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麻煩(3 / 3)

“這麼巧啊。”(最最沒話找話的開場白)我轉過身去,看著她們倆,不知所措的抓了抓頭。

“恩,你買了些什麼?”說話的是有點像俄羅斯女孩子的何君燕,那時候剛進學校那會兒還真當她是俄羅斯人,想想自己英語水平都那麼爛,俄羅斯語更是一竅不通,因此先拋開我對追自己班女生有所顧忌這一主觀原由,就錯誤的判斷了跟她交流必須得用俄語這一點來講,我愣是整個大一那年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我什麼都沒買,不過我估計裏麵那個女孩子今晚得躲被子裏哭了。”我笑著用手指了指剛才那家店(姑且用店來稱呼)。

“為什麼啊?”何君燕看著我壞壞含笑的眼神,恍然大悟,“哦,你欺負她了。”

“糖炒栗子要吃哇?”最初喊我名字的楚飛飛把一個袋子舉到我麵前問著,她是凡白的女朋友,即使不跟高個子的何君燕比,也還是屬於小巧玲瓏型,再點綴上幾顆小雀斑,活脫脫一個日本原創漫畫中美少女的形象。

“喲……那怎麼好意思呢……”說歸說,手已經迫不及待的去抓了幾顆放嘴裏吃了(一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就這樣橫空出世了)。

“你們也在這啊?”這時又走過來兩女生,說話的是一個頭發黃黃的女生,為什麼特別強調她的頭發黃呢?主要還是因為她的頭發是天然黃而並非染出來的顏色,她高中也是在江州市讀的,而我高中時期就見過她了,那時候我是因為正好我們高中的美術老師有一個調到她們高中去教美術,而我又正好在那段時間沒有地方可以練畫,因此就在她們畫室裏麵畫過一段時間,我記得她叫馮惠。

“是啊,也不知道是東南風還是西北風把我跟我們班四大美女吹到一塊兒了,真他……幸福死了。”第一次跟班裏的女孩子說話,險險又習慣成自然的把“三字經”脫口說出來,好在收口快。

“你們速寫畫幾張了?打算什麼時候去吃飯?”馮惠身邊那個體態略微有些發福的女生問道,她叫朱麗,剛大一軍訓那會她列隊就在我正前方,那時候我記得她體形相對還比較勻稱的,沒料現在比以前整整胖了一圈,不過我對她最大的印象還是那時候軍訓時我在她背上發現的一小塊蚊子血……

“我們畫一張了再回去吃,反正就在附近嘛,大家都一起吃的。”說完楚飛飛回頭看了看我們。

“恩,我跟朱麗去那邊畫了。”說完馮惠拉著朱麗的手離開了。

“我也去找陳陽他們一起玩了。”其實跟自己班女生說話我不怎麼能放的開,總有種前怕狼後怕虎的感覺,倒不如跟陌生女孩子交流比較放的開一些。

“好的,再見。”楚飛飛and何君燕。

“恩,再見。”

陳陽、李子隱、侯贛修三個人在一棵不知道叫什麼的樹下麵被我找到了,他們倒不象我這般的沒事拿著個本子到處閑逛,已經坐那裏在畫了,既然找不到人一塊逛,我隻好跟他們坐一塊兒畫了起來。

說實話,我高中雖然學過三年美術,卻的確沒有學過速寫,因此對於怎麼畫速寫我腦子李沒有一點概念,看看陳陽,他畫的比我都爛好多,侯贛修也是,這個其實還是得看功底的。我們四個人裏麵,李子隱的功底最好,因此,我索性就跑過去站他邊上,看了他畫了會兒我才自己開始動筆畫了起來。

“喲,挺用功的嘛,已經開始在畫啦?”走過來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聽他說話的口氣似乎不像是過路人,倒應該是帶我們來這裏的老師,但我所知道的一共就四個老師帶我們過來,他我就是以前在藝術學院裏似乎也未曾見到過。可我卻看到楊秀正站在他的身邊。

“厄……王老師、楊老師……”李子隱向他們倆打著招呼。

“啊?你是……老師?”我錯愕著,腦海中搜索著過往在學院裏看見過的每一個老師,真的想不起來了。

“原翰毅,怎麼?不知道我?我可知道你,你是我們學院裏最有個性的學生了。”說著口袋裏摸出包中華,遞了一根給我,“來,抽個煙。”

