落雪看到老板懶洋洋的樣子十分火惱。
“等啊!”老板漫不經心地說。
“多久才能拿出來?”落雪說,顯然他已對老板的態度失望了。
“等啊!還沒有進到呢!”老板軟綿綿地說。
“那什麼時間才能進到呢?”落雪火了。
“等啊!還沒有人給呢!”老板乞討似的說。
“為什麼要人給,我的金鐲子呢!我不買了!”落雪更火了。
“等啊!讓抽屜把它送出來。”老板懶洋洋地說。
“為什麼要等啊!”落雪強忍心中的火氣。
“這裏是待城!”老板似乎不耐煩了,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快拿我的金鐲子出來,我不要了!”落雪強壓心中的怒火。
“抽屜啊!快把他的金鐲子送出來吧!”老板趴在桌上有氣無力地呼喚著。
“快點!”落雪早已怒氣衝天了。
“抽屜啊!快把他的金鐲子送出來吧!”老板似乎也發火了……
每當落雪催一下老板就呼喚一下,落雪再也受不了了,跳進窗子,揪起趴在桌子上的老板,一拳把他打得鼻子冒血,把他推倒在地。拉開抽屜,找到金鐲子,發現他這裏這麼多錢卻放在抽屜裏睡大覺。
“夥計們!有人搶劫了!快拿刀出來砍他!”老板躺在地上捂著鼻子大叫起來。
“一會兒就到了,等賣刀的商人在這裏路過就多買幾把,把他們剁成肉醬!”裏麵傳出一個個驚慌的聲音。
“吵什麼吵!覺也睡不好,做飯沒有?”裏麵傳出一個似乎是剛睡醒的聲音。
“老婆,快扶我一把!我被人打倒了。”老板大聲叫著。
“好吧!等誰把飯送過來,做好了,我吃了,起來了,就去扶你。”裏麵傳出一個打著哈欠的聲音,似乎又睡下了。
“那好吧!我先睡上一覺,等有人給我們飯了讓他扶我一把!”老板說完就那樣躺在地上睡著了。
落雪出來發現這樣的人在這座城市裏是顯而易見的,也很佩服他們的懶惰,待城還不如改名字叫懶城呢!大概他們習慣了等待,願意花十幾倍的時間去等,而不想花一點點時間去做,大概等是自己惟一的出路。或者說是別人做的永遠比自己的好,自己又笨又沒有先進的工具,還不知道努力的話,什麼才會是成功呢?懶是人的天性之一,懶惰是付諸行動的第一障礙,懶的人會習慣於依賴,和摸的人一樣,摸的人大概是性子太慢,但是習慣等待的人,一輩子抱著自己偉大的理想,做一輩子的空想家,最後卻一無所成。
落雪來到狀樹城,發現這座城最流行的是化狀,人們對此也很感興趣,街道兩旁頗為興隆的就是狀飾品。落雪買了些食品,吃的時候卻發現他們難以下咽,去找老板理會,老板說:“你在哪裏買的東西到我這裏來?告訴你,小兄弟,包裝精美的不一定是好東西,你看我這些,要嗎?便宜些賣給你。”老板說完遞過來一包包裝不太好的東西。
“不要,我要退貨。”落雪非常氣恨這樣的人,自己的假貨不敢去承擔,又推銷起假貨。
“你是從這裏買的嗎?”老板聲音大了起來。
“怎麼不是?”落雪十分火惱。
“有什麼證據呢?上麵又沒有我的名我的姓,憑什麼說是我的呢?”老板說著,把牙咬得‘咯咯’響。
“你……”落雪氣憤地拎起它們扔進了垃圾筒。有兩個二三十歲左右的人連忙趕了過來,其中一個拍著另一個的肩膀小聲說:“大哥,我們化過狀已經不是乞丐了!”另一個連忙收回伸出的手,猶豫了一下說:“反正還是乞丐,不過化了一下狀嗎?說穿了還是乞丐!”說完又把手重新伸回垃圾筒裏。
“媽的,這是哪裏的劣質品。”兩個乞丐一看十分火惱……
“媽的,老板,退貨!”那兩個乞丐把食品往老板的桌上一摔叫著,因為附近就這一家商店。
“對不起,先生,這不是我的東西!”老板說。
“不是嗎?好,正直城的乞丐是不允許騙他們的!”落雪發現兩個乞丐挺直腰杆做起了主人,說話也變得理直氣壯了。
“不要哄我,正直城的人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再說我這裏從不賣假貨的。”老板說著拿出能證明自己賣的是真貨實價的商品出來。
“好,兄弟,他不承認,找正直城的人把他的招牌拆了吧!”一個乞丐說著卷起袖管就要動手。
“你可知道正直城的人連政府也告得垮,何況你一個呢?”另一個乞丐說。
“好,換,換,不就是幾包食品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老板小聲嘟囔著,極不情願地為他們換了食品……
“媽的,這又是哪裏來的劣質品!”落雪扭頭看了看那兩個西裝革履的‘乞丐’,走了。
妮妮也驚奇地發現,化狀店右邊進出的是一個個高貴的老板,左邊進出的是一個個卑微的乞丐。妮妮也想不明白這些乞丐進去後一會兒就成了大老板,大概蓋城是盛產乞丐和富翁的地方,在短短的幾分鍾能把乞丐變成富翁,又在短短的幾分鍾能把富翁變成乞丐。也許蓋城喜歡兩班製,一班富翁,一班乞丐。
落雪正想著什麼,卻聽妮妮說:“落雪,我要出去了!需要大量的食物。”落雪很快飛到一座城,買了很多粗糙包裝的食品,落雪怕有假,老板見落雪猶豫,立刻寫下自己的商品、店名後又簽上自己的大名交給落雪說:“先生,有假你隻管來退貨!”
