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學(四)(1 / 3)

[雅青]:在啊?同學。

[誌承]:恩,在了。

[雅青]:在做什麼?

[誌承]:在弄論壇。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那已經成為我的習慣了,每到感到有些不知所雲或者空虛無聊的時候我都會做這樣的動作,靜說話語氣很平淡,平淡的讓人實在無法再繼續跟她交流下去,但我不能放棄,因為我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我不是。

我想了想,點燃了一根煙,抽了兩口,把手放鍵盤上想了一會,也還真的想不出什麼可以說的,我不希望我們的交流剛開始就劃上休止符,那就隨便敲幾個字上去吧。

[雅青]:嗬嗬,論壇有什麼好玩的?

[誌承]:我在跟人吵架。

[雅青]:在論壇上跟人吵架?厲害了!

從沒上過什麼論壇的我像哥那個什麼布發現新大陸一般的驚訝不已,煙灰掉鍵盤上,我匆忙用手抹掉。

[雅青]:那你們誰吵贏了?

[誌承]:當然是我,誰讓他先惹我的。

[雅青]:嗬嗬,好凶啊,為了什麼事呢?

[誌承]:那個人要說我寫的他很喜歡啊什麼的,然後問我是不是誰誰誰,莫名其妙,我說不是,他還問我電話多少?我不睬他他還說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話,這人有病的,以為我好欺負一樣,我當然就跟他對罵了咯。

第一次聽靜說了那麼多話,跟最初認識的文文靜靜她又有那麼大的差別,原來溫柔的水也會有波濤洶湧的時候,所以某個哲學家說的還真一點沒錯,不要輕易去挑釁一個外表溫柔的女孩的,否則真的會死的很難看。

[雅青]:嗬嗬,瘦瘦弱弱的你居然會是個火藥桶呢,真看不出來,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你屬於文文靜靜,不愛與人爭吵的那種人呢,看來我的感覺每次都失誤,嗬嗬。

[誌承]:因為你並不惹我討厭,所以我沒必要對你發脾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還。

“好!”我心裏默默為她喝彩,好一個有性格,潑辣的女生,難怪她能吸引我,原來她除了美麗的外表以外,還有如此鮮明的個性,我一直苦苦追尋,夢裏尋她千百度的不就是她這樣的女生麼,可是我嘴上免不了打擊她的個性,我略一猶疑,手指在鍵盤上又輕輕的敲出幾個字。

[雅青]:但你有沒想過,你這麼喜歡跟人爭吵,你身邊的朋友如果萬一跟你意見有什麼分歧,那怎麼辦?你也跟他們吵麼?那你不是會沒有朋友而顯得很誌承寞?

[誌承]:如果是我的朋友,他們就應該尊重我,如果跟我爭吵更不能原諒,當然,如果隻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或者隻是些學術上的問題,我根本不會計較,我們班的男生都不敢跟我吵的,因為我一旦動怒,他們就會死的很慘。

[雅青]:嗬嗬……

我真的又一次找不到話說了,在當時的我看來,個性最鮮明的還是我們藝術生,而我就應該是藝術生裏性格最怪脾氣最壞也最另類的學生了,沒想到初次接觸中文係的女生,居然欣喜的發現,原來還有比我更有性格的女孩子,那時候的感覺,真的無法用言語形容,直到現在,每次回味到跟她那時候的一點一滴,都無法控製住自己的眼淚一滴滴的滑落,她走後,天似乎就再也沒有亮過,而我從此也不知怎樣去麵對刺眼的太陽光,天黑一點一滴的侵蝕著我的心,常常對著鏡子看著自己這張愈顯呆滯的臉傷心,是了,她走了以後,真的帶走了太多東西,包括我的喜怒哀樂,我的白天黑夜,我的鮮明個性,以及我曾一直堅守的自尊,這樣的我真的感覺活著也是一種浪費,也是一種反複用刀子刻劃心髒的折磨。

[雅青]:那你們班的男生不是很悲慘,得不到美女的親徠絕對是他們的損失哦。

[誌承]:他們不敢惹我,所以我對他們也挺客氣的,沒對他們發過脾氣。

在這一刻,我為中文係的男生居然跟我同屬於男性而感到悲哀,一個男人,哪怕再不堪,也不能在女人麵前抬不起頭,要知道,對女人,尊重是一回事,害怕又是另一回事。而他們又何止是一個男人,明明就是一個男人的群體,在靜的眼裏竟如此輕描淡寫,那麼這樣的男人根本就隻能是讓人覺得惡心的娘娘腔罷了,至今我都不大看的起中文係的男生,可能就是那時候跟靜的交流中,中文係男生給我留下的印象實在太過於不堪了吧。

[雅青]:嗬嗬,那我留給你的印象不會跟他們那麼糟糕吧。

平時都自詡自己夠男人味的我在那一刻還真有些自信匱乏,急於想從她口中得到答案,偏又害怕得到的答案就是心中最怕的那個,急忙想拿起煙抽,又猛然看到周遭幾個恐龍女生的白眼,惶亂間竟捏著煙呆住了。

[誌承]:感覺你應該是個有自信的人,怎麼突然會這麼問?