我很不好意思的伸手接過煙,抓了抓頭,腦中還在思索自己為何對他竟然沒有一點印象,不過他說的話還挺讓我開心的,“我很有名嗎?”“我很有名嗎?”我在心底裏暗暗興奮的反複問著自己,居然有自己不認識的老師先認識自己。

“你個狗,連教平麵的王光都不認識?”陳陽跑了過來,舉著速寫本敲我的背。

“我……必須認識他嗎?”我微微一錯愕。

“不錯,打根中華給你抽……”看陳陽這隻狗垂涎我手裏那煙呢。

“你要你拿去抽好了,銀嘴給我兩根。”銀嘴利群在我們市根本見不到有賣,所以到了西遞村我們看到有銀嘴利群賣,而且還跟我們市裏賣的老版利群一個價位,就紛紛都買銀嘴利群,抽過以後大家普遍認為口感要比我們市裏出的那個長嘴利群還要好抽。

“那沒問題。”說著他就拿出煙遞了兩根銀嘴給我,我放一根回我的煙盒,另一根就拿手裏抽了起來,陳陽也把中華點燃了狠狠的吸了一口:“爽,中華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不一樣個屁,男人四大傻,抽中華煙的就是其中一傻……”看陳陽掄圓了拳頭做出要揍我的架勢,我急忙伸了伸舌頭,把後麵的話補上,“買中華煙抽的才是其中的一傻。”

“哈哈哈,你個狗,人家王光給你煙抽你還背後說人傻。”陳陽叼著煙大笑。

“誰讓他煙抽的比咱貴?咱心理不平衡。”

“抽中華啊?來讓我感覺一下。”李子隱並不抽煙,不過見我們聊這麼開心,也想上來摻和一句,純屬瞎胡鬧的。

我們這一天是在畫畫聊天中度過,等到回旅館吃飯,李子隱畫了兩張,陳陽畫了四張,侯贛修畫了八張,我也畫了五張,不過我、陳陽、侯贛修三個人加起來也沒有李子隱拿兩張畫的認真,其中又以我的畫的最為潦草。

回到旅館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大家都收起了畫具做好了開飯前的準備工作,圍著圓桌大聲的聊天等待開飯。

終於,人到齊了,其實按實際情況來講的話我們四個班應該至少開八桌,因為場地不夠大,所以分兩批吃飯,我們班除了考進這個學校是輪在第三批以外,其他不管是上車還是吃飯都非常“幸運”的輪到了第二批(因為沒有比第二批更靠後的了)。

我們大夥雖然早有準備的在下午時分吃了一大堆零食,可熬到了傍晚六點多,還是能感覺出胃向自己發出的一次又一次大聲的抗議,而我們兩個等吃飯的班級所有同學的胃發出的抗議聲又似是天竺國腹語部隊集體在遊行示威。

開飯了,終於開飯了!

我斜眼看了一下那些個老師們,其他老師已不知所蹤,估計吃飽飯沒事做逛街去了。就剩下酒足飯飽的方付正在跟老板喝酒聊天,我心裏暗暗問候了他們幾個人渣的祖先一遍,並真誠的祝福搶在我們前吃完飯的他們吃過以後個個得急性腸胃炎。

飯還沒打好,豬(金風,詳見第一章第五篇:小吃小喝餐廳)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夾菜了,因此,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聲色具厲的大聲嗬斥了他,我沒出聲,隻麵帶笑容的對他比了比中指。這家夥就一農民,不像我,雖然本質也極其粗魯,不過至少在人前還總能保持雍容的Gentleman風度。