“這裏的人好耿直啊!”妮妮說。
“這裏的人太正直了,真好騙!”兩個過路人說。落雪打開了一些,發現包裝粗糙,可是實在一點。妮妮出來了,亮晶晶的身影像一大塊璀璨奪目的寶石,烏黑的頭發像漫天的黑色小浪,那熟悉而又美麗的眸子晃動著刺眼的光芒。
“落雪!”“妮妮!”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嗅著對方的體香,幸福極了,美麗極了。妮妮躲在靈心翅裏,從未見過落雪如此高大壯實,落雪也見妮妮變得更加漂亮更加動人了。
落雪抱著妮妮落了下來,妮妮一反往日的斯文,大口吞食著食物。落雪一邊給她捶背一邊說:“慢點,慢點吃!”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走到妮妮麵前停了下來,怯生生地說:“姐姐,哥哥,對不起!我剛才偷了你們的東西,現在還給你們。”小男孩說完遞上兩包食品。落雪看了一下小男孩那滿是折褶但還算整潔的衣服說:“小弟弟,這些就當我們送給你的。”
“不,不可以,媽媽說:‘病人是不適合吃這種東西的,更何況我不能拿正直城的名譽開刀。’所以不能接受你們的食物。真對不起,我願意為你們效勞請求你們的原諒,換取我寫的借條。”
“姐姐和哥哥原諒你了,小弟弟,這些東西拿回去給你媽媽吃。”妮妮啞著嗓子說。
“姐姐,你怎麼了?”小男孩問。
“姐姐沒事。”落雪說。
“那我能為你們做些什麼,才能換回我寫的借條。”小男孩又說。
“啊?什麼借條?”落雪被弄迷糊了。
“剛才拿了你們的東西,因此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地址,媽媽說那樣是不可以的,我想以行動換回來,可以嗎?”小男孩說完從包裝堆中找出一張紙條交給落雪,紙上歪歪扭扭地寫著:
借條
女士或先生:
您好!真對不起,拿走了您的東西,他日有了一定歸還。
XXX(姓名)XXXX(住址)
X年X月X日
“好了,沒事了,呶,借條給你,這些東西就送給你。”落雪說。
“不,我不能要的,那樣媽媽說沒有骨氣的,自己的親人會瞧不起我的,如果被周圍的人知道了會更瞧不起我的。”小男孩說。
“好,那你把這些包裝紙撿起來丟進垃圾筒吧!我們誰也不欠誰的。”落雪說。
“謝謝哥哥!哥哥,我們不是乞丐,正直城是不允許有乞丐的,請不要在正直城施舍任何東西。”小男孩說完把包裝紙拾起來去找垃圾筒了。
一個拄著拐杖的中年婦女說:“真對不起,孩子自小沒有父親照顧,是我沒有教育好,請原諒。”
“阿姨,沒關係的。”妮妮啞著嗓子說。
“姑娘怎麼了?臉色怎麼……”中年婦女說。
“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妮妮的聲音可能隻有她和落雪兩個人能聽得到。小男孩跑回來了,看見拄拐的中年婦女就大叫:“媽媽,媽媽,哥哥和姐姐肯原諒我了!”
