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風期快滿了,思鄉情緒重的我早給家裏打了不少的電話了,當然,其中有兩個是打給靜的,告訴她,我要回來了,其實最單純的還僅僅是為了想聽一聽她柔美的聲音,以化解我對她的思念。
這天是在洪村最後一天的傍晚,所有人吃過晚飯各自逛街的逛街,打台球、上網亦或是在房間裏打牌,洪村我早逛了個底朝天,哪都去了,而這些天上網、買東西花錢又太快,口袋裏已沒什麼錢了,所以隻好呆在房間裏看魯蒂妃他們打牌,看了會又覺得不是很有味道,就去樓下用僅有的十五塊錢買了包銀嘴利群,一個人站樓下人行道上抽著煙發呆。
白天陳陽跟我講了他追馮惠的事,這家夥口風很嚴,跟我講的時候馮惠已經被他拐到手了,他隻是粗略的跟我講了一下他蓄謀已久,從來沈陽以前的一次班級聚會時他就已經在開始他的泡妞三步曲計劃,聽了他行動前的準備,我才暗暗匝舌,從此,我的泡妞聖經上也就因為陳陽這次的例子而多了幾條驚世格言:“隻要功夫深,醜男也能泡靚妞”、“膽大皮厚加謀略,癩蛤蟆吃天鵝肉,不再是夢想”……(省略幾千字損人格言,如有興趣請登陸www。shazicaiqukan。閱讀原氏損人妙語)
晚上天氣卻不太好,天上蒂妃都沒有。嘴裏吐著煙圈,又想起曾拉過靜的手數蒂妃的事,不由一陣幸福的感覺傳遍全身,如果那一刻的情形能化為永恒,那有多好。我暗暗向上天祈禱:佛祖、觀士音、耶酥、上帝,你們誰有把靜賜給我的能耐,我今生就做誰的信徒……
“原翰毅……”
遠處有人叫我,從胡思亂想中醒來,發現煙屁股已經快燒到手指了,急忙扔掉,朝聲音的方向看去,叫我名字的是隔壁21班的一個叫陸露的女生,通過這些天的相濡以沫,我們大家彼此也都談的比較熟了,隻見她跟他們班的一個叫葉開的男生以及王光向我走來。
“什麼事啊?”我覺得他們不像是一般情況跟我打招呼的樣子,倒像是要找我有事。
“玩不玩碟仙?”個子矮矮小小其貌不揚的葉開是他們21班的班長,我很想不通,設計係四個班的班長都由是幾個其貌不揚、猥瑣醜陋的人來擔任,而偏偏他們的能力、人品與號召力也並不是班級裏最好的,所以由不得我不懷疑,大概是因為我們藝術學院的老師隊伍裏也全都是醜陋猥瑣人品不好的(例如鴻鏗),因而學院的老師們選班長的時候都會選擇跟自己比較能臭味相投的。
“碟仙?”我一愣,以前在恐怖小說中聽說碟仙是一種最邪門的遊戲,不過聽說因為它算命準確,還是有很多人拚死吃河豚的玩這個遊戲的,我在那時侯看恐怖小說的時候就有種躍躍欲試想玩碟仙的感覺,因為我想知道我將來能不能跟靜在一起,因此我也曾在網絡上也搜索過玩碟仙的方法,隻是玩碟仙卻一定要兩個人以上,而且現場必須陰氣比陽氣重,也就是女的比男的多,而這些條件我都不太有機會辦的到,所以也就一直沒能玩,這次既然有老師在場,要多找幾個女生玩這個遊戲應該不難,所以我壓根就沒考慮就跟著他們走了。
那是老師們的宿舍,到了那裏,我看到已經有兩個女生以及兩個男生在那了,都是隔壁21、31班的,其他還有楊秀跟鴻鏗、王光以及旅館老板在,不知怎麼的,我感覺鴻鏗看到我也來了,灰白的臉上似乎泛起一絲惡毒的微笑。
我到了那,他們似乎也沒玩碟仙,旅館老板說要幫我們幾個算命,結果算到我時隻說我感情線不穩定而生命線很短,我也不大明白,直到老師們送我們出他們宿舍也都沒提玩碟仙,我雖一頭霧水,卻也勉強沒有發問。
“剛才去哪了?”回到我自己的房間,魯蒂妃問我道。