大家動筷了,豬跟陳陽已經如餓虎撲食般的夾桌上的菜了,我們男生基本都坐這桌,僅有楚飛飛、何君燕以及另外一個叫吳芳的三個女生,因此我們桌上的菜在上桌的十五分鍾之內盡皆吃了個底朝天,看到這裏,你們千萬不要以為可能是菜上的不夠多或者其他的什麼,因為同樣的一桌菜在另一桌女生多的桌子上,壓根就吃不完。這裏跟大家形容一下當時我們這桌大部分人的吃相:在西遞村時相比較我們後來去洪村時要吃的好一些,第一天晚上主菜時一隻雞,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停留在這隻雞身上,也就是在所有人剛好開始起筷的同時,陳陽跟豬已經帶頭非常有默契手筷齊用的扯住了兩隻雞腿,吳解淦、魯蒂妃、李子隱、侯贛修、孫若蘭、胡規暢、凡白這些人已經在幾乎同一時間用筷發力的硬扯,三個女生還是比較斯文一些的,各自夾了塊搶奪者掉入碗中的雞肉,而我卻絕對沒有跟人搶東西吃的天賦(因為自己本身在家吃飯慢吞吞數著飯下肚已經成了習慣),而此時這麼亂,能隨便夾到塊雞肉下肚已經是很不錯的事了,真要跟他們一起搶也未必能比這樣斯文一些的吃他們掉下來的多多少。而其後的幾天裏,凡白以及我們桌上的其他兩個女生發現我吃飯這麼斯文,覺得我應該吃不飽,因此總能在吃飯時維持一下秩序,為我留幾塊肉或者其他的什麼也著實讓我暗暗的感動至今。

吃過晚飯以後的時間,基本上是完全屬於我們自己的,雖然羅嗦的帶隊老師總是很雞糟的要把們集合在一起,給我們講這講那,不過我們班肯賣老師這個帳的最少,而我就是其中一個最不賣帳的學生。今天還是到西遞村的第一天,老師廢話再多也不會在第一天就給我們找麻煩,所以大夥晚上都能安排自己的娛樂活動。

大部分人還是喜歡逛街,而這大部分中,女生居多,而這個村子似乎也沒有什麼酒吧、茶樓、迪吧這樣隻有在城市裏才能見到的娛樂場所,而唯一的一家歌廳居然是開在一家文具店裏麵,裏麵的音響跟麥克風先不去說他,連供我們唱歌的碟片也幾乎每一張都是盜版的不成樣子的那種;唯一的一家網吧也是電腦機子差網速又慢,收費卻毫不含糊的兩元一個小時,即使是這樣,每天晚上那家網吧還是人頭暴滿,往往是一個人剛準備下,三個或者更多的人已經準備好坐那個位子了;唯一的一家舞廳是開在一處民房裏的,根本就沒有什麼裝修,連設施也是極其簡單的,不過價錢卻便宜的可怕,晚上二十塊錢就可以包場了。

那天我在網吧等了將近有半個鍾頭,終於如願已償的上到了網,在網上遇到了靜,跟她簡單的聊了幾句,看著她的IP顯示在江州市,心裏莫名的產生了一股很濃烈的思鄉情緒,其實與其說是思鄉來形容還不如直接用相思更貼切一些。對,我很想她!她在學校是否會跟我一樣,晚晚一個人形單影隻的數著蒂妃,然後像我想念她一般的想念我呢?我不敢確定,我也害怕去思考這些深奧的問題,我盡力回避著,期盼這十一天快快過去,期盼自己早一點回到校園,期盼再握緊她的手和她一起數蒂妃,享受她手心帶給我的體溫,期盼……

“哇~”外麵傳來孫若蘭極其淒厲的叫聲,像是遇到了極其恐怖的東西,莫非是……鬼?!

此時已經是十一點多了,不過對於我們這批男生來說卻還不算晚,雖然不能上街,但卻可以在房間裏打打牌消遣消遣,聽到孫若蘭的叫聲,我跟在隔壁房間打牌的同學都跑了出來,想看個究竟,隻見陳陽對著孫若蘭大聲的笑著,手裏還卷著一卷草紙。

“怎麼了?”我們每個人其實都很想知道究竟孫若蘭跟陳陽之間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雖然我們不問按著陳陽的個性還是會說,但我們中間還是有人不由自主的問了。

“我在茅房拉屎,燈好象壞了,我把門關上,裏麵很臭。這個狗在門口一直叫我,我不睬他,屏著呼吸,屎拉完我猛的拉開門,那家夥拔腿就跑,邊跑還邊叫,跑出好遠才問我在廁所裏遇到什麼了?”陳陽笑喘著把大致的經過說給我們聽,我們聽了也都大笑起來,孫若蘭年齡本就要我們大,比我足足大了兩歲,而外表則更顯成熟(詳見第一章第五篇:小吃小喝餐廳),膽子卻這麼小,而陳陽更說孫若蘭不講義氣,以為陳陽在茅房裏出了意外就明哲保身的先自己逃遠了才問。