“是啊!快去找醫生來,另外再找幾個人來。”中年婦女說。
“噢!”小男孩去了,一會兒來了幾個乞丐和醫生,他們衣衫襤褸,卻精神抖擻,醫生囑咐他們去買一些滋補品,又為妮妮檢查身體,醫生輕輕地說:“小姐好像大病一場剛剛痊愈,身體很虛弱,要好好休養,你們在這裏不要動,我去找奧斯博士和哈齊醫生為你做更為全麵的檢查。”
“不用了!”妮妮說的聲音小極了。
“小姐你不要動,在正直城還能讓你被冷落嗎?”醫生說完飛奔而去。
“這裏的人真好,落雪,走吧!背著我飛走吧!我不想帶累大家。”妮妮輕輕地說著,眼光顯得很鎮定、堅決,落雪無奈,隻好背起妮妮飛了起來,突然發現背上的女孩使勁地勒著他的脖子,抽噎著,嘴唇被咬破,鮮紅的血把整個發白的嘴唇也染紅了,落雪不由自主地抖動著,徐徐地向下落去。
“啊!天使,快看,天使來了!”一個善良的聲音。
下麵立刻傳來熱烈的掌聲,“天使,啊!天使!羽化的天使!”下麵有無數個乞丐捧著他們的收獲,或者說那是他們惟一的財富吧!落雪注視著他們覺得他們並無惡意,像這座城的磚瓦一樣,沒有歪斜的。
兩位天使落了下來,眾乞丐手拉著手把他們圍在核心,捧著自己的財富,跳著,舞著,歡呼著!他們每走一步就會帶動整個乞丐群的位置,似乎這些乞丐不知疲憊,這時間蕩漾在空氣中的不是熏人的臭味,而是醉人的芳香。
天使醉了,乞丐醉了,酒店的老板醉了,請他們去吃大餐,妮妮想了一下拒絕了。她堅持不住暈倒了,一會兒醒來,看到眾乞丐手中的五穀雜糧,妮妮竟笑了,一個看上去像個頭頭的乞丐帶著酒店老板和醫生,後邊還跟了幾個乞丐捧著各種滋補品。
妮妮躺在落雪懷裏喝著湯,眼淚撲簌簌地震蕩著整個碗……
“天使流淚了!天使感動得流淚了!在我們正直城,大夥出來瞧睢,多麼聖潔多麼善良的淚啊……”一個乞丐站在大街中心,一邊用右手拍著他那裸露的寬大的胸脯,一邊向整個正直城演講著。
妮妮哭的原因自己也說不清楚,倒覺得自己像個乞丐而不像個天使,正直城中的乞丐才是真正的施主,他們是不同其它城市裏的乞丐,打著響亮的嘴巴伸出肮髒的雙手向你乞討什麼。他們是響當當的磚牆——不歪斜,不凸凹。他們甘願拿自己惟一的財富分享給大家,他們的胸懷是寬廣的。他們是最大的施主,也作出了最大的施舍——把自己的精神和智慧分給了大家。
可能是每一個人希望得到別人的幫助,正是因為人人會有數不完的傷,所以每一個人需要同情的,但是所有的人是不需要可憐的,的確如果去可憐一個人,我們可以給他錢:一萬、二萬、三萬……可是那麼多的人需要幾萬個世界銀行,誰有呢?其實可憐一個人正是用一種不正當的手段將她(他)抹殺,使她(他)失去了自立更生的條件。她(他)會失去了本質的個性,變成一個窩囊廢,變成一個很無用的垃圾!下一次等她(他)的仍是你的可憐。我們可以同情她(他),給她(他)自立的根本,這樣她(他)能找到自己的個性,他日會有一番作為的,可是往往人們會伸出兩個手指頭,夾著兩毛錢丟向正向你點頭哈腰作揖的乞丐,叫一聲:“嗟,來食!”
“嗟!來食!”落雪想起中國的正直城,孟子說:“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此之為大丈夫。”大丈夫之行何止於女流?!又怎麼不如女流?!嗟來之食被人們傳頌了幾千年,正直城中的乞丐卻把自己的財富分享給大家。《辭海》中對骨氣的含義釋譯為:骨氣是一種人的品格、氣質的具體表現。人是有骨頭的,骨頭中能支撐人站立的就數那點鈣了,要知道你有沒有骨氣,問你骨頭裏的那點鈣就知道了。蓋城,這個似乎沒有實際意義的城市,因為乞丐滿城,所以叫蓋城。因為人人需要骨頭裏的那點鈣所以叫蓋城。鈣少了就成了軟骨頭,鈣多了就成了正直的人?蓋城也許是人人想去的城市吧!