“他們跟我說玩碟仙,叫我一起去,怎麼……”看著他嚴肅的表情,我感覺情況似乎不太對勁。
“他們之前已經玩過了,沒請出來,然後覺得怕了,想多叫些學生去那替他們掃掃晦氣……”魯蒂妃的話說的我目瞪口呆。
“你怎麼知道的?”我錯愕著,沒想道還有這麼無恥的老師。
“我、蒂妃都去過的,而他們玩碟仙的時候隔壁班的灼達在場看見的,灼達後來過來跟我們講的。”陳陽也過來接了一句。
“……”說真的,從小到大,我基本上可以算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就是最怕鬼。而人對於自己所未知的東西往往都會有種莫名的恐懼,我也很難例外。
結果,那晚他們都講詭異的故事,也不知是用來練膽量還是壯膽。
“你們有沒發現,楊秀今天過來的時候臉色很詭異……”陳陽是我們這群人中的賤人之王。
“是啊,她的臉色看起來就像是……死人。”賤人之霸李子隱附和著,“她還摸了小東(侯贛修)的臉呢。”
“恩。”侯贛修證實著,看來是確有此事。
此時已過了午夜十二點,外麵,狗忽然狂叫起來,把本就詭異的氣氛烘托至了頂點。
“狗能看到不幹淨的東西,本來狗不可能半夜三更無緣無故的叫的,除非……”陳陽不愧是賤人之王,這都被他想到了。
孫若蘭在我下鋪發著抖。
“以前我們不是經常在寢室聽鬼故事麼,有個故事叫‘好朋友,背靠背’,大家有沒聽過?”看來李子隱打算跟陳陽搭檔講恐怖故事了。
“聽過。”
“聽過……”
魯蒂妃、胡規暢先後發著言。
“大家小心哦。”馬旭不失時機的威嚇我們一句,其實他自己也已怕的要命。
“你們不要再講了!”凡白承受不住了。
“我可不怕,如果有誰跟我背靠背,那不就跟孫若蘭麵對麵了麼?”我雖然也怕的要死,不過今天既然賤人大聚會,我也難得犯賤一回。
“哇……”孫若蘭怪叫一聲,從自己床上跳到豬的床上,再也不敢睡我下鋪了。(注:豬睡的是全房間唯一的鋼絲床,沒有上下鋪的)
“哈哈哈……”整個房間的人抖哄堂大笑起來。
我卻在孫若蘭逃跑以後感受到了恐懼,因為此時我的下鋪空蕩蕩的,似乎有一絲風從床縫中灌了進來。
“孫若蘭,你講不講義氣的啊……你是怎麼做班長的?”感受到恐懼的我在後悔自己錯誤的言行嚇跑孫若蘭的同時,也指責起孫若蘭的不夠意思。
陳陽也馬上附和著複述那天廁所裏孫若蘭跟他的事。
在大家的大笑中,我的恐懼感稍稍平複了一些,壞壞的個性讓我馬上想到了嚇別人,我輕輕的用指甲蓋敲著床沿的木頭“庫……庫庫……”
“聽。”陳陽輕輕的說了句,都聽到聲音的大夥馬上靜了下來。
“庫……庫庫……”於是我配合著敲著。
“是誰在敲?”魯蒂妃聲音也有些顫音。
“這個聲音像事有人在外麵敲牆。”李子隱分析著。
我心中暗暗好笑,正在大家聊著而我正準備敲第三次牆時,一陣怪笑鑽入了我們每個人的耳膜。
“是誰在笑?”吳解淦粗聲粗氣的吼著,卻明顯能從他的聲音裏感受到他的恐懼。
“這個聲音不像是我們這個房間裏十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能發出來的。”陳陽故意製造恐怖氣氛,其實事後分析,那個笑聲很可能就是他本人發出的。
我心裏一陣發毛,再也不敢嚇唬別人了,而吳解淦此時說了一句話才讓我感覺到更恐懼。
他說:“好了,大家不要吵了,那個笑聲跟敲床聲是我發出來的,說著還學著笑了下,可明顯跟那個笑不像,而敲床聲明明就是我發出來的。