結果,可憐的孫若蘭成為了在沈陽的十一天大夥茶餘飯後的笑料。

第二天,我們早早的拿著速寫本和租來的小板凳出去畫畫了,大家三五成群的組了隊,我照例還是跟陳陽、李子隱他們一起,隻不過組裏又多了個胡規暢,大一的時候跟胡規暢也沒怎麼說過話,不過感覺他應該是一個老實的男生,而且似乎沒有什麼藝術生與生俱來所特有的怪脾氣,屬於是一個滿好相處的好好先生,之所以大一的時候不怎麼跟他說話,最主要還是因為不管是從他的性格還是外表來講都過於平凡,平凡的如果把他放在人群中肯定會找不到他這個人。

胡規暢不太會說話,也不太喜歡說話,他除了上網還有偶爾跟朋友逛逛街之外沒有其他的愛好了,所以,我驚奇的發現雖然沒什麼美術基礎的他,速寫居然要畫的比我認真比我好甚至還比我多,真是慚愧。

我們一共五個人在一處小溪旁擺下了凳子,準備開始畫畫,小溪旁,一個小孩子正在對著溪裏麵撒尿。

“好小的JJ,怎麼跟蚯蚓一樣的。”看著小孩子撒尿的情景,我微笑著,想起小時候,在我外公家老房子前麵撒尿,鄰居的老女人老晃蕩著剪刀恐嚇我說要把我JJ剪掉,結果嚇的我尿了一半就跑回我外公家躲起來,不敢再出門了,後來聽說那時候住我外公家隔壁的老女人在我念初中的時候得肝癌死了,而我外公也在我高二那年死了,而我都那麼大了,看到這樣的小孩子我就能想起那時候無憂無慮的自己,“在小溪邊小便,JJ割掉你。”我對著他晃了晃手中的美工刀,笑著威嚇他。

“JJ大了不起啊?”這小鬼撒完尿對我做了鬼臉,留下一句周蒂妃電影裏經典的對白,一顛一顛的跑開了,似乎絲毫沒被我恐嚇到。

“哈哈哈……”我周圍想起陳陽很猥瑣的笑聲,“JJ大了不起啊?哈哈哈……”

“那小鬼也太厲害了吧!”李子隱也笑的合不攏嘴。

“MD!太搞笑了吧!”侯贛修笑的前仰後合,一點也不考慮別人受得了受不了。

“那小孩這麼囂張?”胡規暢大笑完以後驚歎著。

“不許笑,嚴肅點。”我逐個給了他們一頓拳打腳踢。完了,這種溴事我想應該是不可避免的將被外傳了。

“咋滴?JJ大了不起啊?”侯贛修還在向我發出挑釁,等我一臉殺氣的走過去時又馬上求饒,“大哥,我錯了……”

“好了,畫畫,你們煩死了。”李子隱總會在我們激烈的嬉鬧中突然來個冷場,被他這麼一說,我們也還真的會立馬喪失了繼續嬉鬧下去的興致。

很快的我們五個人把溪邊的景物都畫遍了,於是,轉移陣地,到了一家理發店門口“那個女孩子不錯。”李子隱把眼鏡往鼻梁上推了推,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一個頭發烏黑,皮膚白皙,穿一身這裏每個服裝店都有賣的藍色蠟染服的女孩子,正拿著速寫本在畫著。

“原,去把她泡來嘛!”侯贛修慫恿著。

“這樣不太好吧?”我遲疑著,內心已蠢蠢欲動。

“裝什麼B?我們在這邊看著你呢,快去!”陳陽催促著。

“規暢去。”我求助的看著胡規暢,“為什麼老要我去跟女孩子搭訕去充當這種小流氓的角色。”雖然我心裏是百般樂意,但至少不能表現的太主動,太主動就真被他們當成流氓了。

“去吧,這裏泡妞你最權威了。”胡規暢說著還推了我一把。

“既然弟兄們都要我來替他們完成這個艱巨的革命任務,哪怕是去舍身炸碉堡,用身體堵敵人的槍眼我也在所……”

“去吧!廢話那麼多。”我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剛說到一半就被陳陽給打斷了。

“臨行前再為我打打氣,告訴我:我是最帥的。”我一副壯士斷腕的悲戚模樣。

“切~”四條中指幾乎同時舉在了我的麵前,他們用行動表示出對我剛才這句話的不齒。

那女孩子正在畫理發店周圍這一帶的速寫,看的出來,她的畫風跟我所見過的又有所不同,不過筆法很優美,線條輕鬆流暢,是個有不錯畫技的女孩子。

“同學,你在畫什麼?”我在她周圍晃蕩了一圈,終於開口說話了。

“速寫啊,你們不是也畫這個的麼?”我們五個人跟這個女孩子雖然隔著點距離,不過卻是麵對麵的坐著畫的,我們看的到這個女孩子在畫畫,這個女孩子不可能看不到我們畫的,我蠢死了。