不由得想起一個人臉皮的厚度,看《聊齋》中的‘畫皮’把自己塗摸成了美女、少婦、老嫗,可是始終掩藏不了自己醜陋的靈魂。也許老師見學生上課說話屢教不改會說:“你們的臉皮那麼‘薄’,城牆加上鋼板,我估計連大炮也打不動的!”這樣能安靜幾天。過了幾天,老師又火惱了:“不要你們有一張臉,一麵薄得像紙一樣,用手搗一下就破了;另一麵厚得加上鋼板加上城牆加上大地,大炮永遠也打不動。這樣就算給了你臉,一麵太薄了,不要臉;另一麵又太厚了,跟驢一樣是用臉去蹭的。”一個人一張臉一個麵孔,是什麼樣的人就會造就什麼樣的臉型。女媧在造人時捏的泥多了,鈣少了,所以一個人含的水分太高了,含金量更是少得出其,如果把一個人身體中的元素和物質提煉出來,他的身價是永遠不值一兩金子的,可是人做好了,創造的價值永遠會大於那一兩金子的。也可以說是人最寶貴的東西精神和智慧體現了出來,所以說人做的最大的施舍不是財富的大小,而是精神和智慧的分享。
落雪在湧動的正直城中飛了起來,整個蓋城也隨之沸了起來,醫生囑咐好落雪要照顧好妮妮,她的身體很虛弱,落雪也習慣她呆在自己背上,因此甘願背著妮妮飛行。妮妮很輕,落雪背著她幾乎沒有什麼負荷。此時的妮妮,占走落雪心中的全部。語言的平淡也許不能讓彼此激情飽滿,可心靈的交往遠遠會勝出那些平淡的語言的。
落雪飛在黑色的大海上方,不,那叫黑海,大海是繡麗多彩的。落雪說:“真遺憾,本想海是藍色的,隻能帶你看黑海了。”
“何必呢?黑海藍海紅海不是海嗎?這在乎的是你的心就是了。”妮妮說。
“胸懷大了才叫海。”落雪說。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人們詩詞歌賦讀多了,胸懷大的沒有幾個!”妮妮說。
“心大胸懷就大了。”落雪說。
“人怎麼樣才能心懷廣大呢?”妮妮說。
“不知道,妮妮,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適應古今社會的發展要求呢?”落雪說。
“我想想,正直的人、積極向上的人,還有……你說吧!”妮妮說。
“有三種人是能適應古今社會的發展要求的:個性化的人,誠實善良的人,有骨氣有誌氣的人。但是個性化的人更能適應古今社會的發展要求的。”落雪說。
“嗬嗬,落雪,個性是性格的一個重要體現吧!你看我屬於哪一種人?”妮妮問。
“個性是每個人都有的,你的個性展現得不多,你應是個誠實善良的天使。”落雪說。
“怎麼才會有自己的個性呢?”妮妮說。
“把持住自己就好。”落雪說。
“很難的吧!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妮妮說。
“也很好把持的,愛好、勞動、藝術,隻要求知就能保持住自己的個性。”落雪說。
“愛好使人不乏人格魅力,勞動使人勤奮上進,藝術使人聰明智慧,我說的對吧!”妮妮說。
“對,隻要不斷求知,潛力是不怕挖掘不出來的,自己的個性會有所展現的。”落雪說。
“積極向上的心態也是求知的必要條件吧!”妮妮說。
“也是吧!這樣或許能保持人的某一種特性。”落雪說。
“落雪,你看海邊的是什麼?”妮妮說。
“好像是工廠啊!”落雪說。
“沒有人管嗎?我說怎麼會是黑色的呢?”妮妮說。
“你看海水是黑色的,天空中冒出的煙卻是五彩繽紛的。”落雪說。
“我以為這麼多高樓大廈一定是很繁榮的。”妮妮說。
“那不是動物園嗎?”落雪說。
“連豬也有人觀賞!”妮妮說。
“是野豬或是特種豬吧!”落雪不想因為這些而壞了妮妮的心情。
“落雪,你快看,那條灰色的狗那麼大!”妮妮說。
“那不是狗,是狼,狗是夾著尾巴的。”落雪說。
“哥哥說,狼也是經常夾著尾巴的。”妮妮說。
“狼夾著尾巴時尾巴尖是向上翹的。”落雪說。
“狼是不能被馴服的。”妮妮說。
“在野生動物中,喜歡狼的人占多數。”落雪說。
“在草原上,狼是戰神,所以草原上的人異常勇猛,草原上的兩個形象狼和鷹崇拜狼的人很多,因此在草原上狼是人的敵人、對手、朋友,也磨練出了人不屈不撓的性格。”妮妮說完又看了看下麵說:“這裏是圈養的家禽吧!多麼不自由!”