[雅青]:嗬嗬,在你麵前還真提不起自信來,不過很費解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應該是個有自信的人,何以見得呢?

[誌承]:感覺吧!覺得你跟我接觸過的男生有些區別?

[雅青]:那我應該感到榮幸,不過下次請不要拿我跟你們學院的那些男生相提並論好嗎?我討厭被人拿著跟娘娘腔的做比較。

[誌承]:嗬嗬。

我又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就百無聊賴的瀏覽了幾個網頁,稍許沉默了一下,見她沒再回,想了想,又敲了幾個字。

[雅青]:還在跟人吵架麼?

[誌承]:您好,我現在有事不在,一會兒再和您聯係。

[雅青]……

[誌承]:您好,我現在有事不在,一會兒再和您聯係。

我一下子又開始有點不知所措,正想關QQ,卻發現另一個QQ有人跟我說話,打開一看,是我是一隻魚跟花季183;雨季。

[我是一隻魚]:弟弟。

[尋梅]:嘿嘿!我怎麼成你弟弟了?

[花季183;雨季]:你是……

[尋梅]:你H師院的?

[我是一隻魚]:你就是我弟弟啊,那天你怎麼這樣子?

[尋梅]:我怎麼樣了?

[我是一隻魚]:你對女孩子都這樣子的嗎?

[尋梅]:也不是啊,我怎麼樣了?如果我哪做錯了,你就說嘛,你說,我改。大家都講道理的人嘛。

[我是一隻魚]:哼,你自己做了什麼你會不知道嗎?油腔滑調的。

[尋梅]:冤枉啊,同學,我也是個一腔熱血,以愛國愛民和為人民服務為己任好青年呢,你這麼說,好象我做了什麼對不起祖國,對不起人民的壞事似的,這樣說可不好哦。

[我是一隻魚]:你那天幹嗎說我早晚得做你女朋友?膽子不小還敢拉我手呢。

[尋梅]:你就為這個想不開啊?那好辦,改天我也允許你拉我一下手,然後對我說:“你早晚得做我男朋友。”不完全扯平了?哎呀,我這個人什麼都放的開,就是欠了別人我始終會耿耿於懷,不還清楚我一輩子都安寧不得的。

[我是一隻魚]:哼!~就你會說,罰你改天請美女吃飯。

[尋梅]:美女是誰啊?我不甚了解?莫非是你,那你直說請你吃飯不就完了麼,哈哈,那可以啊,什麼時候請你吃?

[我是一隻魚]:你真的要請我吃飯啊?

[尋梅]:恩,我答應過別人的事一般都不會反悔哦。

[我是一隻魚]:那我想想……

[尋梅]:想吧,不許太貴,規定隻能在十塊錢以內,多了你自己掏腰包哦。

[我是一隻魚]:小氣鬼……

[尋梅]:誒,小氣鬼?你大方怎麼不請我吃飯,偏偏讓我這個小氣鬼請大方的你吃?

[我是一隻魚]:你……

[尋梅]:你什麼你?那晚上去小吃小喝餐廳吃吧。

[我是一隻魚]:哈哈!~真的嗎?那我能不能再多帶個人去?

[尋梅]:可以啊,你多帶個人去就順便幫我的也可以付掉了嘛,為什麼我會反對?

[我是一隻魚]:什麼嘛,說好是你請的。

[尋梅]:可我隻說請你,沒說請除你之外的其他人。

[尋梅]: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我是一隻魚]:小氣鬼小氣鬼……

[我是一隻魚]:什麼故事?

[尋梅]:一個和尚抬水吃,兩個和尚挑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的故事。

[我是一隻魚]:強詞奪理,這跟三個和尚沒水吃有什麼關係?

[尋梅]:當然有,關係大了呢,你想想,我們兩個一起吃飯,別人會認為我跟我女朋友一起吃飯,如果兩個男生一個女生一起吃,別人或許會猜:唉……這個原翰毅看著還不錯,居然跟別的男人分個女朋友,那多不好?