“速寫?”我裝著拿破侖發現新大陸時恍然大悟的口氣和表情,“哦,我們不是畫這個的。”好在我每當跟女孩子交流遇到這種需要處理的緊急情況時,總能想到莫名其妙的奇怪的回答。

“那你們是畫什麼的?”女孩子微微一愣,清澈大眼睛迷茫的看著我,“素描嗎?”

“也不是。”我隨口敷衍著她,心裏卻在想:對啊,我究竟是畫什麼的?想著就往四周看著,眼前所看到的都是些可能已經跨越了幾個世紀的老房子,我腦中忽然靈光大現,脫口而出,“風水,我是風水係的。”

“風水係?”女孩子皺了皺眉頭,顯然她也是第一次聽到有這麼個係,其實不要說她,我都是第一次從自己嘴巴裏聽到大學裏居然還有研究風水的風水係,“那主要都是做什麼的?”

“厄……研究風水,厄……這個科目主要研究二十四節氣啊,房屋的窗戶應該開在什麼方向家族才能發達之類的。”我好象對於這些就隻能說那麼多了,再說估計得露馬腳了,所以後麵趕忙補上一句,“其他的都是些專業上的術語,說了你也不太懂的,倒反是畫畫比較形象生動,容易讓人接受,還是聊聊你的畫吧。”

“恩,好啊,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們研究的東西究竟怎樣的?以前都沒聽說過有這門課……能讓我看看你們風水是畫什麼的好嗎?”女生過分的好奇心足以殺死貓了,看來我的一席話還是引起了她對於風水學這個冷門專業的好奇。

“厄……”我的表情嚴肅起來,“我們的導師這次帶我們這個班到這裏,主要還是受一戶人家的所托,出門前我們導師千叮嚀萬囑咐我們不能把這些專業上的機密透露給除我們班的任何外人知道,否則師要吃處分的,所以,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不能拿給你看。”

“哦,這麼嚴重啊?我不知道哦,不好意思,讓你為難了。”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忽然伸出手來,用清澈的眼睛看著我說,“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嗎?”

“Certainly。”我馬上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我叫原翰毅,原來的原,政治的政,千鈞一發的鈞,怎麼稱呼你呢?”

“王平,我是湖南美術學院的,你呢?”她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著。

“我是浙江省江州市師範學院的,有聽說過嗎?”聽她說自己不是浙江的,我心裏長長的透了口氣,如果她也浙江的我還真怕自己這個烏有專業在她麵前穿幫。

“師範學院有教風水的嗎?”看她的表情似乎是感到有些費解。

“我們這個是學校特設的專業,屬於非師範類這一塊。”我馬上打消了她的疑惑。

“哦,這樣。”她的疑惑似乎已經得到了解答。

“原,過來畫畫,別泡妞了。”陳陽這個狗很冒失的跑過來把我好不容易編織出的謊言給強行拆穿了。

“畫畫……”王平的眼中又現出了懷疑。

“嗬嗬,畫房屋結構以及朝向……厄……研究風水用的。”我慌忙的掩飾著,“那我先去畫了,回頭來找你……對了,把你QQ寫給我。”

“哦,好的。”她把自己的QQ寫在了我的手心,跟我說了再見。

回到了陳陽他們那邊,他們翹著大拇指看著我,不過馬上又不約而同的對我比了個中指。

我馬上用中指回敬了過去。

“小夥子。”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我轉過頭去,發現是一直站在理發店門口的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男人,看氣質,我覺得他應該是這個理發店的老板。

“你這個發型是用什麼化妝品弄的?”