“也許是吧!獅、虎被圈養在籠子裏容易失去野性的。”落雪說。
“那不是個老虎嗎?它好不自由的!”妮妮說。
“肯定不自由了,要是我就咬破那個牢籠。”落雪說。
“不是吧!如果人們把它做成光禿禿的牆,或是帶刺的鐵絲網,你怎麼能逃掉呢?”妮妮說。
“真的不如我們自在,擁有自己的翅膀。”落雪說。
“最好的自由是思想上的自由。”妮妮說。
“噢,飛了!飛了!”妮妮趴在落雪身上向前伸著雙手大叫,似乎高興極了。落雪也用力扇翅,把自己飛得更高。
“看那些海鳥,多麼自由自在啊!”落雪說完,卻見兩隻海鳥突然爭鬥起來,爭奪的是一根十餘厘米長的黑色小魚。
“魚有全黑的嗎?”妮妮問。
“有啊,在海洋的深處有這種全黑的黑色小魚。”落雪雖然知道那是黑海所致,可他不想打破這活躍的氣氛。
“是嗎?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種黑魚呢?”妮妮說。
“怎麼會沒有呢?鷹眼最犀利,一眼可以看到水底的珍珠,所以人們拿天空中飛的鷹與魚鷹同鴨子克隆出這種鳥。”落雪為了活躍氣氛故意這麼說。
“我怎麼沒有見過?”妮妮說。
“剛才看到的就是,它們擁有天空中飛的鷹的鷹眼,鴨子的羽毛和魚鷹的尖喙。”落雪說完已飛過了海上工業區,偶爾會見到幾隻海鳥和船隻,這邊的海鳥似乎精神一點,水也清了一些。偶爾想弄起大浪的小魚會逃不過海鳥犀利的眼睛的。落雪想不通是這裏的魚兒笨喜歡跳龍門,還是這些海鳥跟超人學過本領,但是這裏經常有魚的跳躍,已顯得有些海洋的氣息了。
落雪又飛低了一點,他希望能找到一座孤獨的小島,從樹上摘下金黃的香蕉和比蜂蜜還甜的椰果,可是沒有這樣的野島,卻找到一座冒著炊煙的‘鹽魚島’。‘鹽魚鳥’是落雪取的名字,那裏善良的漁婆把他們當客人待,吃飯的時候端上的全部是剛打回的‘鮮魚’。落雪一邊吃一邊皺眉頭,因為他從未吃過如此鹹的‘鹹魚’。妮妮一副漠不在意的樣子,一塊魚大概嚼也不嚼一下就通過她那細小的嗓門,然後猛地一伸脖子。漁婆問怎麼了,妮妮搖了搖頭說沒事的。
“這裏的魚就是這樣,出其地鹹,其它的地方用鹽醃製鹹魚。我們的魚曬幹了直接運出去了,沒有人要,苦鹹!”漁婆說著從門前的樹上摘下較大稍黃的香蕉,從地下挖出椰果讓他們吃。
“那你們喝什麼呢?”落雪問。
“水啊!是等海水沉澱了,用一個連著一個的大網濾出來的,可是還是鹹。放了海菜煮成湯喝,如今已經習慣了。”漁婆說。
“老婆婆,椰果不是從樹上摘下來的嗎?為什麼要埋在地下呢?”妮妮喝著椰汁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幾年椰果少了,把它們埋在地下,說不好來年還能喝上一點呢!”漁婆沮喪地說。
“埋在地下不怕它們發芽嗎?”妮妮問。
“沒有辦法啊,這裏不好找到幹燥的地方,放在房子裏又放不久,說不定會被那些動物給吃了呢!哎,可能過幾年……”漁婆說完又一臉愁雲。
“這裏的氣候不適合種香蕉和椰果嗎?”落雪也插上了嘴。
“幾年前,這裏運出去的香蕉和椰果不計其數,別看這島小。可現在,芭蕉也快沒有了,別說香蕉了,椰果也……”漁婆說完更愁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落雪問。難怪自己吃的‘香蕉’沒有什麼味道,倒是聽老師說香蕉和芭蕉雜交之後結的果,也會有香蕉味的。
“你們吃的就是芭蕉,看見周邊的海是什麼顏色了嗎?黑色的!”漁婆似乎生氣了。
“為什麼不找當地政府呢?”妮妮問。
“找了,狀子寫了幾千張,每告一次,就是我們輸,輸了就賠本。告贏了,當官的立刻發了一些錢了事,因此每年我們能拿到補償。可是他們又說海洋汙染嚴重是我們捕魚所造成的,禁止我們捕魚,還抬高漁稅。”漁婆邊說邊歎氣。