那天晚上的氣氛真的很詭異,後來回到江州市,談起這見事,大家都說:那天晚上,原翰毅被嚇哭了。不過我打死不承認,我隻是向他們說明我哪天確實說話聲音有點抖,但沒流眼淚就不能算哭的,顯然,沒有人願意相信我的辯解,畢竟,能聽到我哭,對他們來說也是件很新鮮的事,所以大家抖願意相信我哭過的事是真的。
終於結束了沈陽十一日遊了,回到了江州市師範學院,我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找靜,盼死我了,雖然在沈陽玩的的確也很刺激很開心,但卻很孤獨,一個人的日子確實不好過,況且,至今為止,我跟靜的關係還沒有完全挑明,充其量也隻是她為了安慰我不要哭而被我擁抱了一次以及跟我拉拉小手一起看看天上的蒂妃。可其實我真正在乎的卻是——靜能名正言順的親口答應做我女朋友。
晚上,靜如約的出現在我的麵前,幹淨清爽的外型讓我聯想到出水的芙蓉一般,每次見到靜,我都能有一種驚豔的感覺,如此久的未見到靜,我更是忍不住想拉住她手跟她說說我在沈陽時發生的趣事。不過,我覺得還是應該挑重點說比較好,而我跟她之間的重點當然就是撕破我們之間隔著的那層紙,挑明我們今後相處應該使用什麼樣的關係。
“靜。”我拉著她的手微微顫抖著,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出自己此時內心的極度不安。該死,我應該是學院裏最另類最不羈的學生呀,怎麼跟靜在一起自己就變的跟個傻小子一樣呢?我心中暗罵自己的懦弱和沒用。
“恩?什麼事?”靜的眼睛帶著春花般的笑意,看著我,她的眼神雖還是帶著淡淡的憂鬱,但微笑中的暖意卻徹底融化了我的心。
“靜……我很緊張……因為我想告訴你……”我感到喉嚨忽然被什麼堵住了,連忙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靜,你知道嗎?有一種感覺叫做喜歡,這種感覺自從見到你第一麵起就在我心底深深的紮下了根,可我一直不敢對你表露,因為我害怕失去你,害怕跟你連朋友都沒的做,靜,你知道嗎?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是我最最幸福的時刻,我無數次的告訴自己,要努力,要努力!不能自暴自棄,我今天鼓起勇氣,我能對你說的就那麼多了,我知道你需要考慮一下,這個我能理解,畢竟上帝要造一個像你這麼純潔、善良、美麗、優秀的女孩子並不容易,這個可比中國隊想入圍世界杯都還要難上很多。所以,這次我送你回寢室以後,請仔細考慮一下然後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好麼?”
靜一直靜靜的聽我說著,手掌也一直沒有離開我的手,她手上的溫度一直激勵著我,讓我有繼續往下說的勇氣,終於,我說完了,她也聽完了。她的手從我的指間滑落,而臉上的笑容也似乎不見了。
我心暗道:“完了,沒戲了。”正想說:如果不答應,就當我什麼都沒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我們繼續做普通朋友好了,不要離開。
沒料她的手又伸了起來,撫摩著我後腦勺上被赭哩噴的發硬的一束束頭發,我腦部立馬一陣短時間缺氧,嘴裏也神誌不清的呢喃著:“好深厚……的內力。”
靜似沒聽到我的呢喃,隻是繼續摩挲著我刺蝟一般的頭,輕輕卻又恬淡的說道:“你是不是我的旺財?”