我翻倒,第一次有人用“化妝品”這個詞來形容我頭發上定型用的赭哩水的,不過也不能怪他沒見識,我的刺蝟頭就是在江州市也是很獨樹一幟很個性的那種,因為我的頭發天生帶點卷的,而我洗完頭以後趁著頭發還沒幹就往上麵噴上赭哩水,等到幹了以後,不僅往上豎,還很有光澤,而我頭發天然的那一點點卷的成分恰倒好處的讓我的頭發顯出一絲非人工的淩亂,顯得張揚而野性,而這樣的發型如果是在迪吧裏,效果就更為強烈,在五顏六色的霓虹下,我的頭發不僅每一根都被打上了不同的顏色,連投影都能讓人聯想到一頭野獸在暴走中的樣子。

“是赭哩水啊。”我很無辜的看著他,心想:這老頭不會連赭哩水都沒見過吧?

“赭哩水是什麼?哪裏有的買的?貴不貴啊?”一個開理發店的老頭居然連個赭哩水都沒見過,我真服了他了。

“也不太貴了,十幾塊錢就能買到一瓶了。”我心不在焉的回答著他,卻發現王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四下張望了一下,卻沒有見到王平的影子,卻看到陳陽他們正低著頭偷笑。

“你們笑什麼啊?畫完了嗎?快六點了,走了,去吃飯。”我心情有些差,就很沒好氣的催促他們回去吃飯。

後來的幾天裏,我就看到過王平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被一個男生摟著在買黴幹菜酥餅,我沒有上去跟她打招呼,隻是在看到他們幸福的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到一種失落和惆悵,顧影自憐的感慨著自己跟靜愛情拉鋸戰還像中國男足想進入世界杯那樣的遙遙無期。

這天是我們在西遞村寫生的最後一天。我發現沈陽的柿子還真的比較便宜而且還滿好吃,我有過一塊錢買到七個柿子的經曆,這天我還是跟陳陽李子隱他們一起出發,隻不過路上遇到楚飛飛、何君燕、吳芳、馮惠她們幾個女生以及凡白,就一塊逛街了。我沒有再去那天被我氣的不想睬我的那個沈陽小女孩的那個攤,因為出門前媽媽教育我說做人要厚道一些,對女孩子要溫柔一些,所以我沒想再去刺激她幼小的中樞神經。

經過這些天的接觸,我跟班裏的女生走在一起已經不再像剛來沈陽時那麼拘謹了,畢竟我本身就不是吳解淦那種不善言談跟女生在一起還會自卑的男生。

“要不要買幾個酥餅吃吃?”我們走到一個酥餅攤前,陳陽提議著。

“好啊。”大家一致讚同。西遞村基本上家家戶戶都做酥餅賣,價錢公道,老少鹹宜,適合大多數人的口味。

女生們在買酥餅前已經買了不少吃的了,什麼糖炒栗子、柿子什麼的,而我們男生手裏也都提著柿子,在學校的時候不怎麼能吃到柿子,因為大一的時候每次買了柿子都會被寢室裏隔壁班的男生分食一空,而我頂多隻能吃到兩個,所以後來就幹脆不買了。

今天我一天已經吃了十一個柿子了,TNND,第一次吃這麼爽。

買完酥餅,我們幾個就找個地方坐了下來開始大吃起來,等到吃完,細數一下,我今天一天已經吃了二十一個柿子,六個酥餅,所有人都為我居然能吃那麼多柿子而驚歎不已。

逛一天的街時間過的真的要比畫一天的畫來得要快,當我們逛的差不多就已經食吃晚飯的時間了。

等到吃完晚飯,大家都去自由活動的時候,我白天吃的那二十一個柿子才終於在我肚子裏發酵起來,我把前幾天在街上買的燒酒“金黃山”整瓶給喝了,還是不停的在我的房間跟那個臭烘烘的茅房之間來回好幾次,直到快把腸子給拉出來,腹瀉才終於停止。

我長長的喘了口氣,暗自懊惱為什麼不多買點燒酒回來喝,這樣肚子裏一暖和,腹瀉應該好的快一些,可是此時大家都出去玩了,我一個人還真不想出屋子,正在這個時候,我在窗口看到了吳解淦的影子。

“解淦(其實是不解淦)。”我親熱的叫著他。

“恩?”吳解淦一溜煙跑了進來。

“你想出去嗎?”我問道,既然吳解淦在,我讓他幫我帶幾瓶酒應該是可以的。

“不出去。”他很老實的回答。

“想陪我出去嗎?”我仍不死心,循循善誘的問著。

“陪你出去幹嗎?我要洗腳、睡覺。”吳解淦果然是個很沒有前途的男人,能陪號稱東亞第一情聖的我出去買東西絕對是他的榮幸,沒想他居然一口回絕。

我腦子轉了轉,朝他的臉再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發現他被痘子覆蓋著的臉上,透露出一絲的猥瑣,對!猥瑣,非常猥瑣。

而一個猥瑣的男人必備的條件就是好色了。(選自《猥瑣男人守則》)

我還能想起過去有一天清晨起床的時候,發現這個狗已經早早的起了床,正在看毛片。

有辦法了!