“不讓捕魚,那讓做什麼?”落雪問,如果說是正直城中的乞丐一定會拚了命地上告,不會是一個,而是前赴後繼的,非把政府逼得‘屠城’不可。
“沒有辦法呀!島小,人雖多能吃了政府卻吃不了其它大島。人家給了錢,政府笑得擠眉弄眼的。最後人家送了貨輪,在海上行駛一天就可以生產出幾百噸的肥料或鹽。”漁婆說完喝了一口湯。
“是不是政府讓你們去做工呢?”落雪問。
“不做怎麼過活,我兒子就在一個產鹽的貨輪上。老伴呆在家裏,白天躲起來,晚上偷偷和幾個人打幾尾魚過日子……”漁婆說。
“那政府怎麼不抓呢?為了活命,不點漁燈也得捕呀!”漁婆說。
“真黑!”連落雪也為政府惋惜,如果說那些對的我們不敢去肯定,那些錯的我們又不敢去否定,最後隨便一下就算搞定了。如果這樣的話誰還敢堅持正義,如果放在一個人的身上,是什麼樣的人呢?這樣垃圾的官還能讓他做嗎?賣的紅薯又會是怎麼樣的呢?!
落雪對這個鹽魚島非常失望,島小了就成了排放垃圾的對象,政府不給人民做主倒給外地人做主,剝削起了自己的人民。
落雪飛了很久,才在一個荒島上找了幾根芭蕉和椰果解渴,以後再沒有落過其它島,他對整個海麵是絕望的,海和鹽魚島上的政府一樣黑。
始終擺脫了黑心的大海,卻找不到下一層的大門,在海的旁邊找到了一個無底深洞,發現它是因為它裏麵放射著亮光。落雪覺得這一層的設計者更沒有水平,如果黑海起火,整個無底世界不得閉氣。
女媧的大腸沒有化作神仙,倒很快穿越了大海,變得透明,供人們欣賞黑水中遊魚飛過的情景。遊魚時不時把身體靠在大腸上,裝死一陣,慢慢劃下來,然後再猛然一躍,贏得人們的陣陣喝采。有頭腦靈光者把這裏裝扮一新,教堂、寺院、道觀、廟宇、旅遊景點……善男信女們在這裏吵鬧不休,煙火把無底洞口渲染得大放光彩。
落雪討厭這些崇拜者的,他沒有精神崇拜。原因是多種的,落雪見過基督教徒把他的老父親打死過去,過了好久這位教徒仍出現在基督教的教堂裏,耶穌的崇拜者仍允許他再次回家,把家砸了一遍,耶穌的心懷可真大啊!
落雪差一點就被佛教的人騙了,那是個佛教的傳頌節,一個穿袈裟的和尚拉了落雪左瞧右瞧,一會兒對落雪說:“小兄弟,來來來,我看你在十年後的某一天會有一種病的,用不著擔心,此膏藥一貼必會好。”立刻有人附合說:“很靈的,這裏的和尚很有名的。”落雪接過膏藥,要走時,那個和尚拉著落雪說:“施主,天下沒有白白的付出的,這一張膏藥要200元。”落雪一下子懵了,摸了摸口袋裏僅有的2元錢,把膏藥交給和尚說:“對不起了,我不要了。”
“不要也不行,200元拿來!”和尚見落雪弱小平攤著他的右手,恨不得把落雪扒光才好。
“和尚,還你的破膏藥!把我的錢拿來!”十幾個人湧了過來。
“什麼狗皮膏藥,藥店裏一塊錢兩張!”一個中年婦女尖叫著走了過來。
“在這裏呢!在這裏!”又有好多人發現上當受騙後找了過來,把和尚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是本寺的大力通氣膏藥,不是什麼狗皮膏藥。”和尚火了。背後馬上多了四個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和尚,赤裸著上體正在摩拳擦掌。
“你們再去看看,不假吧!”和尚竟笑了,與身後那四張陰森森的臉相向而行。邊上的一個和尚用右手輕輕向下一按,把他身邊那個看起來很高大很壯實的男子按了個四腳朝天。人群中一陣騷動,接著一哄而散……
“不要讓那個小子跑了!”兩名半裸和尚上前架起落雪如架起一隻小雞,把落雪弄到一個角落裏,搜走了2元錢。一個和尚正要揮拳去打落雪,另一個小聲說:“師弟,算了今天不比往日……”和尚走後落雪報了警,警察說:“我立即報告佛文化節管事,你也即刻找有關負責人。”落雪找到負責人,負責人說:“絕無此事,我立刻派人去查。”半天之後,街上飄的仍是和尚詐騙的身影。