[我是一隻魚]:什麼跟什麼嘛?你就會胡說八道,你怎麼知道我帶個男的來啦?我帶個女生,我們寢室的哦,美女耶!

[尋梅]:那更不行了,如果帶個男的,別人可能還會為我跟別的男生分個女朋友而打抱不平,如果是跟兩個女的一起吃飯那被多嘴的人傳出去成什麼了:那個原翰毅看著那麼紳士的人,居然那麼花心,公然跟兩個女朋友在外麵誒,他肯定還不止兩個。

[尋梅]:你說,這不冤死我了嘛,本來我一點邪惡動機都沒有的健康向上的好青年,卻為請吃個飯被人叫成花心大蘿卜。

[我是一隻魚]:你,你,你,就你理由多,你個小氣鬼……不理你了。

[尋梅]:那太好了,那我飯錢是省了,誰我都不用請了,哈哈,謝謝你哦。

[我是一隻魚]:哼。

[尋梅]:哼個P。

[我是一隻魚]:我哼都不行嗎?

[尋梅]:當然不行,你哼的時候又沒經過我同意。

[我是一隻魚]:笑死了,我哼還得經過你的同意,你又不是我爸,我就哼,哼,哼……氣死你。

[尋梅]:幼稚。

[尋梅]:看來我真得好好改造一下你才行,要不然將來怎麼帶你出去見人呢?

[我是一隻魚]:我就這麼幼稚的,你不服啊?改造我?怎麼個改造法?

[尋梅]:先從接吻開始。

[我是一隻魚]:切,說你狼還真一點沒冤枉你,第一次見麵就拉我手,現在都想接那個了,你要不要臉的?

[尋梅]:言多必失這句話你總該聽過的吧?話說多了就會失去很多不該失去的,惟有把你嘴巴堵住你才不會再失去,我也是舉著學習雷鋒的旗幟來幫助你,你怎麼說也該虛心接吻,而不該數落雷鋒同誌的不是吧?

[我是一隻魚]:你個死色狼,就你嘴巴會說,不理你了。

[尋梅]:你似乎剛才就這麼說了嘛,怎麼現在還理我?

等了一會兒,我是一隻魚真的沒有再回過來。“看來她是在跟我賭氣呢。”我輕輕搖了搖頭。看看時間也已經晚上五點多了,關掉QQ去吧台結帳吃飯去了。

回到寢室,隻我上鋪那娘娘腔一人在,他那笑容帶著一絲猥褻,看著我,那表情讓我本能的退後了幾步,長這麼大還沒跟同性之間發生過任何不純潔的關係,而我也很清楚自己的性別取向,我絕對不可能會允許自己跟同性亂來,況且他又是這般醜陋而猥瑣,我的眼睛已經瞄到牆角放著的一把掃帚,我想如果萬一有什麼意外發生,可以用這掃帚保住自己貞操。

“剛才有個女的打電話來找你。”他依然還是那副猥瑣的表情,不過卻讓我稍微鬆了口氣,也許他天生就是這神情,大概隻是因為自己平常與他擦身而過的時候隻用眼睛的餘光略略斜瞥一下而沒有注意看過他的緣故。

“是不是我媽?”我自言自語,心道,除了我媽應該沒別的女人知道我寢室電話才對。

“她說自己是師院的……”正準備給家裏打電話,那娘娘腔就一下子推翻了我的假設。

“靜?”想到打電話過來的可能會是靜,我大腦一下子被興奮催穀的後退了幾步,“她說了什麼事?”

“什麼都沒說,我說你出去了,她‘哦’了一聲就掛了電話。”這家夥說完又猥褻的盯著我笑,然後裝出很神秘的把一張紙遞給了我,說真的我是非常討厭跟長的這麼醜陋而猥瑣的人說那麼多廢話的,偏偏又實在急著想知道靜的消息。我瞪了他一眼,接過了紙。是一個電話號碼,不過卻正是我想要的。

撥通了電話,我心情略為激動,剛進大學的我對於愛還處於懵懂狀態,隻知道有一種感覺叫做喜歡,從認識靜的第一天起就在我心裏深深的紮下了根。

“喂,是哪位啊?”電話那頭的聲音的確很好聽,但卻不是記憶中靜的聲音,記憶中靜的聲音應該是帶著淡淡憂鬱的冷清還帶有一種倦怠,可電話那頭的聲音除了聽起來覺得好聽之外卻沒有別的更多感覺。

不過也有可能是靜的室友接的電話也說不定,在不能肯定的時候我一般選擇沉著等待答案,雖然我並沒有太多的耐性。