“解淦,我跟你說個事,說了你不管陪不陪我一起去痘不能告訴別人,知道嗎?”我故做神秘的給他設了個懸念。

“什麼事啊?”吳解淦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昨天晚上我出去的時候在村裏發現一個雞店,今天我想去那看看,價錢談的攏的話我想去那叫隻雞打一炮。”說著觀察著他的神色,其實何必觀察神色呢,NND,這隻狗口水都流出來了他自己還不知道,我會心一笑,然後又裝出很怕被人知道的樣子,“你既然不去,也不要告訴別人知道嗎?不然傳出去影響很不好哦。我們以前一個寢室的,我相信解淦事個老實不多嘴的孩子才把這麼重要的秘密告訴你的,你可不能說出去啊。”

“真的?”這家夥嘴唇哆嗦著,臉上的猥瑣神情已經不是他臉上的痘子所能遮的住了。

“你管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又不去,你隻要記住不要說出去就可以了。”說完我作勢要走出去的樣子。

“如果是真的我就去……嘿嘿,去看看。”他從裏麵追了出來。

“那走吧。”

“媽的。”等我出去了一趟就買了幾瓶酒回來,而我煞有介事所告訴他的去找雞的事居然都是子虛烏有。還在路上取笑他怎麼這麼容易上當的時候,他的臉整個都綠了,不停的罵著娘。

“不要再罵了,再罵我把你去找雞的事讓班裏的所有人知道,包括女生。”讓吳解淦陪我買酒的願望達成以後,我褪下了麵具,露出了猙獰的本來麵目,威脅他不許再罵。

吳解淦果然乖乖的住了口。

這天晚上我跟陳陽在房間裏邊喝酒邊抽煙的聊到大半夜,才糊裏糊塗的跑回了床上睡覺了。

我吃了二十一個柿子結果拉肚子的這件溴事後來被鴻鏗知道了,這個該死的家夥居然背著我把它作為反麵教材教育他們班的學生不要吃那麼多的柿子。靠!搞的後來他們隔壁班的人一在我麵前提起柿子兩個字,我就會感到渾身不自在。

終於離開了西遞村,來到不遠處的另一個村莊:洪村。

洪村跟西遞要從大的感覺上來講,也沒什麼區別,隻不過跟西遞的馬頭牆一樣,洪村的整體構造一樣是需要用抽象的思維去理解。據那幾個帶隊的老師以及村裏的導遊說:洪村村前的兩棵大樹就像是兩隻牛角,裏麵依次就是些牛心牛胃牛幹牛肚什麼的。真的比馬頭牆還要抽象,如果說馬頭牆還能把它理解成是一頭畸形了的馬,那麼洪村就像是一頭被個變態劊子手支解了的畸形的牛。

我們到了洪村以後先在村裏逗留了兩天,然後輾轉來到了左近的一處景點:木雕樓。

我不知道它是因何得名而成為這裏的一處景點的,那裏的景色隻能用荒蕪來形容,並沒什麼值得遊覽的景致。

我慵懶得點了根煙,跟陳陽他們以及隔壁班的搏賢百無聊賴的閑逛了一個上午。

到了中午開飯時間了,不過我們早在之前都已經餓的饑腸轆轆了。

我們班在沈陽的這些天受盡了鴻鏗這個敗類的欺負,主要原因之一還是因為五個帶隊老師裏麵沒有一個是我們的班主任的緣故,從一開始的上車到在西遞、洪村的吃飯時間的安排,我們班總是靠後的排著,我們班的同學也早已怨聲載道,就缺個人帶頭跟那老王八蛋嗑了,我的血液裏本就流著某種不安分的特質,再加上鴻鏗跟我的私怨我也因為沒機會“報答”他而一直耿耿於懷,我跟鴻鏗之間的舊賬在積累了這麼一段時間以後,也不可避免的要進行一次小型的盤點的。