落雪討厭穆斯林的崇拜者的原因是因為他的一個鄰居是個穆斯林卻仗著自己身強力壯,欺強淩弱……
妮妮也有同感,妮妮喜歡天堂的自由自在,任憑自己無限止地飛。天堂人沒有什麼信仰,卻相信自己。他們肯拿自己的勞動去換取微不足道的收獲,每一個人能發明創造,所以再尊貴的人的離開他們不會哀悼超過一分鍾。因為在天堂,那怕有一分鍾不爭氣,隻要他(她)不那樣立刻會貶到活死人獄,忍受各種各樣的折磨。天使的命不好,注定要為某個東西犧牲的,但這是他們惟一的驕傲也是他們認為惟一能驕傲的地方。
“妮妮,你看這裏像不像名角呢?”落雪問。
“名角比這裏的人多,可從未有這麼吵。”妮妮說。
“你說哪一個崇拜好?”落雪問。
“崇拜和迷拜都不好。”妮妮說完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崇拜和迷拜隻會讓人受到某種精神或思想上的限製,很難在天堂立足的。”
“忘記了天堂中新最大。”落雪說。
“天堂提倡的就是創新。”妮妮說。
“還是伯伯說的好,規矩就是要被打破的。”落雪說。
“崇拜和迷拜就像給一個人精神上戴上了枷鎖,發揮不出自已的才能。”妮妮說。
“人們要互相學習,不關注那個名星也是不可能的事。再說那個名星被炒得火熱就說明那個名星的紅紫,所以要做名星就不要怕被罵,不要怕被炒,不要相信什麼流言,即使把自己醜化了也說明這個名星是最受歡迎的,惹人喜愛的。”落雪說。
“這也是,天堂的人如果是那樣的話就會被認為是‘精神病患者’急需治療的。”妮妮說。
“噢,還會有這樣的事!”落雪大為驚訝。
“這或許就是天堂高速變化的原因吧!人們沒有那麼多時間的。”妮妮說。
“無法說服你,怪不得天堂會出現那麼多發明家。”落雪說。
“人人都是的,隻怪他們自己的潛力沒有挖掘出來。”妮妮說。
“妮妮餓不餓呀?”落雪問。
“餓呀!可是這裏沒有飯店呀!”妮妮說。
“有是有,隻是我們沒有太多錢了!”落雪說。
“有多少,不行我們立刻想個辦法。”妮妮說。
“我有辦法。”落雪說完落下,讓妮妮等他一會兒,興衝衝地跑進一個廟宇裏,一會兒手中提了幾個饅頭出來了,交給妮妮說:“妮妮,你看有吃的了。”
“怎麼弄來的。”妮妮問。
“用錢交易的。”落雪說,所謂的交易是寺中的和尚為了酬謝施主而供奉的免費食物。妮妮似乎以前吃的是山珍海味,對饅頭很感興趣,慢慢地嚼著。落雪則是一大口一大口地咬著,似乎是仇恨這個饅頭,盯上看一會兒確定後才狠咬一口。
“妮妮,我們應該是食草動物還是食肉動物呢?”落雪問。
“也是食草也是食肉動物吧!”妮妮說。
“這個答案真是很難猜的。”落雪說。
“我們下去看看吧!”妮妮總是對這個世界充滿新鮮感。
“好啊!”落雪說完降了下來。
“走在這座橋上好冷啊!”妮妮說完摟緊了落雪一點,夢中的白飄帶長長的漂浮在腳下,似乎是千年寒玉,寒氣能熄滅腳底的火氣。
“再抱緊我一點就好了!”落雪說。妮妮又抱緊落雪一點,把落雪勒得喘不過氣來。
“勒死我了,妮妮。”落雪說,妮妮趕緊鬆了一些,紅了臉。
“奈何橋!”兩個人驚叫起來,妮妮把落雪摟得更緊了,奈何橋過後就是孟婆湯了,兩個人以為自己死掉了,下了橋,連忙上去,再看時,那根飄帶還在,但缺少了能熄滅腳底火氣的寒氣,變得一點透明了。
白天似乎被黑色掩蓋了,果真有一個賣水的老太太蹲坐在橋邊。
“喂!你們兩個要綠豆湯不要?”老太太站了起來,似乎是傳說中的孟婆轉世,黑白頭發,鬆下的臉皮,一身藍布衣服。
“啊!果真有個賣孟婆湯的,這是地獄了。”落雪說。
“是綠豆湯,鬼才喝孟婆湯呢!”孟婆湯發話了。
“啊!”妮妮想自己變成鬼了。