“什麼?”我似還沒從腦缺氧中恢複過來,神智依舊不清的問道。
“你說會永遠保護我是真的對麼?”靜把手離開了我的後腦。
“是啊是啊,我會永遠做你的影子,永遠永遠的保護你的。”頓了頓,我又繼續說,“如果有怪獸要來吃你,我立即會變奧特曼,把怪獸打跑,救出我的公主的。”
“你不是說你會做我的旺財麼?怎麼忘記了?”靜嘴角含著笑說道。
“可旺財名字太土誒,麻煩公主殿下為你的準未婚夫取個帥氣點的名字好嗎?”我懇求著,腦子一轉,道,“就叫我‘飯特稀’,你覺得怎麼樣?聽起來像是周傑倫的一張專集的名字,其實字麵意思確是說我這個人在老婆大人麵前沒什麼脾氣,跟稀飯一樣爽口不粘。”我在她麵前一會兒一個“準未婚夫”一會兒一個“老婆大人”這麼稱呼,無非就是想試探自己在她心目中地位是否已經合法化了。
“不想做旺財?”靜的表情帶著一絲奸詐,不懷好意的微笑著。
“厄……是……哦……不不不……哪有,旺財這個名字我別提多喜歡了,我很早以前就想把旺財這個名字寫在衣服背麵,讓每個人都能認出我是旺財旺財旺旺財這麼叫我。”唉,受不起威嚇,我輕易的亮出了白旗,妥協了。
“不能,旺財隻能我一個人這麼叫你,其他誰都不許。”靜的話仿似命令一般。
“得令,除了我的靜,其他人誰叫我旺財我一定狠狠咬他。”我敬了個非常不標準的軍禮。
“還有。”靜奸詐的笑容又在臉上浮現出來,“其實我剛才想說,如果你不想做旺財,‘飯特稀’也挺好聽的……咦,你怎麼哭了?”
“沒,我隻是感動,沒想到老婆大人這麼體貼入微,無微不至,其實‘旺財’、‘飯特稀’都隻是稱呼,隻要老婆高興就好。”我能不哭嗎?如果靜真是那麼想,那麼明明可以奪回的主權卻就這樣被我輕易的放棄了,唉……悲哀……
那天我不僅以靜男朋友的身份拉了靜的手,還真真正正的以她男朋友的身份抱了她,哎喲……幸福的險險腦溢血。
“原,自行車借我用下,我去買畫紙。”一大早侯贛修就在教室問我借自行車鑰匙。
“好的。沒事。”我從褲子口袋裏取出了鑰匙丟給了侯贛修。
早上是素描課,一大清早起床真覺得渾身使不上勁。
“哈欠,好累啊!”其他人都在專心畫著地上的靜物,我卻趴在椅子上沉沉的睡著了。
靜,如一個仙子般站在我麵前,明媚的雙眼,欲語還羞的神情,我急切的拉著她,舞著舞著……
森林裏的精靈們看到靜如仙子一般的在花叢中旋轉,在森林上空飛舞,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似已看的癡了……
“原,你的車讓保安扣住了。”侯贛修的聲音把我從童話故事的夢境中驚醒。
“他幹嗎扣我車?”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有點莫名其妙。
“厄……”侯贛修說話吞吞吐吐了,我就知道他肯定又騎我車帶人被保安扣住了,這個狗東西,跟他說了N遍了,叫他騎我車不要帶人,倒不是怕保安扣住,而是帶人的話輪胎磨損過大容易破,我著實是心疼才那麼提醒。
“我也不知道呀,我沒帶人,我停藝術學院門口,他說我違規停車,要扣你車一個星期。”侯贛修很內疚的看著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我聽。
“扣車一個星期?”我驚愕的看著他,那我一個禮拜不是都無法回家了麼?
“是啊,那個保安很狗的,前幾天把老大的車也給鎖了……”侯贛修煽風點火著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