我們班又是最後一個領到盒飯的班級,鴻鏗讓他自己的班級先領飯,我們班不管男生女生都在私下裏不滿的小聲抗議著,卻也無可奈何,這畢竟不是什麼大事,沒什麼必要小題大做的,除了我這個本來就想借題發揮的人以外。

終於,大夥都領到自己的飯了,我跟陳陽坐一輛路邊的摩托車上吃著飯,飯菜並不可口,除了蔬菜以外,唯一的葷腥也隻是黃豆燒肉,MD,根本就見不到肉,我們給了錢的,而且我們又不是和尚。

“我想打人?”我看著陳陽。

“鴻鏗?”我跟鴻鏗的矛盾我們全班都知道,而陳陽卻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而同樣的,他也比我們班任何人都清楚我是個愛憎分明,而對於一些所謂的規章製度並不甚放在心上的人,如果當初鴻鏗不是別有動機的抓我作弊,而隻是很單純的因為要遵守學校製度不得已而為之的話,我隻能自認倒黴的同時暗罵他死腦筋而已,可如今卻不同了。

“對。”我四下看了看,發現鴻鏗就站不遠處吃飯。

“那為什麼不打他?”陳陽漫不經心的調侃著。

“因為沒有讓我可以打他的充分借口,沒有叫人信服的理由,學生打老師是會受到嚴厲的處罰的,甚至會被開除,我考進這個學校並不容易,雖然很垃圾。”我看著不遠處的鴻鏗,眼睛裏快噴出了火焰,我相信我所說的陳陽比我更清楚明了才是。

“有辦法。”我突然從摩托車上跳了下來,把飯盒放陳陽麵前,“拿著。”

我疾步走了過去,一下撞在後背,鴻鏗一個踉蹌,人險險站穩,手裏的飯盒卻掉在了地上。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如果力再使重點,他再全無防備的情況下摔地上,一個不巧摔死了的話,那法律上就是隻民事上的追究民事賠償就夠我受的了,況且刑事上的責任也絕對不容忽視。

“幹嗎撞我?”驚魂未定的鴻鏗回頭慍怒的看著我。

我抓了抓頭:“我急著跑過去,你擋著我了我沒看到,對不起哦。”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聽到我說是無心撞了他,鴻鏗似乎感到了莫名的委屈,其實我們兩個心裏都應該清楚和明白:我的確是故意撞他的。

“我都說沒看到,也說了對不起了,你還想怎麼樣啊?”我心再微笑著,外表卻裝的像是個被冤枉的孩子一樣的委屈表情。

“怎麼了,原翰毅?”不遠處的王光發現了這邊的衝突,跑過來想了解點情況。

“他明明就是故意的。”此時的鴻鏗還真的很沒有一點理智,很傻B的向王光說明著情況,事後,我跟陳陽還有搏賢在一起分析鴻鏗這個人的時候,都一致認為,鴻鏗這個人情感智商基本為零,因為年紀也不小的他在遇到問題時根本就不能用正確的方法去解決,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去糾纏,沒錯,我就是故意要撞他的,可是我使有準備的,我早考慮了撞了他之後是什麼樣的結果以及所應該采取的措施,所以如果他是個稍微有點理智的人,他就應該表現的大度一些而不應該在當時這種情況還繼續糾纏而丟自己的臉讓學生看笑話。

“我都說對不起了,你還想怎麼樣啊?”他越是這樣沒有理智的繼續糾纏,我越是裝的像是無心犯錯以後無可奈何的樣子。

“好了好了,算了算了。”王光急著為我們打圓場,他也看出來了,再跟我這樣繼續鬧下去,鴻鏗就是丟盡他自己的臉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所以一邊說,一邊把鴻鏗往旁邊的車子裏拉。

“他明明就是故意的……”車子裏隱隱約約傳來鴻鏗委屈的聲音。

“哈哈哈……厲害。”當我向陳陽坐的那輛摩托車走去的時候,就看見陳陽一邊翹著拇指一邊笑喘的誇著。

“還可以了,鴻鏗這狗配合的好。”我拿起飯盒繼續吃了兩口,“他才是主角。”我含了口飯,笑著接了一句。

這天在木雕樓連來回再汽車上的時間算上整整花了一天,究竟玩了些什麼似乎已不大記得了,隻是每次回想起那天撞的鴻鏗不停的嚷嚷“他明明就是故意的”卻無可奈何,心裏真是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