“美女,不要怕!這群鳥人,老娘在那頭賣水好好的,非給我什麼鬼錢,讓我到這邊來賣綠豆湯。喂!你們買不買?”孟婆湯牢騷不斷。
“我們不要!”妮妮聲音小極了,落雪也愣在那裏,也不說買也不說不買也不說走也不說不走。
“不要快走!這群鳥人,他們寺廟那麼紅火,卻讓我在這鬼城裏擺了攤子賣什麼鬼湯,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孟婆湯咬牙切齒地說著。
“落雪,走了!”妮妮催著。
“明天就讓你們和尚光頭去,讓鬼城見他媽的鬼吧!”孟婆湯衝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大罵,把湯弄了一地。
“十閻殿!”妮妮大叫著把落雪抱得更緊了。
“那些是泥塑的,怎麼沒有黑白無常呢?”落雪安慰妮妮,也安慰自己,女孩子膽小,可自己要害怕起來不就什麼也沒有了。
“兩個小鬼哪裏去?”下麵站著兩個呲牙裂嘴的黑白無常。
“沒事,他們追不上我們的。”落雪說完向前飛去。
“這裏是不是煉獄呀!”妮妮問。
“那隻是些刑具,人們仿製傳說中的人間地府。”落雪說。
“千刀萬剮算不算刑具呢?”妮妮問。
“不是,是一個人犯的罪太多了,用刀把他(她)剮成一千片一萬片的,每剮一次就要澆上辣椒水。”落雪每說一個字就覺得別扭極了,似乎有誰拿著一把白森森的刀向自己剮來。來剮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下邊猙獰恐怖的神像。
“妮妮,這個鬼城蠻有意思的。”落雪故意大聲說著,是為了掩蓋心中的恐慌。
“女媧的石像雕得不好,上半身雖雕得栩栩如生,下半shen的魚身沒有雕成。又不是龍的身體,太長了有些不像女媧了。”妮妮說。落雪恨不得糾出個盤古來,隻奈盤古太古了,早已化作了天地萬物,女媧又非男非女,夏娃和亞當又是兄妹,隻好說:“是啊!魚身應該是前翹的,不應該是平貼著地的。”
“落雪,你說女媧造的人好,還是夏娃亞當造的人好呢?”妮妮問。
“女媧造的人好啊!有著七情六欲,喜怒哀樂的,多好啊!”落雪說。
“我喜歡夏娃和亞當。”妮妮說。
“為什麼呢?”也許是說到落雪的內心深處了,因為他怕瑞昱老人一插手,他和妮妮就不能在一起了,寶寶將娶走妮妮,自己就要涼了。
“因為兩個人在一起時就不會孤單的,我們是永遠在一起的。”妮妮附在落雪耳邊輕輕地說。
“我們是永遠在一起的。”落雪也跟著喊了起來,心情高興極了!心中的恐懼和滿目的猙獰被扔到了九霄雲外,他所麵對的是長得奇醜無比的鬼神,那一種叫做美,不能以醜交待的。就像一個人的審美觀達到極致的話,什麼也會超越這個世界,變得美麗起來。
“落雪,快看,這麼多壁畫,是名作!這麼多刻字,是極品啊!”妮妮似乎高興極了。落雪正沉津在對那些猙獰神像的讚美之中,回過神來看到的絕對不是丫丫之作。
“這是一個地下寶藏!”落雪大叫,把那些字和壁畫也喊活了,加入這活躍的氣氛中來。
“妮妮,我們飛的路是不是不對啊!比四方城飛得還要長!”落雪說。
“是啊,這裏是女媧之腸,雖然沒有四方城大,可是它是最長的。”妮妮說。
“也是吧!你看,那麼多魚兒天天伴著我們飛呢!”落雪說。
“我們馬上就要飛到女媧之腸的底部了,下了通道。就不是水底世界了,我們快要進到雪蓮城了。”妮妮說。
“雪蓮城不遠了!”落雪說。
“爸爸,伯伯,哥哥,我們來了!我們快到雪蓮城了。”妮妮大叫,然後伏在落雪背上再也不肯多說一句話,偶爾落雪的挑逗和讚揚,再也引不起妮妮的叫聲。偶爾她的笑聲和說話聲會被魚兒遊過的水聲所淹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